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谢皇上。”霍酒词僵硬地坐下,暗自思量着,他们俩找自己做什么。眼角余光一扫,她看到了石桌上的请帖。
裴雍轻轻叩着石桌,绥安侯府里的事,他略有耳闻,精彩至极。只能说,他对纪忱已经另眼相看了。“霍姑娘,你是真心实意与纪大人和离么?”
“嗯。”霍酒词肯定地吐出一字。曾经,她对纪忱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可这感觉的来源是裴知逸,并非纪忱本人。至于后来,她对纪忱只有恨,如今大仇得报,她连恨都没了。
裴雍挑眉,问:“那你觉得太子如何?”
“父皇问得好。”裴子渠单手托腮,认真看着霍酒词。
这问突然又直接,霍酒词呆了一下,小声道:“太子殿下,他,他很好。”
“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裴子渠皱眉,直截了当道:“你就说自己喜不喜欢?”
“……”相比于裴雍,裴子渠更直接,霍酒词垂着眼,细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她,是喜欢他的吧。
裴雍看了这么多年的人,哪儿会连个女子的心思都看不懂,他按着桌上的请帖推过去,“来,你看看,朕找人算了成婚的良辰吉日,下月初六。”
霍酒词往喜帖上一瞧,下月初六,还有十天,这也太快了。前几日她刚跟裴知逸说过,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怎么,这个日子不好?”裴雍故作不解。
“……”皇帝不愧是皇帝,他说出的字句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叫人根本不敢拒绝他。霍酒词面露难色,也不晓得该怎么说,能对裴知逸说的话不一定能对裴雍说。“民女……”
“父皇,你们在聊什么?”这时,裴知逸从小道上跑来,眼神清澈,嘴角带笑,像个寻常人家的朝气少年。
裴雍吐出一口气,平静道:“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般不懂事。”说着,他继续看向霍酒词,“酒词,朕以为,你该晾太子一年,等他长大些。”
万万没想到裴雍会如此说话,霍酒词当场愣住。
裴知逸主动坐到霍酒词身侧,目光触及石桌上的请帖,将方才的事猜了个大概,“小医仙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娶。”
“小医仙?”这个称呼好听。裴子渠阖了阖眼皮,眸中似有羡慕之意。
霍酒词侧头看去,裴知逸正冲着她笑。她回忆起晨起的事,心生歉意,“皇上,民女觉得这个日子很好,就这个日子吧。”
“你答应了?”裴知逸双眸一亮,正要伸手搂霍酒词,奈何有人在场,于是生生忍了下去。“听夕鹭说,你过来得匆忙,没好好用早膳,再吃点。”
边说,他边拿了一碟子肉松糕放在霍酒词面前。
“嗯。”霍酒词捏了一块送入口中,谁知肉松糕刚下口,胃里便起了干呕的感觉,“呕!”她飞快往旁侧去,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
“这是……”裴子渠瞪大眼睛,使劲拉了裴雍一下,不可思议道:“五嫂,你有身孕了?”
裴雍:“……”
“我要当爹了?”裴知逸满脸欣喜,激动地拉了霍酒词的手把脉,“……”他面上的惊喜瞬间凝固。
裴雍心下了然,不禁想笑。
“五哥哥,怎么了,五嫂肚子里的胎儿不好么?”裴子渠紧张地凑了过来,满眼关切。
霍酒词疑惑地望着裴知逸,他会看病么?而且这才多久,能把出胎儿好不好?不过看裴知逸这脸色,她还真有些慌了,“有什么问题?”
裴知逸不答,暗道,她答应得这么快,估计也是以为自己怀孕了。倘若她知道自己没怀孕,那……
“没有问题,胎儿一切正常。”
“是么?”霍酒词将信将疑,瞧他方才那奇怪的样子,不像是胎儿正常,反倒像是不正常。
“嗯。”裴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既然你们俩都有孩子了,还是快些成亲吧,省的叫有心人做文章。明日朕便会将你们俩的婚事昭告天下。”
“谢父皇。”裴知逸舒展眉眼,搂过霍酒词便要走。
霍酒词推了他一下,矮身对着裴雍行礼,“谢皇上。”
两人手牵手走出凉亭,漫步在御花园里。时值十月底,小道两侧开满了大片的木芙蓉,粉白一片,高低错落,各自摆弄姿态。
“小医仙,你想不想做休夫的第一人?”走着走着,裴知逸问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休了么?”霍酒词反问。
“对,你休了纪忱。”裴知逸举起霍酒词的手,改为十指相扣,“我想将你休夫的事写进榜文里头,有你开头,说不定与你差不多处境的女子便不会再强忍着委屈过日子了。”
“好。”霍酒词点头。确实,她来帝都一年,还真没听过有人休夫的事,而男子休妻则传了几百年,估计他们的观念都没转变过来,有她开头也好。
俗话说,人jsg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成婚的喜事。
裴知逸将霍酒词送回东宫,第一件事便是骑马去帝都城最大的茶楼。昨日,他已将霍酒词的事说予几位有名的说书先生,就等他们今日开说。
*
今日休沐,纪忱早早来了主街道上摆摊,照样是拍卖自己的一幅画,价高者得。近来,他每日都会画一副,但也就第一天挣得最多,后面几天的价格并不高。
果真,霍酒词说得对,有些东西就是少才贵。
一念起霍酒词,他心头的后悔之意便如同石子落入湖水一般,层层荡开,搅得思绪烦乱,连带手也不听使唤了。
他想着霍酒词,手上也跟着画起了霍酒词的模样,毫无知觉。
“纪公子,你这画的不是我们家小姐吧?”丫鬟越看越不对劲儿,忍不住出声提醒。
纪忱回神,一看画像上头的人,急忙撕了画框上的画纸。“贾小姐,对不起,我这便重画一副。”
没一会儿,一群人相互簇拥朝茶楼涌去。
“快走快走,今日笑谈茶楼的说书人要大说特说绥安侯造孽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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