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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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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星座这玩意,据传是隋唐时期跟着佛经传进来的。

而唐宋时期属于儒释道相互交融、相互学习、从此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代(),道家很快便把这一套玩法套到黄道十二宫与十二地支上?()_[((),说是“子名玄枵,又曰宝瓶;亥名鲰皆,又曰双鱼”等等。

苏轼作为一个热衷于尝试新鲜事物的时代先锋,那肯定是要凑一凑热闹的。

这玩意就跟后世的心理测试一样,你要是来个两三百题的严谨测试,很多人可能会表示题太多懒得看。但要是来个趣味测试,说你答完这三五道题就能告诉你答案,你哪怕兴趣不大也不会拒绝。

好事者更是会兴致勃勃地呼朋唤友一起玩。

这不,苏轼就玩得挺开心,就连看到人家韩愈在文集里提了句“我生之辰,月宿直斗”,就晓得人家是啥星座了(还表示“俺也一样”)。

霍善显然也是个好事者,见到他正在练武的师弟易知,发现自己知道师弟的生辰。于是他直接翻起了手头的小册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师弟是天蝎,”说完他认真瞧了瞧天蝎的介绍,开始嘀咕,“非常记仇?”

嘶!

霍善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会让师弟记仇的事。

察觉有人到来的易知收了拳转头一看,就瞧见霍善正在边上瞅着他冥思苦恼,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易知走过去蹲到霍善面前问:“是不是饿了?”

霍善摇了摇脑袋,积极地摊开小册子和易知分享自己刚学来的新知识:“你,天蝎,特别记仇!”他满脸警惕地观察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自家师弟,“我在想你会不会记过我的仇!”

易知:“……”

这都哪来的歪理邪说?

易知无奈地说道:“我记谁的仇都不会记你的仇。”

霍善闻言立刻不再冥思苦想,很是欣慰地抬手摸摸易知的脑壳,端出师兄的姿态开心夸道:“好师弟!”他这么夸完以后就溜溜达达地去找别人聊星座了。

等霍善快乐玩耍到中午,所有人看向苏轼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你自己爱搞这些歪理邪说就自己搞,怎么还拿出来教坏小孩?

倒不是说这时代没人搞类似星座命理的迷信活动,而是这时代的迷信活动多到令人发指。

文景时期的名臣贾谊就曾这样感慨过:“古时圣人不居朝廷,则在卜医之间。”

意思是搞卜算的和搞医学的,那都是挺能接触到天命的行当,比其他行业更容易出圣人。

只可惜卜医之流有太多爱搞坑蒙拐骗的害群之马,名声都被败坏光了,社会地位低得不得了。

按照贾谊的说法,汉代搞算命的家伙已经精通后世流传的各种话术,比如“虚高人禄命以说人志,擅言祸灾以伤人心”——

这意思大抵就是讲点好听的迎合你,说点祸灾恐吓你,再稍微配合点夸张怪诞、装神弄鬼的说辞,轻轻松松就能掏空你的钱袋子!

() 即便有识之士知道这些家伙大多都是在坑蒙拐骗,广大人民群众始终还是乐此不疲,有事没事都爱去算一算。

有这么多骗子混在卜算行当里,自然就让人觉得干这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霍善才刚满六岁,许多事他都是不懂的,苏轼忽悠他搞什么星座命理,真是个老大不正经的家伙!

苏轼得知众人对自己的看法后只觉……我不愧是磨蝎的,来到这边依然走到哪都多谤多誉!

霍善下午溜达到董仲舒那儿,董仲舒正在和司马迁聊天。

司马迁眉飞色舞地边拿着小本本记着什么边提问,一看就知道他正在他伟大的八卦事业——哦不,伟大的史学事业积攒材料。

见到霍善过来了,司马迁邀请他坐下说话。

他已经听说霍善今天不仅在太守府到处问人生辰,到了外头也没消停过,愣是凭一己之力把那东坡先生所讲的星座命理之说传遍了西陵城。

这东坡先生也是来复诊过好几l次的老熟人了,司马迁对他的文采印象颇深,对他的好吃也印象颇深,今天才知道这人居然还喜好这种……一看就很浅薄的命理学。

影响一个人命运的因素是很多的,倘若人的性格与命运全都是有自己出生的月份来决定,那世上岂不是有千千万万个同样性格、同样命运的人?

司马迁笑问:“听说你找人聊了一早上的十二星宫?”

霍善连连点头,他正在兴头上呢。

霍善还打算问问董仲舒的生辰,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司马迁道:“你们祖师爷当初也遇到过一个日者,你知道吗?”

霍善已经不是被人嘲笑说没看过《墨子》也没法反驳的无知小儿了,现在他已经把《墨子》通读了一遍。听司马迁这么一问,他立刻骄傲地说道:“我当然知道!”

古时所谓的日者,指的就是通过观天象预测未来凶吉的卜者。

这一点他已经跟师父他们问清楚了!

司马迁笑道:“你既然看过了,就该知道你们祖师爷可是不信这一套说辞的。”

霍善听司马迁这么一提醒,也认真回忆起《墨子》里关于日者的内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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