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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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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家结成了亲事,各自都给老太爷送了一车的酒。

老太爷还笑着同她说,“你爹送的酒,比他爹送的好喝多了!”

项宜缓缓拆开了两封旧年泛黄的书信,属于两位父亲的完全不一样的字迹,似乎伴着两位父亲慈祥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眼前。

......

那是十三年前的某天,一场大雨将人拦在了路上。

两位父亲在一间茶馆避雨时突然相遇。

起初并不熟悉只是互闻其名良久的他们,因着客桌已满,不得不坐到了同一张桌上。

项直渊话少些,低头品茗不怎么言语。

谭朝宽并不介意,反倒点了两盘茶点,主动开了个话头,与他攀谈起来。

两人起初不过聊些闲事,毕竟出身完全不同,在朝中也不熟悉。

直到话题料到了齐老太爷身上。

就此,他们共同的话题越发多了起来。

那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他们从茶馆一直聊到了酒楼。

两人单开了一间,项直渊点了满桌子的菜,谭朝宽要了一长排的酒。

两人聊着学问,聊着时局,聊着朝中事,聊起世族庶族矛盾渐起,都各自感叹,却惊奇发现,与对方观点竟暗暗相合。

他们聊了许多,半晌,倒也聊起了各自的子女。

谭朝宽突然问了一句,“项兄有没有女儿?”

项直渊点了点头,“我有两颗明珠,小明珠才三岁,大明珠已经八岁了。”

他说起大女儿,眸中满是爱怜,“可怜她母亲没了,她这般年岁,便已经开始照看弟妹,帮我操持家中......”

说起女儿,项直渊独自饮了一杯。

谭朝宽听了,眼眸亮了亮,“项兄长女小小年纪便如此通透懂事、善解人意,不知兄日后要为女儿择怎样夫婿?”

项直渊还没想过这事,听他问起女儿嫁人的事,还有些不舍的不快,但还是顺着谭朝宽的话想了想。

“她同我一样,是个寡言的性子,偏偏心思通透,事事看得明白,又只肯万事往自己肩头扛,我总怕她活的太累,若能找个稳重可靠,能替她撑起一片天的夫婿,我想我的宜珍,便能松快多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女婿去哪儿找。

不想他说完这话,谭朝宽突然站了起来,正经给他行了一礼。

十三年前那日的雨,不知道何时早就已经停了。

窗外的天上,日头从云层后悄然跳脱了出来。

谭朝宽正经行了一礼。

“愚弟长子谭廷,恰比令千金年长两岁,尚未定亲。他是我谭氏一族继我之后的宗子,还算的上是可靠稳重的性子。只是他脾气硬些,不善变通,我只盼能为他聘一位温柔通透、善解人意的姑娘为妻,必然能夫妻琴瑟和鸣。”

他说着,叫了项直渊。

“我今日见了项兄,便一见如故,再听闻兄家中千金,正同犬子性子互补,不知你我两家结为亲家,项兄意下如何?”

“啊?”

项直渊都被他说蒙了,他可没想过这事,“可你家要的是世家宗妇呀?不娶世家之女吗?”

谭朝宽摆手,眼眸亮了起来。

“正因如此,更该娶寒门女子才对。只有这般,世族庶族才能慢慢相和。”

这话说得项直渊动了心。

那天,他们喝了一宿的酒。

项直渊都喝迷糊了,眼神打晃间,见谭朝宽推过来一张纸。

“是我草拟的两家缔结婚约之书,项兄回去好好看看,若能结缔此婚,必是两族之喜!”

他说完,就道还要赶路,不便多留地走了。

项直渊拿着那婚书,眼神恍惚着看了良久,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长女宜珍,穿着大红嫁衣,站在一个高挺的男子身边。

雨幕里,男人为她撑起伞,他护着她,将风雨悉数挡在了身后......

醉眼朦胧着,项直渊看着那婚书,笑了起来。

“看来,正是我宜珍的良缘了。”

......

闷热到了极点的天气,不知何时亦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项宜看完两位父亲的信,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全都滚落了下来。

她还想再压制自己,可终是压制不住了。

她捂起了眼睛,趴在了书案上,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压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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