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将迎春赶出家门(2 / 2)
“那怎么了?宅院儿里通房嫁人的多了,他是个少爷又怎么样,都什么年代了,你手里捏着咱家的生意,还怕他轻慢了你?”
流萤并不清楚迎春说的是什么,只道她是为着破过身子而自卑,可流萤也知道,自己在韩正卿眼皮子底下被二少爷得了落红,却也没有因此被韩正卿怠慢,他反而劝她在这事上看开些。
流萤叹道,“要说这也是个好事,若是他嫌弃,那便不是良人,你又何必自苦,反正都要在我身边呆一辈子了,他不要你,我这总有你容身的地方。”
迎春伏在地上不住地点头,却仍旧一个劲地哭,当年的无怨无悔,如今都变成了涟涟泪水。
正这时,韩俊明推门进来,瞧见眼前这一幕便笑道,“这怎么了?今儿不唱主仆情深,改压裙记了?”
韩俊明来得不是时候,流萤狠狠地白他一眼,迎春伏在那儿下意识动了动身子,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韩俊明心思转了一转,眯起眼问道,“是为着那个姓敖的?”
流萤愤愤道,“是为着你做的孽。”
韩俊明皱起眉,流萤现下颇有二姨太的影子。
他一把拉起迎春,不悦地说,“那个姓敖的没安好心,不许同他有任何瓜葛,听见没有?”
迎春垂着头抹眼泪,连连点头。
流萤不可置信地瞧着他,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叁少爷,迎春现下是我的人,你教训不着。”
韩俊明嗤笑一声,“谁不知道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她身上每一寸都是按我意思养的,那旁人可消受不起。”
迎春泪珠子噗嗤噗嗤地掉,流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又如何?你早都放了她,现下她来去自由,你若是真为她好,就把过去都烂在你肚子里。”
“我要是不听呢?”
流萤正要骂他,房门再度被推开,二姨太走了进来。
“吵什么呢?打外面就听见这屋里吵吵。”
她瞧一眼迎春,便坐到流萤跟前,韩俊明刚要开口,她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我听说了,那个敖少爷就是看上我们家迎春了,他眼光倒是不错,我们家的丫头就数迎春出挑。”
迎春一听这话,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二姨太,我对老天爷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嗨,这孩子。”二姨太一摆手,再将她拉起来,“我也没说你做了什么呀,怕什么。”
迎春知道二姨太素来不喜欢自己的出身,平日里她尽可能低调,少言寡语,低眉顺目,二姨太夸她一句,她便觉得是明着暗着的说她卖弄风情。
二姨太倒是浑不在意地一笑,“你呀,你是怜惜那娃娃,可男人不这么看呐,那孩子总归是他血脉,听说这孩子落地就没了娘,那谁奶这娃娃,谁就是他娘,你总比那些奶妈子瞧着可人,这敖少爷有想法也正常。”
迎春垂着头,流萤抿着嘴悄悄地伸出小手,在二姨太胳膊上摇了一摇。
二姨太朝她看过来,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说到底,你出身不好,又坏了身子,现下不趁着年轻漂亮寻个靠山,你真当流萤能养你一辈子?韩家能容你一直赖在这儿?”
迎春脸上一白,流萤见状刚要反驳,二姨太便按住她的手,径自说下去。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可这也是没办法,人呐就得趁着自己还中用的时候抓紧谋划,不能总指望着别人的可怜过日子。别怪我说话难听,先前俊明稀罕你,你也听话,我才容你在他跟前伺候,他将你从那种地方赎出来,这些年也没少维护你,带你东奔西走去过不少地方,你也算是吃过见过的,怎地自己的事儿上这样畏首畏尾。”
迎春脸上挂着一串串泪珠子,抬起胳膊擦了,仍旧一言不发。
“唉,娘…”
韩俊明刚要张嘴,二姨太一个眼刀飞过去,厉声道,“闭嘴!”
韩俊明吸一口气,扁扁嘴不再说话,也不敢多看迎春一眼。
流萤瞧得明白,二姨太先前就想将迎春打发掉,现下更是得了机会,或许二姨太眼里觉得迎春有人稀罕就不错了,可流萤同是丫头出身,难免共情,她总恨不得敖文昊明媒正娶,至少不能让迎春变成另一个少爷的玩物。
她舔舔嘴唇试着说道,“二姨太,敖少爷许是对迎春有意,可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情谊咱也不晓得,这事不光在迎春,要是…要是敖少爷…”
流萤不敢将话说得太难听,二姨太却了然一笑,“嗨,这简单,她自己心里就有数,是吧迎春?”
二姨太的目光投过去,这丫头是什么出身,打小练就的本事,她心里最是明白男人的那些事儿,什么人在她跟前一过,心里的花花肠子她明镜一般。
流萤的心里却直打鼓,略有忧色地瞧着迎春。
只见迎春哭得越发厉害,抽泣着又跪了下去,“敖少爷是个好人,我不想伤他,更不想骗他,迎春只求二姨太别赶我走,您就拿我当个猫儿狗儿的,求您了……”
二姨太瞧着直摇头,忍不住骂道,“他在你心里就这么好?比俊明还好?你舍不得伤人家,就见天的跟这眼前晃?那敖文昊死了老婆,你又生不出孩子,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你把他儿子笼络住了,将来还能短了你的吃喝?你是不是傻!”
话说到这份儿上,迎春终是忍不住大哭起来,“就是因为我生不了孩子,才更不能同他好,我、我不能祸害他!二姨太若是瞧我碍眼,我自当离家便是!”
说罢,迎春在地上磕了叁个头,“迎春谢韩家的收留,谢小姐的照顾。”
随即她转向韩俊明,又磕下去,“谢叁少爷当年搭救,迎春愿叁少爷一切都好。”
随后,她起身抹着脸跑出去。
流萤傻在原地,“这、这怎么…”
她抬起眼睛瞧二姨太,一双眼眶红红的。
二姨太叹口气,自顾自说道,“这个迎春呐,打小听话,可也就是听话,这孩子迂得要命,她要是自己不立起个儿来,任谁也帮不了她,老大给她多少铺子,她照样挺不起腰杆,你瞧着吧,这回要是行,往后就错不了,要是不行,反正你都打算养她一辈子,眼下你不必管她,静观其变,咱也瞧瞧敖家什么意思,那个敖文昊到底靠不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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