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你若不反对,婚期订下了...)(2 / 2)
谢忱岸正侧对玻璃落地窗的方向在打电话,外面繁华的灯光照射进来,他穿着整洁挺括的浅色系西装,身姿轮廓看上去严谨而雅致,恍若有种象牙雕塑般的高贵气质。
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而贺南枝在痴迷欣赏着未婚夫美色时,忽而发现他近日心情,应该是同她一样很好。
从穿衣上就能察觉出。
谢忱岸穿得越浅,连他清冷如寒冰的眉目都跟被烈日融化了一般,自动变得温和起来。
随即,他低缓的语调顿了瞬,似发现了她不请自入。
贺南枝踩着细细高跟,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也没掩饰什么,走过去就顺势往他大腿上坐,嫣红色的刺绣裙摆沿着男人西装裤如鱼尾悄然滑过。
“亲爱的谢总,你那天生美貌的小仙女未婚妻来接你回思南公馆——请问,你结束完工作了吗?”
她启唇,还要伸手捧起他俊美的脸,对着自己。
谁知下秒。
谢忱岸看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淡声道:“我父亲。”
贺南枝身子先是僵了下,然后就是消音,一副我死了快把我抛尸到高楼大厦下的表情。
电话那头。
谢阑深似乎给她留了点颜面,从极短的谈话间,提起了一句年底将至,也该宴请宾客。
贺南枝竖起耳朵听得云来雾去,等电话挂断后的半秒,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问:“你家过年要宴请四方吃席啊?”
谢忱岸先没回答。
看她进来光顾着漂亮,裸着雪白胳膊也抗冻的很。
视线停了数秒,即便办公区域都有暖气,还是脱下西装外套,将这副身子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贺南枝唇角悄然翘起,忍不住了额头贴着他的胸膛前偷乐。
实际上,她刚出电梯的时候就把羽绒服给脱了。
面对自家经纪人不解的眼神。
贺南枝煞有其事地分享着自己琢磨出来的恋爱小技巧:“我裹成北极熊一样来见未婚夫干嘛?当然是要怎么美怎么露了。”
谭颂:“等出了集团大楼,小心把自个冻成旺旺碎冰冰。”
“我穿谢忱岸的。”
……
贺南枝笑够了,纤白漂亮的手再也自然不过搂住男人劲腰,故意拉长了清甜的语调:“你家宴请宾客的名单里有没有我?”
毕竟明星的工作行程可忙了,特别是春节的时候。
谢忱岸发现她能安然无恙长这么大,归功于这张脸。
才不到三分钟,就有本事不自知得罪了他。
静半响,他嗓音幽幽:“没有你,我谢家花大笔钱宴请四方做慈善?”
“啊?”
“我们的婚事。”
谢忱岸低眸,望进了她清澈见底且无辜的眼眸里:“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贺南枝怔了下,随即想到两人似乎也订婚近两年时光了。
倘若这场家族联姻不出任何意外的话。
谢家这边长辈们开始催促也正常,毕竟谢忱岸成为新任掌权人的局面已经彻底稳固,接下来就是该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了——
见她似乎犹豫,男人眉目瞬间覆上了层薄薄寒霜,长指将她环在腰身的手腕移开。
指腹相贴传来的温度略带烫意,让贺南枝回过神,又懒洋洋地抱紧了上去,指尖无意识刮着他衬衫丝绸的面料:“抱一下嘛,我又没说不结婚。”
谢忱岸眼底的情绪沉沉晦暗:“你愿意?”
“愿意啊。”
贺南枝那张精致过分的脸蛋儿浮起薄绯色,谈论起男女婚嫁的事情远不如男人气定神闲,说话间,睫毛的尾端略带一丝紧张的颤意:“我又不是小白眼狼,你对我的好,我都铭记在心的呢。”
以至于都不要谢忱岸哄她点头,就主动趴在他肩头嘀咕着说:
“我有个新年愿望,等年底,杨弋的电影票房大爆,你上门提婚事,双喜临门。”
贺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重规矩,往年她都得跟着父亲左右,听那些人讲着老掉牙的故事,要么就是百般无聊看母亲凭一己之力独战群舌,将好事八卦的堂奶奶婶婶们怼到哑口无言。
家族里的戏,是往往比台上演的还津津乐道万分。
贺南枝又说:“知道么?每次这种春节喜庆的日子里,你一向都是各大家族饭桌上的别人家完美继承人,那些长辈训自家不肖子孙的时候,都是会念叨看看谢家长子多么优秀,那才是天之骄子,你这败家子,投资十个亿你赚回一千万给我养老???大过年的,列祖列宗都能被气活了!”
她清灵的音色本就动听,学舌时,把腔调拿捏得惟妙惟俏的。
谢忱岸靠在真皮办公椅上,耐心听着。
直到贺南枝将红唇,吧唧地亲了他下颚一口:“等我们结婚了,以后逢年我也能出去吹,看吧,谢忱岸是我贺家的——是我贺南枝的老公。”
谢忱岸俊美的面容总算阴转晴,眼底犹浸几分淡淡笑痕:“你若不反对,春节过后便是婚期。”
“不反对!”
这回贺南枝下一秒就乖乖点头,深怕他又误会自己。
安静地与他抱在一起,隔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外面偶尔传来秘书们低语声。
许是光线沁白的室内太清冷空旷,贺南枝耳朵尖敏感地发现自己心跳声很清晰,有点儿害羞,闻着男人衣服里若有似无的雪问香气息,找点儿话题聊:“邢雪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连未婚夫都能认错人。”
谢忱岸颇具禁欲感的指骨刚准备漫不经心地深入裹着她的西装内动作一顿,沉沉凝视了过来。
只见贺南枝颇为骄傲自满的说:
“我起码不会把自己未婚夫认错。”
把将要联姻的未婚夫认错这件事,传出去都能成为各界名媛茶余饭后的笑柄。
邢雪看到热搜词条#谢氏集团声明澄清与某邢姓女星无任何关系#的时候,就知道捅娄子了,她的团队也紧急撤回了发布的通稿,以及想把风向逆转成那张照片模糊的侧影男人不是谢忱岸。
可惜一切都于事无补,就算网友们能相信。
她在娱乐圈形象如旧。
可是贺氏那关过不了。
次日一早,邢雪就被召回了港城雷家老宅。
跟着管家踏入大堂,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正前方悬挂着一副聚水招财的瑰丽山水画之下,端坐着握着金色拐杖,发鬓略染了白霜的雷鸣因。
前年他被商界仇家恶意制造了一场谋划已久的车祸伤到了身子骨,短短数月就算养好了伤,头发却生了白发,也衬得原本英俊灼目的面容儒雅了三分。
但是邢雪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收起高冷女神的气派,上前问安:“干爸。”
雷鸣因打量了她不似以前盛气凌人的模样许久,带着股极强的压迫感。
随即用拐杖敲着地面,仿佛敲在了人的心口上:“邢雪,我自认为十个养女里,独对你是最优待,没有刻板培养你成为一位贤良淑德的古板淑女,让你从小穿大牌高定长大,接受最好教育,想混娱乐圈,也不留余力出资捧你,甚至去年还给你在爱琴海买了座小岛。”
他的每句话,都让邢雪小腿忍不住发抖。
愿意无它。
雷鸣因只要一句话,就能把赠予她的一切礼物收回去。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养育之恩?”
“干爸,我无心要破坏雷家跟贺家的联姻——是,是那贺斯梵故意的。”邢雪如今回想起那个刻薄恶毒的男人问她是不是摔坏脑子时,恐怕就已经调查出她的底细了。
偏故意不透露!!!
邢雪急迫地想解释来龙去脉,把自己从这场乌龙事件里给摘个干净。
雷鸣因也给了她机会,半响后,语调极缓,一字一字问:“所以贺斯梵没看上你?”
邢雪哑了声。
雷鸣因又说:“你这般容貌,前几年想跟我提亲的好友们险些把家门都给踏破,按道理贺氏那位不应该这般冷酷无情,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碍他眼的?”
邢雪咬死牙关都不可能透露出和贺斯梵的旧仇新怨,只是垂着泪意说:“干爸,我不想跟贺斯梵联姻,想结交泗城的权贵,也不一定要贺家……谢、谢家也行啊。”
雷鸣因轻抬拐杖,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她那张浓艳的脸拍了拍:“你以为自己是皇室贵公主?贺家都毫不客气把你退货了,你还妄想跟谢家联姻?”
邢雪脸上血色尽失,却不敢避开。
雷鸣因性格一向是冷血到极致,没有利用价值的养女下场就跟弃棋般,正要敲打一二后,再让她不管去学他外面那些情人什么手段,也得拿下贺斯梵。
话还没说出。
先被一声温柔带点儿病弱的声音打断:“父亲。”
邢雪眼泪瞬间止住,猛地看向门边缓缓出现的柔弱身影。
雷家的真正大小姐——雷铃薇。
她打从娘胎出生起,就险些一命呜呼,能养至成年,都是靠各种精贵养着。
才走这几步路,便咳个不停:“贺家的联姻,我替邢雪吧。”
雷鸣因皱起眉头:“你不好好养着,操心这事做什么。”
雷铃薇拿出手帕轻轻捂住口鼻,指尖陷入丝绸料子里,泛白皮肤透着易碎的病态,等缓过那口气息,她才微微笑着说:“据我看过贺斯梵的资料所了解,他性格冷漠且重利,联姻只在乎对方家族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说句直白的,恐怕未婚妻是个植物人,他只沉迷着拓宽自己商界帝国的版图,都能照娶不误。”
“所以我来联姻,想必贺斯梵不会在意雷家新换上来的未婚妻是个活不久的药罐子。”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雷鸣因指腹摩擦着拐杖上的黑色宝石,似在利益权衡。
倒是邢雪见不得雷铃薇这朵白莲花假好心,不承这个情,冷眼讽刺道:“是啊,恐怕就算他未婚妻不幸病逝,搞不好看在合作愉快的份上,都能把牌位娶回家呢。”
“邢雪。”
雷鸣因警告的眼神扫了过来。
雷铃薇柔和一笑:“倘若我余生能遇到一个将我牌位娶回家的男子,也算不枉来这世界遭罪了,借妹妹吉言。”
“你!”
“好了。”
雷鸣因沉声打断,继而,又看向身子骨虚弱到一阵风都能吹垮的雷铃薇:“薇儿,你真愿意?”
雷铃薇眼眸平静。
过会儿。
他叹息道:“算了,这两三个月你先待在老宅养好病,年底将至时我带你去贺家拜访一下,先试探下贺斯梵和他家中长辈的态度。”
随着冬季来临,杨弋的电影也提上宣传的日程,身为女一号的贺南枝更是不辱使命把行程空出来,配合着剧组到处巡演宣传。
遇到主持人采访:“粉丝们都有个问题想问问我们枝枝,倘若电影票房破三十亿的话,你会有什么福利呢?”
贺南枝站在台上,里面穿着是剧组给她提供的旗袍,只是天寒缘故,紧紧裹了件快垂地的羽绒服,风吹来,卷翘睫毛的眼尾顷刻间浸出靡丽的胭脂色。
旁边男一号商隽也在温和看着她。
只见贺南枝认真地思考了会,红唇轻启:“唔,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期。”
台下的粉丝们都乐个不停。
主持人也在笑:“看来我们枝枝以为是给自己的福利。”
商隽这时出来打圆场:“如果能破三十亿,让南枝直播唱段戏曲吧。”
贺南枝美目流转向他。
半响,似乎也可以,便点了点头。
十二月底的时候,泗城迎来了第一场初雪,在夜晚悄然无声地降下人间。
市中心最繁华的购物中心,滚动的大屏幕也换上了电影内幕的宣传大海报,细碎如珠的雪花在璀璨迷人眼的灯火照映间飘了下来,落在了画面里贺南枝挽起的乌锦发间。
而路灯旁,嚣张无比地停驶着一辆车身锋利的蓝黑色帕加尼。
行人纷纷注视。
自车上,一位冷灰调西服的漂亮男人步入了下来,他穿得正经,人却散发着浪荡又颓废的气势,没系领带,丝绸质地的黑色衬衫解开了两粒纽扣,下颚线条至精致锁骨都清晰可见。
细雪落在了他修长而分明的指骨上,肆意点了根烟。
片刻后。
随着丝丝的烟雾缭绕,扬着眼尾看向了上方贺南枝一身白裙安静坐在岩石上的海报。
“漂亮小鱼。”
他华丽的语调拉长,在寒雪空气里衬得愈发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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