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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弗里德里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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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姐拍了拍我让我躲开别把人家车挡住了。周围的一切都在为奔走的人流让路,像是莫西将大海切开。

跑在最前面的是那种三轮上装了小灶台的电动小车,一般都是那种做炒饭,夜宵,烤鱿鱼的会有电动车,做饭的师傅听到动静,半边身子蹬车半边身子在外面看路,一下就走了,付了钱没拿到饭的人就在后面追。

更多的是那种摘了一点菜和水瓜找个桌垫就往上一铺摆着卖的,这种就很难跑了,慌乱中把蔬菜全都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小贩在前面跑我们在后面捡。

我从未想过能这样,我从未这样生活。

今天的收成很差,我捡了一点玉米棒子和烂菜叶,全姐捡了一个包菜。

“今天运气不好哦,判断失误了,不该带小推车来的。”

“没事,带都带了再逛一下。”

我们在地上又捡了一个顶上带着脚印的地瓜还有两个烂土豆,这基本上就是全部了。

我又等了一会,发现根本就没有城管。

这也不奇怪,有时候会有脑瘫喜欢看小贩慌慌张张的跑,偷偷喊一声城管来了,有时候就是会有这种人。

我们坐了一会,街上好安静啊,我们拉着推车准备回去了。

路上全姐自说自话发的讲包菜和地瓜可以做什么。

我们就这样走着,到了天桥底下看到了有人在拉扯,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被城管逮到了。

被逮住的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梳个单马尾,拽着城管理论,我隔的远听不太清,不知道她在喊什么,有可能她也没想说什么只是单纯的尖叫。

她目光向周围的人群扫视寻求支持和帮助,她在找什么呢?难道会有人因为和她对视一眼就冲上去给城管一圈干挺了?她在期待什么?

“哈哈。”

我转头看去,是全姐这个逼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她肯定拿不出钱交罚款。”

“什么……”

————怎么会那么多!不是两百吗,现在要罚五百吗了。

————这个我不清楚,你现在这个车我们就给你扣下来了,你周末带着钱去河口区九六街道交罚款就行,就等你一周,下一周就视做无人认领充公了,你不用担心车我们会妥善保管的。

————我没有那么多钱大哥我这是第一次,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

————你周末交罚款就没事了,不要为难我我也就是正常上班而已,你的车我们会妥善保管的。

————我今天没卖出去两单……

————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好吗,你的车我们会妥善保管的。

最后车被城管骑走了,在她的反复拉扯之下,车上三整袋的土豆和半桶油以及一口铁锅被抢了回来,人群散去,单马尾抱着油坐在马路边上。

城管开车的技术不好在拐角之前三轮小车蹭到了墙,嘎查一声车耳朵刮掉了。

在我们的注视下,那个城管看了一眼,就继续开走了。

全姐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说的对,确实,确实有一点好笑。”

妈的一点也不好笑。

…………

全姐径直朝那个单马尾走去,也不废话。

“二十五锅和土豆一起给我。”

“怎么可能,这个锅是我三百买的,不可能二十五的。”

“你拿的这些怎么回家呢?土豆加上油还有锅一起七十五,也省的你占手了。”

“…………”

“你没有啥选择,我给你八十,不行我走了。”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我们拿着锅和土豆往回走,我突然觉得反胃。

“今天可以做炸土豆和那个茄夹,拿面粉和一下就能吃了。”

“你好他妈卑鄙啊卧槽。”

“我之前还剩点肉丝,我们还能…………啊?”

“你这样真的好卑鄙。”

“宝贝别这样讲,我怎么了。”

“你乘着别人一摊稀碎的时候把人的最后的一点财产抢了你说怎么了?”

“不是这怎么怪我,城管拿走了她的车,他们抢走了她的车踩碎了她的尊严,这个世界没给她工作,她流落在街上跑去摆摊,这是元老院定的规则,怎么能怪我呢,她的学校没给她教授足以担任重任的知识,她自己或者父母没选好专业,这些全部加在一起导致了今天,我只是帮她收了锅,给了她回家的路费而已。”

我死死的捏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挣开。

“那你一开始就不要说什么弗里德里希,装什么社绘煮益者,你不就是个烂人,你和那个逼城管一样贪婪,无耻,乘着别人不行了就冲上去咬一口。”

“她还年轻,她还可以重新开始。”

这是我听过最无力的话了,这就和晶哥抓住你吸冰,你和他说你是第一次,下次不敢了,没有比这更无力的辩驳了

“是吗?那你这种工人被工厂开除的时候也别抱怨,还年轻,重新开始就完事了,凭什么要我踏马要重开,你怎么不重开啊!无论你讲多少理由,你都是虚伪的你就是卑鄙,你这么做就是无耻!”

……

……

...

全姐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我是对的她是错的。

她拉着我走到路口把那个车耳朵捡了,转身就朝那个单马尾走去,凑近了才发现她搁那哭呢。

全姐走近踢了两脚了,她抬头看过来,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

“拿着钱你记着,周末马上去交罚单把车整回来,别再被抓了。”

“啊?”

全姐也不废话把兜里的三百还有车耳朵一股脑的全塞了过去。

“拿着钱赶紧回家吧。”

“不……不行我不能要。”

“憋推了,再推改主意了。”

“这些钱太多了,我……我不”

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在我面前全姐亲了上去,亲了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吻的很用力,把单马尾亲的眼神都变得粘稠了,然后结束起身,拽着我走了。

“高兴了吗?宝贝,这么干够弗里德里希吧,够有涵养吧,够让你的良心舒服了吧。”

她有些得意的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夸奖。

“高兴了。”

“为了这句高兴,这些土豆我们要吃到月底,所以尽情享受吧,这就是代价,而且这笔账要算在你头上,你这算是给我麦身了,以后我可是你的老爷了,待会回家你做饭,你妈的。”

麦身什么的,她的话我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应该知道的吧,宝贝你不是那种,就算我饿死也要救所有人那种自恋狂吧,你知道这一切其实是没意义的对吧,你不能去救每一个陷入困难的人,无论你的同情心有多强,你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是不是那个啥,一切可能都没有意义,一切可能忽然之间又可以有了意义。”

“对的就是这样,宝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比起纠结这个,我还有问题想问。

“你为什么要亲她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给了钱要是不亲就太亏了,我还捏了她的胸呢。”

“你是真一点亏也不吃啊。”

“我也可以亲你的其实,如果你想要的话。”

“随便。”

随便就是好的意思,全姐领会了这一点,她很粗鲁,把我拽了过去,我们的门牙狠狠的碰到了一起,

街上行人的目光在的背上变得灼热,但我们却更用力的亲吻,在口腔里翻找了一阵以后,我咬住了她哲学家的舌头,甜腻血腥在我们的嘴里弥漫。

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能察觉到,在接吻的时候,全姐不易察觉的捏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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