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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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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归的酒是在进村时醒的,贴着贺岱岳后背的胸膛被烤得暖烘烘的,贺岱岳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拢着他的手腕,以免他睡迷糊了摔下去。

贺岱岳把褚归下滑的身体往上抛了抛,扭头看着他:“冷不冷?”

“不冷。”褚归撑着贺岱岳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我没想到郭书记的酒劲那么大,明明喝着不辣口。”

褚归对酒没什么研究,在他的认知中,度数越高的酒越辣,却不知有些酒是口感柔性子烈,难怪郭书记赞他酒量好,原来是不知者无畏。

“下次不喝了。”褚归双脚落地,嘴里回味了一下那酒甜滋儿的口感,脑袋重得跟装了石头似的。

他脸上的薄红未散,说话间酒气外涌,淡淡的,不难闻,走得有些慢,但一步一步踩得挺实的。

贺岱岳摸出狗尾巴草疙瘩摇了摇:“没学会怎么不问我?”

“什么?”褚归的视线随着草疙瘩移动,神情茫然了一瞬,接着想起了贺岱岳提及的往事,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上辈子他跟贺岱岳的相处并非一直和谐,在平安村的前几年,他除了看病,拒绝跟其他人交流,贺岱岳担心他长此以往把人给憋坏了,专门带着他参加集体活动。

听说村里让知青搞了个话剧,贺岱岳兴致勃勃地领着褚归参加,他讲得唾沫星子干了才劝得褚归答应,到了地方却发现是主题是思想教育。

台上的男知青慷慨激昂地念着台词,读到某些字眼时故意望着褚归加重语气,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褚归与之对视,表情平淡到冷漠,随后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褚归、褚归!”贺岱岳跛着脚追上褚归,用力拉住他的胳膊,“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

“你没错,不用跟我道歉。”贺岱岳出于好意,褚归怎怨得到他头上,但非说心里一点不难受是假的,血肉长成的人,哪能刀枪不入。

贺岱岳此刻无比嫌弃自己的嘴笨,愁得快抓耳挠腮了,寒冬腊月的,手边找不到一个瞧着让人愉悦的东西,情急之下拔了两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缠了个兔子举到褚归眼前。

“别难过——”贺岱岳话到一半,狗尾巴草细弱的茎秆撑不住顶上的穗,突地折断垂了头,贺岱岳手忙脚乱地补救,滑稽得令人发笑。

“谢谢。”褚归拿过了贺岱岳编的狗尾巴兔子,眼底盈着柔波般的笑,贺岱岳看得呆了,楞得仿佛丢了魂。

那是贺岱岳第一次送褚归狗尾巴兔子,后来他又在春末、盛夏、初秋给褚归编了无数个,春天的狗尾巴草嫩,最是难编,贺岱岳常常编着编着就断了,差点薅秃一田埂的狗尾巴草。盛夏时节的狗尾巴草兔子手感最好,没长草籽,摸着毛茸茸的。

贺岱岳编的草兔子越来越精巧,褚归怕拆了无法复原,凭着外形模仿,编的草兔子总不得其髓。

乘着醉意编的草疙瘩更是跟兔子毫不相关,褚归伸手去夺,贺岱岳轻松抬手躲过:

“你说了送我的,怎么,酒醒了不做数了?”

“编得不好,你扔了,我另外给你编一个。”褚归无奈,两个成年人为个狗尾巴草争来抢去的像什么样,贺岱岳也不嫌丢人。

“不扔,我觉得编得好,我喜欢。”贺岱岳将草疙瘩放回衣兜,“你欠我一个小狗。”

褚归记得自己的醉话,扶额叹了口气:“你改名叫贺二岁得了。”

玩笑归玩笑,贺岱岳整体还是很靠谱的,褚归拍了电报,他便开始着手准备行李了。看着床上的包袱,褚归简直哭笑不得,贺岱岳的行为要是传到外头,估计以为他俩闹翻了呢。

褚归顶多陪褚正清他们一周,换洗的衣服带个两二套足够了,若回的是京市,他甚至用不着带衣服,贺岱岳现在准备行李岂不白费力气。

邮递员冒着凛冬的风雪进了回春堂,军绿色的大棉帽覆了层白雪,韩永康接过信封,叫伙计倒了杯热茶,让邮递员喝了暖暖身。

“谁的信?”入了冬,裹着棉袄的姜自明显得愈发圆润,褚正清一走,韩永康当家,姜自明过得甭提多滋润了。

“小师弟发来的。”韩永康笑着拆了装电报单的信封,“他问师傅他们在哪过年。”

“咦?小师弟的意思是他要回来过年吗?”姜自明凑着脑袋瞅电报单上的内容,除此以外,他想不到褚归这么问的理由。

“应该是吧。”韩永康把电报单与信封塞姜自明的手上,“你看着点医馆,我上邮电局给小师弟回个信。”

卫生部组织的专家组可比褚归的巡诊小分队正规,专家组配备了联络员,定期向京市汇报动向。专家组实行就地过年,具体地点尚不明确,姜自明会错意,道了声可惜师傅他们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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