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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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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忱冷脸用饭,不发一语。

“你血口喷人!”罗氏被气着了,口不择言道;“惠景皇后是惠景皇后,给你比,你配比么?”

没想对方会这般说话,王约素瞬间黑了脸,正要回嘴。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静静,听我说。”眼见两人要吵起来,纪从回开始打圆场,一边按着王约素,一边按着罗氏,“方才娘说姑娘家不该在外抛头露脸,这是对的,万一叫有心人盯上就麻烦了。”

“对。”罗氏趁机往上爬,责怪地睨了眼霍酒词,“她长得不差,叫那些地痞流氓缠上,吃亏的可是忱儿。”

纪从回偏帮,王约素的脸立马不对劲儿了。

“自然,夫人说得也没错。”纪从回继续道,两边都不得罪,“惠景皇后确实有在帝都城里做生意,她还鼓励能做生意的女子都去做生意,这是好事,说明我们惠景皇后是个好女人,女人才为女人着想。”

这下,霍酒词算是听出来了,公公是个墙头草,不过,他夹在两人之间也挺为难的。

几人各自说着,忽然,纪忱放下碗筷,端方有礼,却最是疏离,“我回房歇息了。”

“等等。”王约素喊住纪忱,不悦道:“你今晚去惊春院。”

闻言,霍酒词夹菜的手微微停顿。

没等纪忱开口,罗氏抢先道:“忱儿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们少管。”说着,她看向纪忱,“忱儿别怕,奶奶给你撑腰。”她是真不想纪忱再离家出走了。

“娘,忱儿是我的儿子。”王约素放下碗筷,每一字都说得极重,像是在提醒罗氏。

她一说,罗氏更气,猛地站起身,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啊,你们是嫌我老了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是不是,现在我说话都没人听了,儿子不孝,儿媳也不孝,家门不幸……”

“娘,你这是做什么。”纪从回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一跪,谁敢站着,厅上所有人都跪到了地上。

霍酒词诧异地瞧着罗氏,她怎么都没想到,罗氏会坐在地上闹脾气。兴许,年纪大了的人真跟小孩子差不多。

纪忱拉着罗氏的手,焦急道:“奶奶,地上凉,你快起来吧。”

“不成。”罗氏坚决道:“他们不答应,我就坐在地上不起来。”

“父亲母亲,儿媳不愿强留夫君,你们也别逼他了。”便在纪忱与王约素犹豫间,霍酒词开口,声音淡淡的,丝毫不起波澜。

“……”纪忱偷瞄霍酒词,心头泛起些许微妙之感,仿佛被小猫挠了一下,不怎么舒服。

“娘,你看酒词多懂事。”纪从回给了霍酒词一个夸赞的眼神,“从今往后,我们也不逼忱儿了,你快起来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目的达到,罗氏便搭着纪忱的手站起。

“嗯,是孙媳自己说的。”霍酒词跪着身,笑容清浅。于她而言,纪忱不去惊春院才好,省得她想起之前不快的事。

*

严州。

子时,月光被乌云遮蔽,城内漆黑一片,安静得诡异。

十几名黑衣人出现,踩着夜色进入知府霍同庆家中,将府内家丁侍女迷晕后一一送走,半点没惊动主屋那两位。

等府中空了,旋即有顶雪白的轿子从道上翩翩而来,穿过大门进入霍府。

卫焚朝飞身坐上堂前的八仙桌,双脚微抬,并未沾地。他借着火光打量霍府各处,神色淡漠,却又透着似有似无的眷恋,像是要将它们全都记在脑中。

今日,是他的生辰,也是他的忌日。

“你们究竟是谁!”

“快放开本官!”

眨眼间,霍同庆与潘氏被黑衣人押了过来。

“放开他们。”卫焚朝冷冷地看着两人。那双桃花眼是软的,jsg眼底却是猩红的,往深处看像是死了的。“你们俩可认得我?”

自小义父告诉他,他生下来的那日便被亲生父亲杀死了。

十岁那年,他来过一次严州,特地找算命先生试探过两人,说他们曾有一子,当时,霍同庆脸色大变,直接将算命先生抓回了府衙大牢。

一番试探他才明白,义父说得对,亲生父母是真心要他死。

回到帝都之后,他每每想起他们就在胎记上划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将胎记毁得面目全非。

“是你。”霍同庆直直盯着卫焚朝,双眼铮然,似是不敢置信。“你想做什么!”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的潘氏又怎会认不出,她哽咽道:“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真是难得,你们居然认出了我。”卫焚朝曲起一条腿踩在八仙桌上,讥笑道:“我是个天阉之人,所以不配活着,是么?”

“你这种下贱东西不配活着!”霍同庆大喊出声。

二十几年前,严州年年闹水灾,霍同庆想尽法子也解不了天劫。后来,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谁想是个不祥之人,而传闻不祥之物能挡灾,他便将自己的儿子扔进了滔滔江水中。

至此,严州再没闹过水灾,百姓安乐,所以他从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不是,不是……”潘氏哭得泣不成声。这二十几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儿子,想他在天上过得如何,有没有受人欺负。

被亲生父亲这般嫌弃,卫焚朝不禁拍起手来,嘴角的笑中尽是恨意,“我要你们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语毕,他挥手示意黑衣人点火。

“哄”,四周立时窜起大火,火光熊熊,照得前厅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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