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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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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内心不够坦荡,和她在一起时不愿面对和提起关于徐经野的任何事。在感情里他又何尝不是自私,连她对兄长的感激之情都要剥夺。他把她的哥哥当成对手,介怀和防守的同时却忘记了,作为伴侣,他给她足够的信任了吗?

如今他们已经分开,他难安于她还继续带着对他的感念和歉疚。他后悔没有早些告诉她这件事,也不至于在这一刻显得自己如此狭隘不堪。

但面前的人显然没有余力关注到他,她全部的神思都在他方才说的话上,漆黑眼睛蒙着层迷茫雾气,像是酒醉,又像是迫切。

她迫切想要见他。

从酒吧乘电梯到大厅,徐质初拨通他的号码,关机,她再打给秦助理,结果也是一样。

她坐在沙发上慢吞吞捋了捋思路,想起刚刚电话里徐若清的话,猜测他现在应该是在来苏州的飞机上。她找出北京过来的航班,锁定后走出了酒店,站在院子中的车位前一边醒酒一边等待。

江南的冬夜是能浸到骨缝里的阴冷湿凉。她生性怕冷,但这一晚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精,更或许是太过急切想见到他,她心底燥得厉害,脸颊一路粉到锁骨深处。

激动与忐忑反复拉扯的半沉思绪中,她胡思乱想着一会儿见到他要说些什么。这几天两人处于变相冷战,他今天没有联系她,很有可能是生她的气了。

她先低头认个错吧?不,也不要直接认错。他强势的时候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跟她认过错了。她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最好能直接翻篇这件事,撒撒娇,蒙混过关。

要问他当年车jsg祸的事情吗?如果让他知道她大半夜和前男友一起喝酒谈心,他好像会更生气。可不问她又按耐不住,她太想知道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他还为她做过什么事,也太想确认他在她身后克制守护的安全感。

这些疑问的秘密痒得她心尖酸涩又灼人。她愈发迫切望向那条寂静路口,终于在她第无数次抬起头时,一辆京牌的黑色商务车朝酒店平稳驶了过来。

她心脏砰砰跳,视线追随着那辆车在正门前停稳。先下来的是秦助理,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可徐经野却是自己从另一侧推门踏了出来。

徐质初稍微顿了下,没等她反应,紧接着秦跃那侧的人下了车,是位年轻女子,气质温婉,外型窈窕,几天前才跟她在医院见过面,此刻站在他身边温柔说着话,男才女貌,极为般配。

犹如凛冬里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徐质初瞬间彻底冷静,方才汹涌欲出的冲动全部偃息。

她侧身将自己藏进了路牌后,余光瞟见三个人前后走进酒店,司机负责泊车,刚好停到她面前。

司机离开后,她缓慢蹲了下来,怔怔盯着车前灯出神,漆黑眼睛里空洞暗淡。

不是担心徐经野会跟赵媛发生什么,而是关乎她自己。那个画面如此登对和谐,自卑和羡慕毫无预兆冲击到她心脏。那是真正与他势均力敌的人,而她只是被徐家施舍了一条命的养女,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

她默然低着头,身体无力折着,下巴抵到了膝盖上。酒已经清醒了大半,脚底也渐渐发冷,但是她不想回去,也不想动。

她又想藏起来了。她想永远这么藏着,所有人都不要发现她的存在,也不要发现她刚刚的冲动,更不要发现她的自卑和胆怯。

她消沉放任自己溺在不断下沉的情绪里,对周遭突兀响起的脚步声也不曾发觉,直至一丛高大阴影突兀将她笼罩,她迟缓觉察,恍惚仰起脸。

身前的人静静俯视着她,冷冽气场无声压下来,眸里的情愫深沉不明。她与他无言相视半晌,最终没忍住委屈,热着眼睛轻轻叫了声:“哥——”

第65章

徐经野往前迈步,面前玻璃门上映出身后被车灯照亮的视野,有道单薄身影极快地一晃而过。

他脚步下意识一顿,转回身去看时停车场里空空如也,仿佛刚刚只是他的半瞬错觉。可萦绕在心头的强烈感知挥之不散,像是雷达精准探测到讯号,他停了瞬,低声吩咐身侧的人:“我手套忘在车上了。你先送赵小姐上去。”

秦跃点头,同时对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头也没回踏下台阶,脚步快又沉,越接近那辆车时他心悬得就越紧,终于在他走到车前时,他朝思暮想的人垂着脑袋消沉蹲坐在地上,抬脸看到他时满眼的惊诧委屈,怔愣许久,哭腔又软又粘:“哥——”

恍惚间时间又回到六年前那个晚上,他答应了要陪她去看演唱会却因为会议错过,匆匆出门时看到的也是这副景象。

徐经野沉默望着面前湿漉漉的人,什么气都消了。他抿唇打开车门,俯身抱起她坐了进去。她真的很单薄一只,挂在他手臂上轻飘飘的,仿佛找到归处的流浪小猫,乖顺伏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两人沉默抱着对方,片晌寂静之后,徐经野先低声开腔:“喝酒了?”

徐质初往他怀里贴近,找到一个最安全的姿势,闭上眼轻轻点头。

“头疼不疼?”

“不疼。”

“清醒吗?”他继续问。

“还好。”

“想好了?”

“……嗯。”

“说。”

“……”

徐质初把脸埋进他脖子里蹭了蹭,意图蒙混过关。也不知他是真的受用,还是懒得追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害怕了?”

她眼泪又要出来,被她屏息忍耐回去,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无法说出口,她最害怕的其实是下一次出事的人会是他。

徐经野轻抚她的背,作着迟来的安抚:“不怪你,苑苑,本来就是你不熟悉的车,你在自己能力范围里做得已经很好了。”

怀里的人沉默不语。

“医生也说了,送过来是及时的。就算没有发生车祸,奶奶现在也还是一样的状况。”他继续宽慰,“奶奶年纪太大了,上次手术虽然当时成功但也还处在观察期,这期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她突然病发,你作为家属反应已经很理智和镇静,不要太自责。”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徐经野默默将人扣紧,如她所愿有片刻没有再作声,而后忽然淡声开口:“我跟赵婉已经说清楚了。”

这一句比前面十句都奏效,小猫倏地挺腰坐了起来:“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她……”

“她问我那个人她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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