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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命运的齿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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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瓷敛着眉眼站在那里,表情平静。

“一个卖身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像苏家苏桥那样的人,你根本就不配。”

“不过一个beta,还妄想染指苏家苏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你迷惑住的。”

所有人都在拥护苏桥,并且认为陆瓷就不配跟她站在一起。

甚至就连陆瓷自己都这么认为。

他的奢望太过。

他甚至连站在她身边,仰望她的资格都没有。

“喂!”有人推了陆瓷一把,陆瓷拧眉,脸上露出嫌恶之色,“别碰我。”

对面几人一惊。

他们从来没见陆瓷发过脾气,因为不管他们怎么欺负他,他都是闷不吭声的,所以让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直到今天,陆瓷第一次出声反抗。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好笑。

一个蝼蚁般随便他们拿捏的人,居然还敢出声反抗。

“怎么,又想找苏家苏桥来救你?只要提前弄死你,让她连尸体都找不到,谁会知道是谁杀的你?没过几天,苏家苏桥就会忘了你这个人,甚至连你的脸都想不起来。”

忘了他。

不想,不想让学姐忘掉他。

就算是死了,也想让学姐记得他。

只要稍微记得一点就好了。

“上!”几人一拥而上,一副真要将陆瓷打死的态度。

在斗兽场内的压力,都被释放到了他身上。

三分钟后,宿舍内躺了几具尸体。

陆瓷一个人坐在蔓延着鲜血的床上,歪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的手脏了,学姐会嫌弃的。

陆瓷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洗手。

要怎样,才能让学姐记住他呢?

宿舍的门被人推开,陆瓷手上的小刀立刻飞出。

尖锐的匕首扎进木门里,划破了男人手上的白色手套。有鲜血从手套内溢出,一瞬间就浸染了半只手。

“主子。”玉真昕低头看了一眼满是尸体的地面,眉头拧紧。

因为强制压制分化,所以陆瓷的精神状态始终不稳定。

“主子,您不能再强制压制分化了。”玉真昕走到陆瓷面前,“您知道的吧,老皇帝已经宣布要废除自治州的军事权,不允许圈养属于自己的军队。到时候帝国一定大乱,您便可以趁此机会与我回到州地……”

“我不会走。”

他要永远留在学姐身边。

就算是成为死尸,他也要学姐记得他。

陆瓷洗完手,擦干,推开窗户。

暗夜的气息扑鼻而来,夏日的花草香气充斥在鼻尖,冲散了那股浓臭的血腥气。

“把这些收拾了。”陆瓷话罢,就准备出门去找苏桥,被玉真昕一把攥住胳膊,“主子,太子殿下……找您。”

糜烂的卧室内,华丽的欧式大床上,太子殿下懒懒起身,抬头看向那个安安静静站在卧室沙发前的男人。

男人大概有一米八多,穿了一件最普通的迷彩服,却偏生衬得纤腰细肢,脖颈修长。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太子殿下随手接过一旁递来的黑色浴袍睡衣套在身上,然后赤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走到陆瓷面前。

他伸出手,掐起他的下颚,让男人与他平视。

“近看,更漂亮了”

陆瓷抬眸,视线不着痕迹的在卧室内看了一圈。

即便是在办自己的私密事时,这位太子殿下身边也从来不会缺保护的人。

都是从全国筛查出来的最顶级的alpha。

单对上一个就够吃力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的陆瓷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他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过三道检测了。

就算是贴身伺候太子殿下的侍卫长,也不会允许携带武器靠近太子殿下。

太子黏腻的指尖滑过陆瓷的下颚肌肤,“听说,你是苏家苏桥的小情人?”

陆瓷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如果我告诉她,你在我这里,她会不会闯进来?只要她敢闯进来,就会被我的枪射成筛子。”太子殿下点了点站在自己身后的四个顶级alpha。

“你看,我的狗都很忠心。”

太子殿下仰躺到身后的沙发上,他张开双臂,视线落到陆瓷的脖颈上,那个黑色项圈箍着他的脖颈,衬出几分禁欲的美艳。

“你真的,长得很漂亮。”太子又说了一遍,眼神逐渐幽暗,“虽然你背叛了我,但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等处理了苏家苏桥,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太子殿下一抬手,他身后的其中一个alpha就朝他走了过来。

“别打死了,哦,对了,别伤到脸,我留着以后还有用呢。”

说完,太子殿下俯身看向陆瓷,金色的头发散出耀眼的光,“别反抗,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让苏家苏桥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陆瓷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他踉跄着倒在床铺上,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昏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然擦黑。

他从凌晨睡到了现在。

腹内饥肠辘辘,陆瓷却并没有吃饭的想法,他终于恢复一点力气,走进浴室,打开灯,然后艰难而缓慢的褪下身上的衣物。

瓷白的肌肤上都是被打出来的斑驳的淤青血痕,除了脸上,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的肌肤。

陆瓷伸手抚过这些伤痕,然后轻咳几声,立刻就引起了肋骨的疼痛。

肋骨大概是断了一根。

还好,只是断了一根肋骨。

似乎是很喜欢看到陆瓷凄惨的模样,这位太子殿下每夜都喜欢将他叫过去,然后揍一顿。

“我不是让你把苏家苏桥叫过来吗?嗯?只要她过来了,我就不会再揍你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嗯?”

太子一脚踩在陆瓷的背脊上,使劲往下压。

陆瓷趴在地上,脸磨蹭到柔软的地毯,他侧着脸,突然,领子被人拽起来。

太子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拿到陆瓷面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打上它以后……”太子的话还没说完,陆瓷直接攥住他的手腕,眼神冷冽,“直接打吧。”

太子脸上的笑容缓慢消失。

他猛地一把将陆瓷的脸按进地毯里。

柔软的地毯包裹过来,阻碍了呼吸,陆瓷的手按在地毯上,缓慢收紧。

“果然是条忠心的好狗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苏家苏桥怎么样吗?”

这位太子殿下还没疯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虽然皇家将四大家族的人都骗进了军事基地,但却也没有明目张胆的下手。

现在外面的局势很乱,废除自治州的军队权命令下去之后,各个自治州内都没有动静。

并且自治州内的军队并没有被解散。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皇权受到了挑战。

老皇帝那边传来消息,让太子殿下暂时先别动四大家族的人,这些人到时候还可以当做筹码。

只等自治州的军队按捺不住,便可以将这些人挂在墙头,一刀一刀地剐去皮肉,作为警示,削弱自治州的士气。

可这位太子实在是按捺不住被苏家苏桥抢了风头的感觉。

现在整个基地内,原本松散一片的家族们因为苏家苏桥在狩猎场上的表现,所以下意识都凝聚到了她那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付沧兴会找到苏桥,希望她加入计划。

按照付沧兴的想法,他的计划是原本应该是自己带领新兵完成狩猎赛,成为这些人的主心骨。

可现在,苏家苏桥代替了他的位置,才让他迫不得已重新审视修改自己的计划。

能够凝聚人心,这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天赋啊。

现在的苏家苏桥,挥一挥手,大半个家族的人都会跟着她走吧。这些家族之人如果能走出军事基地,在各自的家族也有强大的地位支撑,到时候,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自治州,说不定都会以苏桥马首是瞻。

太子越想越恼怒,按在陆瓷头上的手也更加用力到青筋暴起。

杀了这个人,苏家苏桥会怎么样?

不,他要的是苏家苏桥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太子松开陆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他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陆瓷偏过头,咳嗽着喘息。

太子心情大好,“把他吊起来,吊在窗户口。”

苏桥最近都没有去找陆瓷。

因为她想着,等自己的发情期过了再去找他,不然她指不定会因为信息素的暴动,所以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她早就知道陆瓷不喜欢alpha,却还是对他做出了那些奇怪的事情。

如果换成别的omega,早就把她告上军事法庭了吧。

“小桥姐姐,小桥姐姐,你快,快去……”朱甜甜急匆匆地奔进来,一把拽住苏桥就往外面跑。

苏桥一脸奇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瓷,陆瓷出事了。”

等苏桥赶到的时候,她隔着围墙,远远看到了那个被高高吊在二楼窗户口的人。

他穿着迷彩服,袖口落下,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纤细的胳膊被麻绳缠绕,挂在铁杆上。

日头很大,汗湿的泪水顺着面颊往下淌,沾湿了他全身的衣物。烈日下,他的脸被晒得通红,偏脸色又极其难看。

“太子殿下吩咐将陆瓷吊在那里。”朱甜甜急得不行,“小桥姐姐,陆瓷会不会死啊?”

死……不会的,陆瓷不会死的。

苏桥的脑中骤然回忆起原著中的情节。

陆瓷完成be五杀之后,从楼顶坠落。

残破的身体,崩溃的灵魂。

在死亡之中得到最终的救赎。

不,这不是救赎。

陆瓷的死亡,是完整的悲剧。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死了,那就是输了。

灵魂残败,才会输给死亡。

“苏桥。”一只手抓住了苏桥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拽了回来。

“自治州们还没动静,就是因为谁也不愿意当第一个千夫所指的人。你现在冲进去,就是对太子殿下不利的刺客,你会成为苏家的罪人。”

付沧兴站在苏桥身后,神色冷静。

苏桥已经在烈日下站了两个小时。

她隔着围墙,望向陆瓷。

男人的脸被日头晒得通红,因为缺水,所以他嘴唇干裂,不住的喘息,胸口上下起伏,像一个破风箱一般,带着濒死的余韵。

苏桥咬紧牙关,除了愤怒,感受到的便是无力。

“只是死一个人而已。”付沧兴陪着苏桥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只是因为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扰乱了整个计划。

付沧兴看着苏桥紧绷的脸,继续道:“听说这几天,太子时常叫陆瓷过去,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已经达成某种协议,你该明白,人类是无法抵抗欲望的……”

“那又怎么样?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要他死!”苏桥一把拽住付沧兴的衣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付沧兴拧眉,“苏桥,你疯了?不过一个beta,难道比苏家还重要?怎么,你动了真情?苏桥,你身为苏家的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宿命吧?就连苏聿白为了家族都需要联姻,你不会以为自己还能跟他有什么结果吧?”

是了,就连苏父苏母都是联姻的。

而苏家苏桥的使命,在从被孤儿院内领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身在这个位置,你无法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即使苏桥是穿书者,她也不知不觉活成了苏家苏桥的样子。

而唯一让她觉得自己还是苏桥的人,大概就是陆瓷。

只有陆瓷,才让苏桥感觉到,她是苏桥,而不是苏家苏桥。

她那么拼命的救陆瓷难道只是因为可怜他吗?

不是,她在救的是她自己。

她想要改变陆瓷命运的渴望,又何尝不是希望改变自己命运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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