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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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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轻:(真挚)我有点喜欢上你了,深原。

深原:(高兴)我也是,轻轻。

沉轻手从桌边离开,慢慢靠近深原,抚抚他浓密的眉头,踮脚在他唇上落上一吻,深原揽住人加深吻。

然而……

陈暮江讲的是:“第一,吻戏要注意与搭戏的人保持距离,避免两人尴尬,这是礼貌。第二,拍吻戏前要做好个人卫生,不吃大蒜、葱之类味道极大的东西,最好提前了解下搭戏的人有什么忌讳,这是戏前准备。”停顿,继续:“第三,吻戏通常不…不伸舌头,只是唇…和唇相碰,这是惯例。第四,”

“第四”被裴轻舟打断:“吻戏真的是这么讲的吗?陈编?”

备忘录满满一页,裴轻舟晃眼看看,如果都是这般讲,她觉得也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那怎么讲?”陈暮江抬眼问她。

手机被裴轻舟关掉,她挪椅子到陈暮江一侧,背着灯光,朝着月光,对着陈暮江。

眼中月光满盈,眸子一转像是黑夜发着闪光,裴轻舟锁住陈暮江满目灯光的眼,认真道:“我要走了,陈暮江。”

——我要走了,陈暮江。

易成说裴轻舟台词还需练练,郭志和安青也说裴轻舟台词功底不够,但此刻陈暮江想狠狠反驳他们。

裴轻舟说的像真的一般,让陈暮江失神。

在后山那日,她曾问过她,「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想我吗?陈暮江。」

那时,她答的是,「会的吧」

“吧”,是不确定,是犹豫,是思量。

现在她想答,「会」

她会。十分确定的会。

回神道:“一定要走吗?”

词改了,神情没改,裴轻舟淡然一笑:“为了你好,一定要。”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陈暮江想起自己在桥上掉头的追逐。

裴轻舟手离开椅把,半起身,弯腰,靠近陈暮江,抚上入戏的眼角,划到唇上时,陈暮江微微一震,尾脊骨生出一股酥麻感,握紧椅把,微张薄唇,她在渴望,渴望像台本上那样,有个吻落下。

指腹与唇瓣的触感,如此清晰,轻轻按压,指尖便能磕上牙,稍稍前伸,便能触到一动不动的舌。

「你不会喜欢上陈暮江了吧?」安桔的话犹在耳侧,剩下的两句台词在等着说出口。

“喝酒了?”

裴轻舟靠近时,陈暮江有闻到淡淡的酒精味。

“一点点。”

一问一答,让手指陷进去了一点,也许陈暮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裴轻舟懂。

14岁,她便在一个包厢里窥得两个女人身体交缠的场景,情动的人腿间夹着另一人的臂弯,嘴里说着放浪的话。

“重一点”、“轻一点”、“别停下”……

也许是对性事的过早知悉,让她探索欲不再那么强,有意无意的撩拨更像是她的一种性格。但对陈暮江,她有了一个念头:想看看这般克制的人生出欲望会是如何。

忍不住一直撩拨某个人,看她流露欲望,同样是欲望的一种。

“我有点喜欢上你了,陈暮江。”她说着头又往前靠了靠。

四目相对,呼吸缠绵,借着裴轻舟的眼,陈暮江得以窥见今晚的月色,很美。

“如果现在接吻,明天你会忘吗?”陈暮江是对情爱不上心,但不代表她没想过。

裴轻舟绽出笑,眼睛像适才一明一暗的廊灯,把月光拨弄的一闪一闪的。

“我真的只喝了不到一杯,没醉,不用担心我会忘。”

只是接吻而已,陈暮江搞得裴轻舟很像个负心女,提裤子不认人的那种。

“我不是担心…”

她是有这种担心的,在她眼里,裴轻舟自始至终都很蛊人,很会撩拨人。在这方面,她清楚自己是个下位者。

“那是什么?”裴轻舟含着鼻音,引诱道:“你在犹豫什么?陈暮江?”

她在犹豫要不要这么轻率和眼前的女孩接吻,在不太明白自己取向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不真诚。

她不想对裴轻舟不真诚。

“这个姿势很累…陈暮江。”

半弯着腰,保持一种姿势控制距离,她要站不住了。

陈暮江半握住裴轻舟的还在唇上的手,松开一点,眼晴在她唇上滑一圈,有些忌惮酒精,但还是仰起头,吻了上去。

眼帘合上,光线消失,月光融进灯光里。

有酒味,但很淡,能品得出来确实喝的不多,人没说谎。

裴轻舟抽出被握着的手,两手撑在椅把上,圈着人,换换姿势,也省点力。

初尝情欲滋味,不敢太大胆,又怕没有下一次,一点点磨着唇,触感要比指腹软滑,也更舒服。

陈暮江渐渐变得急切,裴轻舟游刃有余,勾着她,缓缓启开齿贝,让她慢慢进来,像是一种通关考验,有耐心,才能得到最终奖赏。

“…慢点…”裴轻舟退出来,半张开眼,看到陈暮江急巴巴的样子,有些想笑,还有得意。

话是压在唇上说的,吻没有停,陈暮江也不知道被偷看了。

欲望会像高利贷越滚越多,会像无底洞越探越深,它是有吞噬力的,吞噬掉破碎的呼吸、熄灭的眼光、跳动的舌头……

“…嘶…”

她磕到她牙了。

裴轻舟吃痛收回一切,睁开眼,陈暮江看上去很抱歉。

“…第一次…”陈暮江话间还有潮湿。

“嗯,我知道。”

初吻,通常不太完美。

裴轻舟不介意,况且这种疼有种快感,是对方追太紧造成的,很有成就感。

气氛处于一种温和的对峙中,一方想继续,却因自己的笨拙不太好意思提出口;一方想坐下,却还有点留恋对方眼中细碎的不舍。

半晌后,手机响了,两人暗舒口气,裴轻舟坐回椅子上,陈暮江咳了咳。

“那个…我先…”陈暮江脚尖确定地转到门口的方向,眼睛乱寻着路。

裴轻舟连人带椅让开路,看着她:“早点睡。”

人走到门口,半开门道:“晚安。”

“晚安。”裴轻舟等门合上后,拿起手机,点开那条及时的废料新闻,笑了笑。

陈暮江出门后想,如果吻戏都是这般讲,她大概不会再同其他人讲吻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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