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1 / 2)
从那之后,藤原侨一就不再过问审讯木茜的事情,他将这事全权交给了川口去处理。他由于铲除了上海的一个抗日窝点,立了功,再加上父亲和挂尾中将的努力,很快就被升了职,成了大日本帝国最年轻的少将,于是他的事务更多了,所以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军部、司令部两头跑,永远参加不完的会议,炮声隆隆的残酷战场,又占据了他每日思考与生活的主要内容。
在别人看来,藤原侨一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可只有每日都跟在他身边的小野和最了解他的老仆人康良知道,他变了,他比平常更加沉默寡言,他还多了两个之前不曾有的嗜好——抽烟和招妓。
小野发现,现在藤原办公桌上必备一包烟,甚至有时候一天就可以抽完,而且晚上他也越来越喜欢找宇德一起去艺伎馆或者花楼鬼混,经常一夜不回家是常事。
据小野和康良猜测,这可能还是和关在牢里的那个支那女犯人有关,可他们两人谁也没再敢当他的面提起此事,直到六月中旬的一天。
今日乌云密布,闷热无比,每每到了上海的梅雨时节,藤原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四处都是湿答答、黏腻腻得令人恶心烦闷,他刚从司令部出来,站在台阶门口吸着根烟抬头望一望这马上要下雨的天,犹豫着到底是去找宇德弘治喝酒还是去新买的位于霞飞路的别墅。
最后,他两个地方都没去,他跟着小野来到了关押犯人的大牢。
这里他一个月前曾经来过,但现在却似乎已经恍若隔世。
他一下楼梯就感到一股夹带着浓厚血腥味、各种臭味以及发霉的潮湿味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用手捂了下鼻子,走过一间间牢房,里面不是传来鞭子挥在肉体上发出的啪啪声,就是男人或女人凄厉悲惨的喊叫咒骂或者乞求声。
拐了好几道弯,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前,他站住了脚跟。
他看到在这间昏暗的牢房中间架起了一条满是倒刺的粗壮麻绳,麻绳已经染上了斑斑暗红血迹,地上躺着一个蜷缩成一团在不住发抖的弱小女人,一头凌乱湿透的发丝盖在脸上,但仍可以看出她的脸苍白如纸,嘴唇被血染得鲜红无比,裙子的下摆也被血晕染出红色的花纹。
他们居然对她用了绳刑。
藤原侨一握紧双拳,毫不犹豫的拔腿走进了这阴森可怖的牢房。
站在一旁背对着牢门的川口显然没有看见藤原的到来,他正一挥手臂,大吼道:来,准备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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