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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请自重、拾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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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他会一直这么宠着,无条件站在他这方。

「京熙。」

「嗯?」

「这给你。」

韩京熙瞧他在桌上放了一个用天蓝丝帕裹着的东西,疑道:「这啥?你的智齿?」

楚云琛的笑容抽了下,这人还是一样擅长做或说些煞风景的事,还自称浪漫杀手。

「噫,这怎么……」青年将丝帕摊开,掌心上的是块红玉,光泽触感都那么熟悉。「莲韜?」

「嗯。」

「怎么找到的?」

「乌鸦叼了它,落了海,鱼吃了它,被钓上岸剖腹,它在鱼肚里,被孩子拿去玩儿,然后给我瞧见,用了一串画糖换回来。」

「……过程鉅细靡遗到我觉得你唬我。」

楚云琛意味不明的抿起笑痕,跟他讲说:「是因为青玉有感应,我说过了。总之,它又回来了,我把它交给你。下回你再弄丢也无妨。」

「谢谢。」韩京熙拢紧手将莲韜攒着,听见楚云琛用叹息般的轻浅语气喃道:「什么都能丢,就你不行。」

韩京熙有点感动,堆起笑容给他挟菜,跟他说生意的事,还有一天的见闻。用完饭以后,楚云琛随口讲了句:「秋天了。一天比一天冷,尤其是这儿,早晚都结霜。」

「是啊。我早起还打了两个喷嚏呢。」

「你练拳总是偷懒,怕冷是自然的。」楚云琛顿了下说:「到我房里来吧。」

轰轰,韩京熙脑袋好像被丢了两串鞭炮还是炸弹,一下子羞窘尷尬又强作镇定的说:「我刚刚没听错吧?」

「嗯。没听错啊。我先去沐浴,你要睡就过来吧。」

韩京熙被留在饭厅,那人一走他开始手足无措,走来走去抱头低叫,怎么办?他完全没心理准备,他们连像样的交往模式都还没开啟,一下子就上床会不会太神速啊!这太有效率了马的!

事实证明韩京熙完全多虑了。楚云琛邀他同房,同床共眠,只是方便给他取暖而已,这一夜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嗟!」韩京熙掀嘴皮,无声做了一个鬼脸。

***

「这儿的太元真君庙盖得如何?」

「这是庙宇各部的草图,请王爷过目。现在在刚动土,请来数十名厉害的师傅雕饰和彩绘,有王爷的支持,想必也离落成之日不远。」一名道士殷切陪同晋珣巡视工地,已能从中窥见将来大庙雏型。

其实晋珣本身并不迷信,也没什么宗教信仰,唯一勾得起他兴趣的就是太元真君的传说,他觉得这位神祇或许是主宰了时空穿越、阴阳穿梭这类的事情,所以他才能在那个战乱年代死后又重生于此。

而这样的兴趣,自卫璣死后则成了信仰。晋珣深信卫璣一定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们都是被神所选中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

结束了到地方上的巡视,晋珣坐在他华贵的马车里沉淀情绪,手里依旧是那只玉瓶,一天的车程便抵达他今日进驻的宅第。

两名各着一黑一红劲装的女人如鬼魅般现身,她们戴着独角鬼面,异口同声稟报:「王爷,卫公子人在寝房内。」

「知道了。」

晋珣平冷回应,然后走到格局形式都和最初玨簃相同的屋苑内,房间摆设也几乎和那时卫璣用的一模一样,床头掛了把和浩月相似的剑,床里睡着一个青年,青年蒙了头脸只露出下半张脸,并浑身赤裸的躺在那儿。

晋珣放轻脚步踱近,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碰了青年的唇,神情像在回忆什么。他想起过去的事,他和卫璣之间的游戏。

那次,晋珣约卫璣到邸店见面,是想早点见到思慕的人,那些声称由二皇子派出的杀手,其实是他的一批死士,他知道以卫璣的能耐不会死在那些人手上,只是想逼卫璣出手,想让卫璣杀生,沾染血腥,就和他一样。

只要想起卫璣这人,晋珣就有许多灵感,有许多话想对卫璣说,想对卫璣做,这人总让他兴奋,他对卫璣的情感包含太多东西,欣赏、恋慕,妒嫉、怜惜。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与别人绝对不会有的感觉,尤其当卫璣梦囈或自言自语时说着那些古怪话语,他彷彿能勾勒出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轮廓。

他所处的世界比起这里要先进许多,枪炮弹药,电报及铁轨火车,发达的工业和军武,但和这里一样充满尔虞我诈,他是个双面间谍,在那种年代比流离失所要好一点的,就是作为一项价值丰富的工具。

冰冷黑暗的乱世里,它仍渴望温暖,但最后他被自己所渴望的事物背弃了。一睁开眼,他从靳寻成为晋珣,这名字是个巧合,他认为这是天赐予的机会,要在这里重生,找到新的存在意义,于是他让自己在皇宫中茁壮,吸取他人的失败和牺牲,但他还是感到孤独。

直到遇见了卫璣,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在憾动他的心,最初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人的鼓声,当他见到卫璣的容貌和相对冷傲的态度,直觉这个人并不一般,于是他悄悄观察,越是留意就越能发现端倪。

许久以后他才确定,卫璣和他一样不属于这里。

「卫璣。」晋珣执起青年的手轻吻,青年受了惊动醒来,但仍乖顺的接受他的抚摸和亲吻,他问:「今天乖乖服药了么?」

青年微微啟唇,晋珣却小力按住他唇间说:「别出声。」

于是青年点头,这个人并不是卫璣,只是有着和卫璣相似的身形与气味,是晋珣的属下从南苑买来的男人,南苑是大梁专作人口买卖的暗巷统称,许多贱民都在南苑里被调教、交易。资质姿色好的就调教成艺伎,再转卖给青楼妓馆,或被教坊买去,差的则是当奴僕,不少有钱人家会不时往南苑挑人手买回去,在大梁是被默许的事。

晋珣便将这青年当作卫璣的替代品,压抑不住心中念想时便会和他作耍,将心里想对卫璣做的事一一对青年做,比如,他后悔没有加重施在卫璣上的药,那是一种慢性药,能口服,亦能透过燃香交互作用,使人精神日渐涣散,最后依赖最亲近的人,失去自我。

他曾想过要把卫璣变成自己的,彻彻底底的佔有,首先就是让卫璣不能没有自己,但那时卫璣显然对药尚未成癮,否则又怎会用那样残酷的方式自戕?

青年頷首表示服过了药,晋珣很满意,低头亲他颈侧,青年受过调教,做出有点羞怯的反应,这些反应已经是无意识的,他开始认定自己就是卫璣,他身上没有穿任何衣裳,因为晋珣说任何东西都是阻碍,包括衣服。所以不冷的时候,他连被子也不盖,常常就在这儿光着身子等待晋珣的宠幸。

晋珣清楚知道这是病态,但他无能为力,他想要那个人,想要那个人,无论是影子或气味,头发、指甲,任何属于那人的一切都想要,包括曾是那人的身外之物,所以连浩月剑也偽造了同样形象的出来。

但远远不足以填补他心里的空虚,越是求之不得,越是贪婪,他将青年的腿分开,把自身兇器埋入,愤恨找寻那熟悉的紧窒与温度,他曾想给予的温柔如今都化作残暴的野兽,青年被他折腾得开始哭哼。

青年不敢发出太多声音,闷闷的呻吟,晋珣从不吻他,他淫荡的伸出舌头,张开腿索讨,晋珣卖力动着腰臀,疯狂操弄了好一会儿将东西丢在他体内,他生理亢奋得颤慄,晋珣停下动作,发洩欲望后瞬间恢復了冷静。

「你不是。」晋珣淡淡讲了这么一句,握住青年的性器说:「卫璣这儿不是这个样。更细一些,顏色更红润,毛发也不少,这不是卫璣啊……」

青年还在高潮馀韵中,下一刻被突如其来的剧痛袭击,当下晕死过去。

身上染血的晋珣披了件单衣走出来,冷声吩咐道:「那已经玩坏了。清理掉吧。别再找了,我不需要贗品了。」

暗处闻声立即有了动作,晋珣撇下那些人事物逕自去沐浴,梳洗过后不带侍卫,独自到街上漫步,他多的是自由,可思念与欲望却是牢笼,而这座牢笼的钥匙已经被他融了,不復存在。

「小哥又来买栗子哩。」转角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大汉热情招呼。

一名穿灰布衣的高瘦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纸袋,眼里看着摊老闆在盛另一个纸袋的栗子,眉开眼笑的回应说:「我最爱吃栗子啦。你知道我春夏没栗子吃的时候,只好去採那些小灯笼花结的果子,把它们蒸熟了当栗子解馋。」

「唉呀,那怎么够吃,得採很久吧,还是栗子又大又香。小哥今天买这么多,都一个人吃?」

「我一袋要给朋友的,晚些约了看戏,这些带去戏场跟他边看边吃。这儿的小戏浅白有趣得很,我很喜欢啊。那种正规的大戏我不是很懂,小戏嘛,还有丑角穿插演出,中途去撒泡尿也不担心。」

「说得也是,我也爱看小戏。来,小哥,这样一共二十文钱。」

「咦,昨天我买是十九文钱的。」

「我给你多装了些,别摊都涨到二十二文钱啦。你这样买两袋还划算呢。」

灰衣男子扁嘴,不情愿的从钱袋里再摸出几文钱付帐,半开玩笑的跟大汉说:「你可别讹我,这一带行情我都是比较过的。」

「不敢不敢,做买卖讲诚信嘛。」

晋珣愣愣望着那人跟小摊贩讨价还价的嘴脸,胸口悸动不已,为什么会这样?

和卫璣截然不同的人,样貌平凡到不起眼,比卫璣还单薄的身板,又不如卫璣那样风情万种,那样一个普通的男子,却硬生生将晋珣钉在道旁树荫下呆看着。

「好啦好啦,小哥你别再逗留,不是约了人看戏的么?」炒栗子的大汉叫苦连天,这个灰袍小哥在他这儿佔了不少便宜,他虽困扰却无法真心讨厌这客倌,只得苦笑着把人送走。

韩京熙一共带了两大袋和一小袋的栗子,盘算着一会儿拿一袋去店铺施惠,心满意足的被摊老闆赶走,从头到尾没察觉不远的欒树下有个男人正在凝视自己。

在那不成材的欒树下,晋珣越发觉得自己也是不成材,竟对这么一个男人有动心的错觉,他垂眸拢拳,静静思量方才灰衣男人跟摊老闆的交谈,好像和记忆中的片段重叠在一块儿。很久以前,卫璣也摘过春夏之交所结的一种果子,蒸熟了跟他分享,他以为那是庶民零嘴儿,所以自己才不知情,却发现这儿的人也多半没想过把那种果子採来吃。

不是巧合,那个灰衣男子有问题,一定有什么线索,晋珣抬头张望,那人已没了踪影,他跑到那摊子询问,大汉只知道灰衣男三、两天就会过来买栗子,却不晓得那就是韩氏酒商的东家。

韩京熙去过店铺将栗子搁着就走,还没走远就见到楚云琛迎面过来,他讶异笑问:「咦,这么难得过来接我啊?我对这一带已经熟了,不会迷路的。」

楚云琛笑得有点复杂,他对韩京熙说:「今晚不看戏了,陪我待在屋里好么?」

韩京熙呆了两秒,直觉这人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外头讲,心里难掩失望,但还是点头答应。「好吧。亏我买了这么多栗子,你负责把壳剥了。」

「嗯。」

一回大宅,韩京熙就迫不及待问他说:「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忽然不去看戏了?」而且不是楚云琛不想看戏,是不希望他到外头看戏。

楚云琛沉默斟酌了半晌,还是对他坦白道:「那人到这儿了。」

「……」

「之前还在大梁京师,临时兴起过来这里。」

韩京熙先想到的是楚云琛在害怕,反而自己是没有真实感的,他感觉楚云琛在不安,于是握住对方的手安慰道:「不要紧。你跟叶先生不是佈局天下,怕他什么?更何况,我现在是我啊,就算路上跟他打照面了,他也一定不会多看我一眼对不?」

「京熙。」

「只有你。」韩京熙恬淡笑说:「只有你能在茫茫人海一眼看到我。」

楚云琛深吸了口气,慢慢将人抱住,他闭眼倾吐着:「那人为你做了不少疯狂的事。我说不定有天也会和他一样,也许比他更颠狂病态,你不怕么?」

韩京熙莞尔,抱着暖热的栗子应道:「嗯,不管你会不会,我会好好看着你,不会让你那样。而且你是你,他是他,都不一样的。你会为此紧张担忧,就表示你没什么可能因我堕落不是?我可是会为了喜欢的人越来越帅,难道你不是?」

楚云琛闻言失笑,这人果然是──与眾不同的。

「还有啊。不管我变得怎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高兴约束我、困着我、找我麻烦,我若愿意也就没什么,我不愿意的话,你费尽心思也管不住我。有句话叫你情我愿不是么?何必担心自己变成怎样,你该担心等一下要剥两袋栗子,我不会帮你。」

楚云琛松手退开,轻敲他脑袋,然后拉起韩京熙的手往内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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