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白眉(1 / 2)
舒兰兰脸色一变,如骨灰一般惨白。在迎面的落地大铜镜中瞥见了她自己,失声叫道:“我的脸!”她脸上又红又肿,泪痕狼藉,再加上身下那滩鲜明的血迹。
她用力推开身上喘息着的男人,一个踉跄,她跌在地上。不管,只快疾如离弦之箭,猛猛冲前,要从那窗户跳下寻死。身后的几个男人迅速反应过来抓住她。
她拼命地挣扎,裙裾弄破了,发髻也披散了,跌跌撞撞,寻死的决心非常明显。
其中一个男人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被坏了兴致:“你个臭婊子,装什么装!”
另一个又插腔:“刚刚不是爽得直叫?”
……
舒兰兰崩溃大叫,男人捂住她的嘴,拽她去窗边,窗外是空旷寂冷的后院空地,凄惨旷淡,那是生了花柳病或者年色已衰的妓女的最后归宿,薛程远不会放过她,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已经彻彻底底毁了,都怪……
她心灰意冷,绝望的看了眼前的人,眼神却是像看一个畜生一样,既然以后会迎来那样的光景,不如摔得粉身碎骨,即使做鬼!
推搡之间,男人故意松了手,刺激她:“怎么,真立起牌坊来了?你要死,哥几个不拦你,你有本事就跳!”后面几个男人如恶鬼般起哄,好笑地看着她的架势。
舒兰兰转身以迅耳不及雷霆之势,纵身一跃,终于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
小白蛇扭动身体从梁上急速流动,灵巧而沉敛。长长的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轻触地板,又变成了一只白色猫儿,穿过人群,妓女和嫖客纠缠着,浓妆艳抹以招徕,红艳艳成堆作簇,慵懒而袅娜多姿,见人就放软身子倚上去,咧开如血的嘴……
接着原本的白猫又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混迹在人群中魅笑,白影穿梭着,闪过一堆又一堆的幻影,婀娜走过去,把一扇又一扇的门推开,不管有人没人,有声没声。别的客人和妓女发出谩骂,或者取笑。
这诡异的一切,都无人察觉。
水边的摊档,不单有金鱼,还有囿于金笼子中的蝈蝈,发出清脆的声音。侏儒在用花纹图案的栏杆和绳网所围的戏台中,表演着滑稽的摔跤以娱乐游人。轻薄的少年玩着蹴鞠,那彩色缤纷的充气皮球高起低落。
邙城,新银湖。这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了。
小杏目迷五色,嘴巴张开,不知人间竟有这样的乐土。颜色太多了,一下子接受不来——出生至今十载,一夜之间见尽。
忽听见鸡的叫噪——赌博开始了。两头一身鲜妍的鸡,怒发冲冠似的,毛竖起,嘴狠啄,要把对手置于死地般斗杀。群众在旁下注码,各为自己一方叱喝、呐喊。非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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