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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待还偿·其壹 江暮漓真的特别会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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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怪物瞬间震怒了。

它认出来了,就是这只丑虫子从中作梗,让自己没能吃到那只婴灵!

自沉睡海底几个世纪以来,它就一直以这片土地上源源不断生出的冤魂和煞气为食。

那只被亲生父亲活活吃掉的婴灵怨气冲天,狠厉凶恶,是绝佳的珍馐美馔。没成想竟然被超度了,害得自己因饥饿与愤怒,生生从长眠中苏醒。

现在,丑虫子竟还要和自己抢这个人类的灵魂!

这个人类的灵魂,是它吃过的里面最特别的。

比风中摇曳的烛火更微弱,比万世久远的恒星更古老,也比羊水里的胎儿更稚嫩。

是早已存在了亿万斯年的时间门,还是尚未诞生?

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无比美味的灵魂。

它垂涎欲滴。

这里是它的意识,在它的领地,它就是至尊。

它要把那只胆大包天的丑虫子碾死,休想夺走它的美餐。

它山峦般的身躯剧烈震动起来,一对长满毒刺、流淌着黄绿色脓液的畸形鳌钳,从身体两侧轰隆隆地伸了出来,整片海域都仿佛要被搅得颠倒过来。

那只白纸蝶在它跟前,简直比一粒沙子还微渺。

可是,白纸蝶虽身处充满毒瘴的暴烈漩涡之中,却平稳得像在真空,连包裹它的那只水泡都没有破,高高扬起的触须也是纹丝不动。

潜伏于深海的怪物暴怒了,可怖的鳌钳高高扬起,凶狠地砸向了它。

那只纤薄美丽的白蝴蝶依旧停在那儿。

“噗。”

水泡泡破了。

一瞬间门,一只庞然巨硕的蝴蝶怪物轰然显现。

“哗——”

三对漆黑羽翅舒展开来,本就暗无天日的海底,顿时陷入了更加深浓的黑暗。

祂挥动一根触手,紧紧卷缠住深海怪物的鳌钳,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之声,混合着愤怒惊惧的嘶吼,腥臭深红的粘稠液体喷射了出来。

那对鳌钳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撕扯下来,连带出一大团凝胶状的恶心血肉。

“哇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只深海怪物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极了人类幼儿的痛哭。

闹出这么大动静,温衍被吵得清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个便宜老公正在把那只深海巨怪大卸八块,惨怖嚎哭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

高涨的灵感让温衍的直觉格外敏锐,他立时感觉到古蝶异神的力量明显更强大了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祂承受的业力也更多了呢?

因为,祂的样子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可怕了一些。

尤其是用业力重铸血肉的三对翅膀,更狰狞,更畸形,也更震撼。

温衍心尖微动。

不知为何,他想到的却是祂被打入无间门地狱前十分美丽的样子。

意识到衍衍老婆正在看自己,祂这才从暴虐的杀戮欲中回过神。

祂慌里慌张地抖掉翅膀上的污物,乖巧又小心地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温衍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祂像一只大型犬那样蹲在巨岩上,脑袋上的触须紧张地来回晃。

“我们现在还在它的意识中,我只是在它的意识里将它杀死,你必须尽快离开。”

温衍轻声说:“谢谢你。还有上次事,也要谢谢你。”

祂的触须ber地绷直了。

两只大眼睛里的无数只复眼,也放射出了兴奋的光。

温衍心想不妙。

祂轻车熟路地用两根最细最柔软的触手,将他轻轻卷起,贴贴蹭蹭。

温衍看在祂救过自己两次的份上,忍了。

“我已经拿到了一把钥匙,很快就能拿到第二把了。等集齐全部的钥匙,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是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要的东西。”

温衍没听明白,想问祂到底是什么,但意识已然浮出了海面。

他像溺水者终于攀到岸上,用力呼喘着气。

“衍衍,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耳边传来江暮漓微微沙哑的嗓音,竟莫名和古蝶异神诡谲疯癫的声线有一丝重叠。

江暮漓的手臂正箍在他的腰上,修长白皙,有着漂亮肌肉线条。

不是触手。

“就是有点睡得不踏实。”温衍说。

顶多是再也看不了《加勒比海盗》和《海底总动员》的程度。

江暮漓把他搂过来,“那就再睡一会儿。”

温衍窝在江暮漓怀里,鼻腔里尽是他身上独有的蜜一般的香气,驱散了萦绕不散的潮湿海腥味。

他对这种香气真的毫无抵抗力,每次闻到,心里就会变得热热乎乎。

而且,现在房间门里窗帘拉着,光线微微渗透进来,形成绝妙的明暗度。

在这样的恰到好处的光影里,江暮漓的脸简直好看到不可思议,就像艺术馆收藏的精美绝伦的油画。

温衍皱缩成一团的心,慢慢舒展开来。

江暮漓对他而言,等同于人间门的幸福,

身为人类的幸福,他第一次、也只有在和江暮漓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实体会到。

江暮漓也在凝视他,用那双仿佛水墨勾勒般的凤眼。

“衍衍,我想亲亲你。”

温衍脸颊烧了起来。

老夫老妻了,倒不至于为了一个吻而害羞。

只是每一次,都绝不会止于一个吻。

江暮漓凑过来,吻住他的嘴唇。

江暮漓真的特别会亲,他才被亲了一会儿,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弓了起来,鼻腔里泄出一点轻声细气的哼哼。

江暮漓又去亲他的睫毛和耳珠。

温衍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软着嗓子抗议:“这样还怎么睡回笼觉呀……”

江暮漓撩开他微微汗湿的额发,亲了亲他的前额。

“再亲一下。”

温衍回搂住他的颈项,用比蚊子叫还轻的声音说:“想亲多少下都可以。”

***

如果知道自己会死在徐小雨头七刚过这天,叶美婷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兴。

送粽仪式结束后,她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个累赘外甥女人死了,魂也灭了,她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和存款,也终于能名正言顺归自己了。

啧啧,什么叫好事成双啊!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每一天,她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无比恐怖又无比真实的噩梦。

徐小雨扭曲着肿胀青紫的脸,抱着血淋淋的婴儿,狞笑着向她追魂索命。

那天,把徐小雨绑去地下诊所强行的引产的人里也有她。

文叔承诺事成之后,会给她一万块钱当作酬劳。

她也是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很需要钱呢。

她儿子刚结婚,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她不能不为儿子考虑。

没过几天,她不止做噩梦了,还开始梦游。

每一次,都会发现自己在小阁楼上醒来。

狭窄逼仄的小阁楼,散发着霉味与潮气,正是徐小雨从小住的地方。

等儿子蜜月旅行结束后,叶美婷吞吞吐吐地跟他讲了最近的事,可他完全不为所动,只当成笑话来听。

“妈,我早就劝过你,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听不得,你还那么信。”

叶美婷脸色惨白,“我没胡说,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她不会真的回来找我吧?”

儿子不屑地笑了,“我看她敢。行啦,就算她真变成鬼,我也找揍不误,她最怕我了。”

他从小就以欺负徐小雨为乐。虽然这套房子是徐小雨父母的,但他一直认为徐小雨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后来,徐小雨一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别提多有意思了。

有了宝贝儿子的宽慰,叶美婷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她出门买菜,回来的时候有点飘雨。

她撑开一把从便利店顺手牵羊回来的透明长柄伞。

隔着伞,她看到前面站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凑近点,才发现原来不是红衣服,是血把衣服染红了。

她颤抖着移开伞。

什么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

自己怕真是出现幻觉了。

再说,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量那死丫头也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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