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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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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图部落的客舍相比起祖庭那种一个部落一间石屋的形式而言,更像是旧世界的酒店、客栈。

宽阔的石屋被分隔出许多个小房间,房间里简单地用木板和石头搭了个床,床上头铺着掉毛的皮子,并不柔软,也难见温馨。

客舍的主人给每一间屋子都分了一小段油脂充沛的树枝,点燃了便可当做灯用。

“燕,你今天也不进来睡吗?”

树枝上的火光一闪一闪。

燕遥知倚在窗框上,懒懒散散地耷拉着一条腿,另一条腿不太雅观地曲着,兜帽底下露出尖瘦苍白的下巴,原本同样是毫无血色的双唇今天却染着一层淡淡的红:“不。”

身在外地,燕遥知不好像从前一样脱了上衣,跑到人家屋顶上晒月亮。

他这一路跋涉过来,日日打怪不说,还早中晚都对着若木这么一个优质血库,只能看,不能啃,连月光都被黑林的巨木完全遮蔽晒不到......腹中的饥饿与其说是一种折磨,不如说,它早已变成习惯。

渡过的时间太长的话就很容易这样。

饥饿也好,孤寂也罢,统统都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燕遥知吮去挂在指尖的一滴兽血,困倦疲惫的面容上深深嵌下的两颗猩红眼珠散发诡谲的光,而月光照射在兜帽上,阴影将他的脸分明地划开了两截:“你们休息吧。”

小屋里的床只有一张,但好歹够大,若木和扶翼一个缩在床头,一个缩在床尾,长弓放在中间,互不干涉。

燕遥知坐在窗框上,伸出手将已经燃烧至末端的树枝按熄。

集市上的人声与灯光都逐渐消失。

燕遥知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耳朵里传来隐秘潜行的窸窣声。

他偏偏头,伸手勾着石块,轻巧地翻上了屋顶。

此时的夜已经很深了,但月光依旧十分明亮。

在明亮的月光底下,一小队人马正擦着石屋的墙脚俯身慢慢走着。

他们的打扮与寻常的部落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在头发上统一扎了某种动物晒干了,变得弯曲的尾巴。

燕遥知站在客舍屋顶,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人。

“确定是在这里吗?”

那些人已经尽力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蚊虫的嗡鸣一样,但还是很清晰地落进燕遥知的耳里,将他们的谋划听得一清二楚。

“大巫说了,是这里没错。”

大巫?

这个词对燕遥知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旧世界里的各种巫女女巫或者某阿瓦达啃大瓜自不必多说,新世界里,燕遥知刚刚苏醒过来,还被困在棺材里,只能用僵尸超凡的感知去认识周围的一切的时候,他也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听到所谓的“大巫”是如何借用□□义来领导、奴役他们的同胞。

已经很久远了。

是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燕遥知很少会回忆从前,他始终不怕继续孤单一人走下去,但......那些曾经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总还能很轻易地将自己的一切心防轻松压垮。

黑衣蒙面的男人们按着腰上的石刀。

“再等等jsg,等月亮落在对面山头了,咱们就动手。”

领头的男人这么说着,他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凶光,高耸的眉弓上没有眉毛,瞳孔是一种脏兮兮的黄色,这让他看上去像是某种擅长伏击的冷血动物,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很自然地将身体又往下压低了些。

但让他感到很奇怪的是,自己身后并没有继续传来兄弟们行动时发出的噪声,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他猛地回头。

没有人。

他身后没有人。

他心中无比骇然,原先稳操胜券的目光也变得慌乱起来。

人呢?!

月光凄然而高洁。

他看见散落在自己身后的,杂乱无章的脚印,这无疑彰显着自己身后明明是跟了人的,但仿佛就在自己说了那句话的瞬间,那些人就被风吹成了散沙,无声无息地消失。

没有一声预警,没有一人反抗。

他们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了。

“你在找什么。”

就在他慌乱地转身回视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属于男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依旧弓着身子,做出防御的姿势,所以当他猛地转身后撤的时候,他只看见了一截拖到地上的麻衣,然而还没等他做出更多的动作,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脑袋。

一滴冷汗从他脑门滑下。

“你叫什么,是哪个部落的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也最冰冷可怖的声音。

“我叫、叫蜥山,是、是蜥脚部落的人,我们来这里,是、是因为有人偷走了大巫的战利品,对对,就是红湖蚁人,她们偷走了大巫的东西!”蜥山的冷汗越冒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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