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徒手捏烂一个人胳膊这件事情,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
士兵的惨叫刚一响起,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
“怎么回事?!”
“有人闹事!”
“敌袭敌袭!”
“魔物突袭!”
本就正经历着异变,庐平城的人基本都绷着根弦,不少围观群众根本就没看清奚陵的动作,便忙不迭地跟着尖叫起来。
恐慌是会传染的,一片混乱间,守城士兵们显然也都懵了,稀里糊涂地试图召集人马,呼喊声却因现场太过嘈杂而变了味,一个比一个传得严重,传到最后,奚陵俨然已变成了一位毁天灭地的恐怖魔头。
……虽然事实上,恐怕也的确是这样。
“这帮人怎么还说瞎话呢!”
书生一行人原本还处于对奚陵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骇人无比的震撼里,愣是让这越传越离谱的话语给唤回了神,忍不住愤愤不平。
但是说完以后,看着地上还在哀哀惨叫的身影,以及那淌了一地鲜血、血肉模糊的胳膊,几l人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老实说,就眼前这可怖的画面,会引起这样的混乱真不是毫无道理。
若非他们看到了全过程,恐怕也是此刻吱呀乱叫的其中之一。
一边想着,一边又忍不住悄悄打量起奚陵。
却见不远处,奚陵正面无表情地甩着自己手间的黏腻。
脸还是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人也是那个病病歪歪的人。
可周身气质好像瞬间就不一样了,冷戾凭空而起,无差别冻结着身边一切,目光随意的一扫间,足以让每一个对视之人心头发寒。
即使知道这冷戾不是针对他们,众人也不自觉有些畏惧。
突然,似乎感受到了窥探的目光,奚陵偏头,准确无误地看了过来。
那一刻,几l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提心吊胆间,奚陵却只是慢慢眨了眨眼,便重新又转了回去。
原本的压迫感随着他这个动作骤然消失,仿佛变戏法一般,奚陵重新变回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模样。
在场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他们如释重负的声音有些明显,奚陵听到了,但并不在意。
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
其实刚刚转头,就是想问问几l人有没有手帕,但瞧他们的模样,应当是不敢跟自己说话。
奚陵有些郁闷,嫌弃地凝望着自己染血的掌心
黏糊糊的,不舒服。
惆怅之间,一道阴影挡住了他,他抬眸,果不其然看见了白桁的身影。
明明对方还只字未提,奚陵就已自觉地抬起了手,等待对方的擦拭。
瞧这动作,还挺熟练。
白桁笑了,带着终于养熟了一点的欣慰,用手帕包住了奚陵的掌心。
“还行,确实没打人要害。”挑了挑眉,白桁
低头仔细擦拭着奚陵指尖的血渍。
奚陵乖乖举着手任他摆弄,闻言忍不住辩解:“他要抢我项链。”
他说着,又想到方才那一幕,嘴唇不快地抿起,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兽牙项链。
眼见着小凶娃目光又冰冷起来,白桁抬手,囫囵揉了揉奚陵的脑袋:“嗯,所以他该打。”
奚陵一顿,慢吞吞又平静了一些。
但白桁却很讨人厌,说完又笑了起来,非得再调侃道:“怎么这么敏感?我可没有说你做错了的意思。”
这话说得,好像他很在意白桁的看法的一样。
奚陵觉得他的笑容特别不顺眼,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扒拉掉白桁那只不老实的手,冷酷开口:“不要摸我头。”
说话间,远处天边有剑光闪过,数十道御剑的身影由远及近,却是庐平城闻讯赶来的修士。
来人全都神色凝重,到场后第一句便道:“魔物在哪?!”
吵吵嚷嚷的人群懵了。
不知道啊,光顾着叫了。
茫然间,还是被捏爆手的那位士兵的同行者颤巍巍站了出来。
看得出他被奚陵吓得不轻,说话时声音都在哆嗦,但即使怕成了这样,手指依旧坚强又坚定地一转,直直指向了一脸无辜的奚陵。
“就、就是他!他刚刚一下就捏烂了老吴的手,肯定是被魔物附身了!”
这话实在是非常牵强。
捏烂胳膊和魔物附身这两件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况且奚陵从始至终神志清晰行为正常,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魔物附身了的模样。
余顺听完,当即就要反驳,却忽然发现说话之人神态有异,一直在对着某个方向挤眉弄眼,像是在使眼色的样子。
见状,余顺直觉不太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中年修士。
此人地位应当不低,站在众修士的前方,隐约带了那么点领头的意思,接收到士兵的目光以后,他先是皱了皱眉,眼中有些许厌烦,旋即却忽然开口,扬声道:“来人!先将此人拿下!”
虚伪质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要抓人,闻言,别说余顺,就连书生几l人都愣住了。
“等等!沈遂仙君,这位公子不是魔物!我们几l个全都可以作证!”
他们语气真挚,十分可信的样子,沈遂却完全无动于衷:“是与不是,抓回去一审便知。”
说罢,他抬手一挥,几l个修士立时得令,附身便攻向了奚陵!
这有时人要作死,真是谁都阻挡不住,见状,余顺放弃了挣扎,默默为他祈祷,希望奚陵待会不要下手太重。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余顺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修士持剑而来,奚陵平静抬眼,关键时刻,一只娇小的拳头忽然探了出来,毫无预兆地横在了两波人的中间。
余顺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先听见了一道清脆豪爽的女声。
“哪个王八犊子给你们的胆子,敢对姑奶奶的师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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