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裴衍洲的气息浓烈而炙热, 驱散沈月溪身上的寒意,他的手不老实地游走着,可是她却无心于旖旎。
“你……没事?”沈月溪怔怔地看向生龙活虎的裴衍洲,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却没有想到裴衍洲染上瘟疫只是一场骗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阿月是担心我吗?”裴衍洲以额抵着沈月溪的额, 他特意命沈南冲送药材过来,除了为了让旁人信以为真之外,想的也不过是沈月溪能给他捎一封关怀的家书, 却没有想到沈月溪会亲自跑到他身边。
他眼中的喜悦不加遮掩,抱着沈月溪的力气很大,而落在她面颊上的吻却是极轻。
当吻落下,他才发现沈月溪抹了胭脂, 眸色更深, “阿月是为了见我特意梳妆了?”
沈月溪还是那副愣怔的模样,由着他亲吻了许久, 她忽地落泪,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越落越多, 没一会儿便将身下的罗衾浸湿了一片。
“怎么了?”裴衍洲的指腹落在她殷红的眼尾, 试图阻止泪滴的落下,奈何他不碰还好,他这一碰却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如同决堤的长河水绵绵不绝, 越流越多。
“遇上了什么事?”裴衍洲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猛地坐起身来, 将沈月溪抱入怀中, “莫哭, 有我在。”
沈月溪抬眸对上裴衍洲那张锋利的俊脸,心中委屈带上了几分气愤,忍不住便是一拳捶在裴衍洲的胸口上。
她的拳头娇而无力,打在裴衍洲身上并没有多少痛感,只是叫他些许愣了一下,垂眸对上沈月溪那一脸的委屈,轻声问道:“阿月是在恼我?”
裴衍洲不问还好些,他这一问,沈月溪只觉得越发委屈,她这一路的苦吃得毫无意义,有些气恼又一拳捶在裴衍洲的胸前,“你怎能骗我!”
心中的种种担忧在此刻全然化作气愤,沈月溪接连好几拳打在裴衍洲的胸前,眼前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胸膛硬得像块石头,她这一路颠簸本就浑身乏力,几拳下来,裴衍洲没什么事,她倒是气喘吁吁,手掌发痛。
“并不是故意要骗你,”裴衍洲由着沈月溪打了好几拳,才轻握住她泛红的拳头,“阿月你特意从汾东而来,我很开心。”
裴衍洲眸色柔和,望着沈月溪的眼光如这午后的暖阳一般,沈月溪不争气地软了心肠,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没理他。
裴衍洲无奈地笑了一下,“阿月若是不解气,再打我几拳也无妨。”
“我才不打,”沈月溪半红着脸哼道,她这些天担惊受怕地赶路,刚刚又是哭又是打,着实是累得不行,也懒得再同裴衍洲说话,挣扎着便要从他怀里出来,“你放开我,我要回汾东。”
然而这可恶的男子却不愿意放开她,一只手压在她的腰上,便将她给困住。
裴衍洲的手环住沈月溪的腰时,便注意到沈月溪瘦了不少,他微眯着眼眸,指腹在她的细腰上摩挲,“阿月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让你离去。”
他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果然那张脸被泪水洗涤之后,胭脂退去余下的是没有血色的纸白。裴衍洲的指尖停顿,搂着沈月溪的手紧了许多,略微哑着嗓子道:“阿月是如何来汾东的?”
沈月溪不想理他,奈何他的手抵在她的下巴,她没法再别过头去,而当她那双犹带水雾的眼眸撞上裴衍洲的狼眼时,竟在里面看到了明显的心疼。她只觉得心里的那股情绪更甚,得理之处完全不想饶过裴衍洲,她哼唧了两声,硬气地不搭理他。
裴衍洲对她的小脾气十分纵容,也不急着她回答自己,只是将她裹在怀里。
男子的怀抱很温暖,疲惫的沈月溪半是被迫地倚在他的胸膛前,不知不觉阖上眼眸,没一会儿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裴衍洲再低头,怀中的女子已经沉沉入睡,在她纤长的睫羽之下是淡淡的青色,他的吻落在她的头旋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
他站起身,为沈月溪脱下靴子,他的动作并不粗鲁,沈月溪的脚仍旧是重重地瑟缩了一下,细微的喊痛声从她的口中逸出。
裴衍洲迅速蹲在沈月溪的脚边,脱掉她的袜子,便见到她嫩滑的脚底如今却满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一些已经被磨破,泛着惹眼的红色。
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本以为沈月溪跟着沈南冲过来,这一路上理应被照顾好才是,怎么会脚底伤得如此严重?
裴衍洲寻了一枚长针,细细地为沈月溪挑了脚底还未破的水泡,再为她抹药包扎,他自认是放柔了动作,依旧惊醒了睡得不安稳的沈月溪。
沈月溪这些日子一直睡在野外,如今即便睡在了榻上依旧没什么踏实感,她感到脚底板发痛立刻便慌得猛然睁开眼眸,一下子坐了起来,却见到裴衍洲握着她的脚跟,她羞得便要将脚往回缩。
裴衍洲没让她如愿,掌心磨挫着她的脚跟,“别动。”
他很是认真地为沈月溪裹着绷带,那一双玉足被他细细包裹好。
“……快放开我,脚底脏……”沈月溪面色绯红,于她来说脚底不干净,这般放在裴衍洲身上实在是有失体统。
“哪里脏了?”裴衍洲浑不在意,在包扎好之后,他甚至将她的脚底抵在他的掌心中,低头一吻落在她弓起的脚背之上。
沈月溪轻呼了一声,面上的桃色更甚,又是羞涩又是懊恼地轻捶了裴衍洲一拳,“脏不脏呀,你?”
“不脏,阿月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最干净的。”裴衍洲保持着吻她脚背的姿势,微微抬眸,眸光如星火燃入她的心间,这哪里还是外头叫人害怕的冷厉主公?
沈月溪压着心头的悸动,慌忙错开眼神,裴衍洲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叫她不知所措。
“阿月这几日便在屋内好好休息,待事情结束了,我送你回汾东。”裴衍洲凑上前来,霸道地逼着她重新与他对视。
沈月溪恼地又捶了他一下,这人怎是这般不解风情,完全不懂女儿家的羞涩之情。
裴衍洲挨了打,不但不生气,反而低头轻笑,再低头便亲了沈月溪一下,见着她面上的憔悴,到底忍住了久藏的欲,将她拢在怀里,道:“阿月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沈月溪也懒得再做挣扎,由他抱着自己,放下担忧与心慌,她才想起自己入城时的不对劲,“郎君既然没生病,外面那些守卫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裴衍洲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沈月溪拉了拉他的衣袖,等待着他的下文,本不欲再多说的裴衍洲对上沈月溪催促的眼神,停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说道:“前阵子河东暴雨,城内有人发瘟,我有心引张丛行过来,便向外放出我生病的消息。”
他攻下河东时间尚短,人心不稳,这个时候再传出他生病的消息,以张丛行的性子就算不会本人亲自过来,也肯定会派得力大将前来。
沈月溪微微皱眉,心有担忧,却也只是“嗯”了一声,她心知,天下还未一统,这个仗还得继续下去,她不自觉地伸手揽在裴衍洲的脖子上,正经说道:“衍洲,万事小心。”
裴衍洲停顿了一下,再看向她的眼神却是颇不正经,他本想今日让沈月溪好好休息的,然而当她这般全心全意地依靠着自己时,那一双玉臂贴着他的皮肤,烧起了他心底的火,心底的欲念迅速蔓延。
他终是没能忍住,一个翻转将沈月溪放在被衾之上,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帘帐罗纱落下,错落光影缠绵,是鱼跃入水的翻腾……
叫水的时候已是入夜,沈月溪彻底没了力气,昏睡之中由着裴衍洲伺候自己。
裴衍洲却是精神更甚,将她安稳放在床上之后,立刻在外间召见了沈南冲与左无问。
“阿月的脚底皆是水泡,岳丈可知是何故?”裴衍洲见到沈南冲时,没了以往的客气,目光冷冽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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