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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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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年长老浑浊的眼里划过一抹淡淡的哀伤。

燕遥知想了想,补充说道:“我会把若木完整地带回来。”

“只要他能派上用场,不给祖神添麻烦就好了。”阿年长老很快恢复了他慈祥的笑脸,语气轻松地说道。

秋末的天空湛蓝,气温已经在慢慢地往下降,但依旧算不上寒冷。

若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他承认是自己的脑子发热,才会想跑到祖庭外面去。

可山高水险,他的天赋又只能种种草药,连最最温顺的陆行鸟都打不过......爷爷说的是对的,自己出去,怕还没走多远,就被等着屯粮过冬的野兽们给抓去吃了。

“你怎么了,木木呆呆的。”扶翼拦住若木。

这几天降温,习惯了打赤膊的部落民也已经穿上长袖的麻布衣服,更有怕冷的,已经披上兽皮,而扶翼依旧是干净轻巧的一身短衣短裤,手腕上带着连指套的皮甲,身后背着弓,腰侧挎着箭筒,裤筒也塞在皮制的护膝里,裤脚扎紧,护膝侧边还插着一把小石刀。

若木回过神:“我......没什么。”

扶翼拉住他:“你又被大长老骂了啊?”

“关你什么事?”若木脸一红。

有个知根知底,会揭人老底的人在身边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扶翼没介意他恶劣的态度:“我妈妈也经常骂我啊,哪怕我进了狩猎队,也没妨碍她,不就是挨骂吗,值得你这么沮丧?”

若木涨红了双颊,也泄了气:“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没事儿,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呗。”扶翼笑着把若木拉到街边。

若木垂头丧气地把自己脑子一热想外出,结果被阿年长老拒绝的事情告诉了她,扶翼听得皱眉:“你待在......待在部落里不好吗?”

她原先想说待在祖神身边,但这段时间她观察下来,也发现了若木这根呆木头根本不知道燕遥知真实身份的事,虽然不jsg知道祖神是因为什么要隐瞒若木,但她也不会冒着被神厌恶的风险去主动揭发。

“我怕还有其他部落也被抓取做了奴隶。”若木想起自己死去的朋友,想起那些奴隶脸上的烙伤,手脚上的镣铐,刚刚才被浇了一盆冷水,逐渐熄落的心又开始燃烧起来。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冲扶翼摆出祈求的姿势:“你能不能送我出去,不用走太远,只在周边转一圈就行,有你在的话,爷爷一定不会再拒绝了!”

扶翼双唇抿着,神色复杂:“若木,或许,你应该再去跟大长老商量一下。”

“为什么?”若木不解,“虽然你祭司考核的时候是倒数第二,但是你狩猎的成绩可是第一啊,我们两个不是去狩猎异兽,好好配合的话,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我......”扶翼被他真切的眼神弄得不知说什么好,“那燕呢,你不是他的导师吗,这么丢下他好吗?”

若木嗫喏半晌:“我跟他说过,等我走了之后,长老肯定会给他一个新的导师的,我根本教不了他什么,换个导师对他会更好。”

他再度哀求地看向扶翼,扶翼一时无措,她心中焦急,几次想要将真相告知若木,就在他们一人怀抱期冀,一人踌躇不安的时候,街道那头缓缓走来一个高瘦的身影,麻袍拖在地上沙沙细响。

燕遥知走到两人身旁。

若木见来人是他,心中的羞愧更盛:“燕,你怎么来了?”

“去外面。”燕遥知说。

“啊?”两人同时疑惑。

燕遥知抬手指指部落正门的方向:“一起去。”

这小子不会谈恋爱了吧,怎么这么呆?

“你是说,我们一起去外面的部落?”若木张大了嘴。

燕遥知点点头:“大长老同意了。”

“你怎么说服他的?!”若木无比震惊。

心里念着麻烦,燕遥知没有回答若木,而是转向扶翼:“你来么?”

“我?”扶翼指着自己,片刻呆滞过后立马大声回应道,“当然!”

眼看两人莫名其妙达成共识,若木更加摸不着头脑:“诶诶,等等,不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喂?!”

扶翼一把扯过他:“你不是念着要去外头吗?”

“可、可是......”

“哎呀别想那么多啦,跟着走就行了!”扶翼双眼湛亮,觉得自己又离大长老的位置近了一步,她拖起若木就走。

两人前方,燕遥知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也不禁慨叹。

年轻真好。

第7章 挨饿的第七天

在祖庭外面,是连绵不绝的漆黑山川。

巨木参天,古树环合,茂密的枝叶完全遮蔽了阳光,越往深处走,就越发地黑暗,巨大的树根起起伏伏宛若微缩的山脉,泥沼一样湿软厚实的青苔上生长着透明发光的不知名菌类。

多脚的甲虫在菌毯上窸窣穿行。

黑暗而潮湿的环境会让绝大多数人感觉到不适应,而对于喜阴厌阳的燕遥知而言,走在漆黑森林里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棺材里一样,但又没有棺材里的束缚感——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那口棺材躺起来其实还蛮舒服的。

他曾有个朋友将冬天的被窝比作母亲的子宫,假如不是被一口气关在棺材里数万年的话,燕遥知或许也很愿意放下他还是人类时所建立起来的观念,对那口奇奇怪怪的棺材叫一声妈妈。

两人一尸从祖庭出来已经走了十天,依旧没有完全穿过围绕祖庭的黑林。

扶翼一马当先地在巨木的枝丫上轻巧穿梭,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风声:“前面有个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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