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太子的手段(1 / 2)
扶苏原本是想等胡亥自己作死之后,再把人收拾掉的。毕竟父亲关爱每个孩子,他要是随便欺负弟弟妹妹,会影响他在父亲心中的完美形象。
虽说胡亥上辈子干过蠢事,但这辈子的胡亥目前还是个小孩子。
十一岁还是小了点,要是他已经十五六了,扶苏就能光明正大收拾他了。
扶苏微微皱了皱眉。
拖几年再把人搞掉原先是可行的,可如今胡亥惹了父亲不悦,扶苏就不想留他了。
扶苏好不容易才把父亲哄开心,因他一句话前功尽弃。方才叫阴嫚跟过去哄父亲了,也不知道妹妹哄得如何。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这样的事情再来两三次,日子还过不过了?他得把胡亥赶出咸阳宫去,也免得留在弟妹们堆里污染别的小崽子。
胡亥见大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心里生出了不妙的预感。
但他不肯认怂,倔强地瞪着扶苏。见扶苏起身,一个激灵做出防备的动作来。
“你要干什么?即便父亲不在,你也不能随便打我的!”
扶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他就只能想到打人吗?官场上谁跟你赤手空拳打肉搏?没有政治觉悟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猫着吧,跳进浑水里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呢。
和这样的蠢货计较实属浪费时间,扶苏直接越过他离开了。
胡亥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决定回去问问母亲。母亲比他聪明,肯定知道扶苏想做什么。
扶苏询问守在门外的侍者,王上去了哪处宫殿。
侍者答就在扶苏原先居住的宫殿中。
自从扶苏出宫建府之后,宫殿就空置了下来。后来太孙他们来六英宫上学,又把宫殿好好收拾了一番,给他们作午休玩耍的地方。
这个点太孙已经下学回太子宫了,空着的宫殿便被秦王霸占。
扶苏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十分热闹,将闾咋咋呼呼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父亲,这个印章我真的不能照着也做一个吗?”
扶苏微微挑眉。
门口的侍者低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太子。
原来阴嫚追着父亲来到殿内之后,一开始殿中气氛还是比较压抑的。大家都看出来父亲心情不悦了,不太敢说什么调笑的话。
还是阴嫚想着大兄交给她的任务,硬着头皮上去撒娇卖乖。好不容易才哄得秦王政重新露出一点笑意,赶紧打蛇随棍上,装作刚刚发现父亲腰间挂了个新印章的样子来。
扶苏原还以为父亲今日炫耀印章的目的怕是达成不了了,多亏妹妹机敏。
提起印章,秦王政难免想起之前胡亥口出狂言的事情来。
但阴嫚却不会叫大兄辛苦制作的印章和胡亥那小子扯上关系,缠着父亲在各处印了几下给他们看看,闹得秦王政没空想起糟心儿子。
最后秦王只在爱女珍藏的画作旁边空白处留了几个印
,之后就不肯再印了。说是秦王私印,不能乱盖的。
公子公主们见气氛松弛,也都大着胆子凑过来围观。于是就有了将闾爱不释手,想仿照着做一个的发言。
扶苏听罢便进入殿中,正好撞见父亲婉拒弟弟的提议。
秦王政说:
“章上刻的是玄鸟和黑龙,不好给你们用,让你大兄替你们画点别的图案吧。()”
话音刚落就见爱子入殿,立刻改了口:
“还是算了,你们大兄太忙了,没空给你们画这个。不是有画师吗?自己找人画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将闾:……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刚答应又反悔。
将闾不高兴地说:
“画师的水平不及大兄十分之一,也就临摹的时候能摹个七八分。让他们自由发挥的话,远没有这个精致好看。”
扶苏在父亲身边落座。
见父亲似乎想要独占他的印章,又不好明说的样子,立即瞪了贪心的弟弟一眼。
印章本就是他为了弥补亲子装被旁人抄去才为父亲做的,你还想要同款,想得倒是挺美的。要是大家都用上了一样的印章,他不是白忙活了?
父亲不好拒绝,那就让他来替父亲拒绝。
扶苏冷酷无情地说道:
“既然你嫌弃画师画得不好,那就别做了。普通印章还满足不了你,你有那么多东西需要盖章吗?”
将闾:QAQ
虽然他们确实没什么需要盖章的地方,可他就是想收藏一个这种样式的章嘛!
大兄好凶!
秦王政出来拉偏架:
“好了,既然你们大兄不想画,那你们也别总是缠着他。画师画得不好就让他们多画几幅,画多了自然就好了。”
将闾委委屈屈不说话。
扶苏可不惯着他:
“父亲别被他这模样骗了,他又没有需要盖章的地方。这种带图案的章如果刻的不是大秦图腾,也不适合用在公文上,太不庄重了。用不着给他们做这个,普通的章够用了。”
他觉得保证自己和父亲的私印是天底下独一份挺好的,杜绝跟风。
将闾不可置信地看向大兄。
大兄说的这是人话吗?他和父亲用带图案的章就是庄重正经,别人用就是不庄重?不带这么双标的!
扶苏:玄鸟和黑龙能和普通图案一样吗?
扶苏想达成目的的时候,总能找到别人无法反驳的理由。秦王政被说服了,他想了想,将闾私底下也不爱写文作画,确实用不着私印。
于是点头赞同了爱子的说法:
“那就不让他做了,也免得他折腾画师。”
炫耀就会导致有人想跟风,但是让秦王政不炫耀是不可能的。还是爱子聪明,用这个借口堵住他们照着学的口子。
最后,秦王政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家太子离开了,徒留满殿人哀怨地看向将闾。
将闾真没用
() 啊,这点小事都被他办砸了。
将闾恼羞成怒:
“你们嫌弃我不行,倒是自己上啊!又不敢和父亲提,我提了又怪我坏事!”
阴嫚振振有词:
“可是大兄在场哎,我们哪里敢唱反调?”
大兄又不是亲爹,亲爹是不会和他们计较的。大兄心眼可小呢,一言不合就给人加工作量。
将闾:?
合着你们不敢站出来,就等我冲锋陷阵是吧?那你们还有脸埋怨我,可恶!
扶苏随父亲回宫之后,没有着急处理胡亥的事情。
现在父亲心情好,他不想说这种东西惹父亲不开心。而且这事也不着急,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因而扶苏只提了一下两个弟弟,说他们想来跟着自己学习理政。
扶苏茶言茶语:
“弟弟们还是很有上进心的,父亲也不要再苛责他们了。他们年纪小,多学点东西自然就会懂事。”
秦王政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愿意学也好,总算不是无药可救。”
在对待弟弟的事情上面,太子从来不叫他失望。
这才谈了一次话,就打消了一个儿子的小心思。另外两个虽然还不甘心,但太子也没有记恨弟弟,反而还给了弟弟们学习的机会。
如此大度,堪当大秦太子的表率。
不过秦王政也不能叫爱子吃亏,爱子平日里已经非常忙碌了,哪有空教导弟弟?
“就让他们在章台宫旁听吧,能学到多少看他们本事。”
手把手教是做梦,当个旁听生顶天了。要是什么都学不到,只能证明他们不行。
蒙毅就是靠旁听学习的,蒙毅能学,他们怎么学不了?
秦王政又问扶苏:
“你就不担心他们学成出师之后,野心越发大了?”
若是压不住,可就养虎为患了。
扶苏反问:
“父亲对我没有信心吗?”
说有野心,在他看来六国余孽的野心和威胁都要比几个弟弟大多了。那几个小子就是小打小闹,和三岁小孩扬言要打败壮汉没有区别。
防备他们还不如防备六国之人呢。
父亲等着看吧,不出五天,他们就会哭着说不学了。
第二日,十四公子和十五公子早早就到了章台宫。他们来的时候早朝还没结束,只能呆呆地在正殿等候父兄回来。
秦王政见两个儿子如此积极,也没说什么。询问过后得知二人尚未用过朝食,便叫侍者多上了些食物来。
二人惦记着学习吃得心不在焉。
眼睁睁看着大兄和父亲同案而食,时不时还要照顾父亲的口味,用公筷为父亲夹这夹那。
不由得感慨学不来,真的学不来。
大兄也太拼了,这种活让侍者来干不就行了?何须他堂堂太子亲自动手,竟也不觉得辱没了身份。
父亲便是
被大兄这等糖衣炮弹腐蚀了吧!真是太狡猾了!()
秦王政心情愉悦地用完早膳,一转头看见两个蠢儿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饭也没吃几口,好心情顿时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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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闹什么呢?
秦王政也不管他们,直接让侍者撤下饭食。
不吃就别吃了,饿着吧。
接下来是例行处理公务,扶苏叮嘱蒙毅带着点两位公子。也不用做别的,就让他们整理整理奏折,先从简单的做起。
对奏折进行归类是最基础的事情了,这活总不能做不好吧?
多了两个帮手,蒙毅本来以为自己会更轻松一些。结果没多久就发现两位公子对奏折的分类确实没什么概念,分不清楚哪些是重要奏折,哪些是不重要的。
这就导致蒙毅的工作量反而增加了。
明显的比如请安折子两人当然是能分清的,可有些奏折比较隐晦,政治敏感度不够的人就察觉不到里面透露出的问题。
这方面蒙毅也不敢保证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太子殿下就时常能从他已经分类好的普通折子里挑出只言片语看出不对劲。
倒不是写奏折的人有意识写得晦涩,而是当地官员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比如某地县令照例每隔一段时间送请安折来,里面提到了最近治下的大致情况。他可能就是随口一提,说最近周边都看不到什么野兽出没,治下十分太平。
原是为了表功的,扶苏却觉得情况有异。为防万一回信让县令派人探查附近山中的情况,然后发现是有六国贵族藏在山里。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扑杀野兽,导致下山作乱的野兽减少。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次,不一定回回都是六国余孽作乱。太子总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出各式预警,这个本事确实很了得。
扶苏:无他,唯手熟尔。
当皇帝二十年什么没见识过?很多都是吃过亏才学会的。
就比方说哪里哪里鸟兽有异动,一开始扶苏也不明所以没当回事。后来出过两三次这样的事情后,一对比才发现几次之中的规律,都是鸟兽异动后发生了地龙翻身。
这样的事情等奏折传到咸阳再提醒肯定已经晚了,却能让咸阳这边的官吏吸取经验,总结出规律来。然后把规律传播至各地,下次再遇到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蒙毅也不求两位公子像太子这么敏锐,但是他们也太不敏锐了吧!
第三次从奏折堆里挑出明显放错的拿到一边,公子们尴尬,他也尴尬。
当臣子的指出君上的错误,很容易被君上记恨的。这两位公子他又不熟悉,也不清楚是不是小心眼的人。
蒙毅只好改变策略,让他们去看自己分好的折子查漏补缺。新送来的奏折还是他亲自分吧,不要难为彼此了。
两人有点泄气。
但想到自己才刚开始学,犯错很正常,又重新振作起来。
他们决定拿着分好的奏折学习分类。
() 这件事别看简单,其实很重要。要是当君王的自己都分不清什么奏折要紧什么奏折不要紧,那还是趁早洗洗睡吧,夺什么嫡。
一个上午过去,两人小有所得。
扶苏看他们神采奕奕的,便在午休时分对父亲说道:
“我看弟弟们似乎学到了不少,左右这会儿也清闲着,父亲不如亲自教导他们一番。”
刚用完午膳的两刻钟内确实也只能歇着,秦王政便点头答应下来。正好他也考教一下儿子们的能力,看看他们具体都是什么水平。
要知道这一世的秦王政都没怎么亲自教导过太子,这两人也算是待遇极佳了。
扶苏招呼两个弟弟来身边坐下。
二人强压着激动走过来,拘谨地坐在父兄对面。扶苏从奏折里抽出一本递给父亲,说这个事情有点难度,看看弟弟们能不能解决。
秦王政没有异议,考教水平当然得拔高点难度,总不能从一加一等于几开始考。
然后二位公子就被亲爹塞过了奏折,让他们自己看,看完说说自己的想法。
两人头碰头一起看完了奏折。
奏折里的内容并不复杂,说的是一桩官司。南郡有两个相邻的县,两位县令互相告发彼此,都说对方私藏楚国余孽,请王上派兵捉拿对方。
县令甲说自己在县界边境发现了余孽的踪迹,于是一路追查,发现楚人时常乔装改扮混入隔壁县城购买粮草等物。如果对方县令没有放水,怎么可能任由余孽随意进出?
县令乙说自己也发现了余孽,对方拿着隔壁县户籍的照身帖来自己县。一开始以为只是正常的亲戚走动,结果来的次数稍微有点频繁。他就仔细查了查,发现持有照身帖的人躲藏在边界的山林中,他怀疑是隔壁县令想要陷害自己。
二位公子看完都有点懵。
秦王政问他们:
“你们觉得谁在说谎?”
十四公子犹豫了一下:
“县令甲吧,他太武断了。”
十五公子看父亲表情不对,猜测是兄长说错了,连忙答道:
“县令乙,他的逻辑有问题,哪有人这么陷害人的?余孽拿的可是甲县的照身帖,调查起来甲县逃不过去的!”
秦王政:……就这?
扶苏发现他这几个有野心的兄弟实在是太逗乐了,每天都能提供新乐子。
但作为一个好兄长,他不能看弟弟的笑话。
只能忍着笑提醒道:
“父亲不是让你们断案的,是问你们作为君上,该如何分辨臣子话中的真假。”
断案那是廷尉司的事情,当君王的何必自己去抽丝剥茧?
正确的回答应该是派人去调查。
只听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词都是没用的,自己信任的下属去调查到真相再决断也不迟。
两人恍然大悟,连忙检讨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秦王政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
“
你们大兄的话,你们当真听懂了吗?”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十五公子正要点头,被他十四兄一把按住。他疑惑地扭头看过去,就见十四兄已经飞快开口补上了缺漏。
十四公子答道:
“父亲其实是想问我们会派谁去调查此事吧?”
这个问题的第一重考验,是看他们能不能想到当君王的应该干什么。君王要干君王的事情,而不是替臣子把他们查案的活给干了。
第二重考验,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想到该派谁去调查。朝中这么多大臣,自然不能随意指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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