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捉虫)(1 / 2)
张杏花这个问题把全家人都问住了,三郎光是这考秀才就考了好几回了,每回他们都眼含期盼的看着他去,可每次最后得到的都是失望。
但大家总觉得今年不大一样了,不仅他们老宋家不大一样了,还有三郎也不大一样了。
三郎跟从前相比变化太大了,身上的那股子劲儿,莫名的让人想要相信他这次一定能考上。
宋老大今天的饭量也不咋好,他心里也挂念着侄子这次的科举考试。
听到张杏花的话,他赶紧说道:“这还用问吗?三郎今年肯定能考上!”
宋老二也接话道:“老三说的对,三郎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就连那么金贵的银骨炭他都能想法子给烧出来了,就这份才智,我看考个秀才绰绰有余了。”
“爹说的对,三哥从前那是脑子没开窍,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们难道没觉得,三哥这是恢复了神童的才智吗?”
“对对对,四郎说的对!三郎头些年肯定是被打击到了,这脑子昏昏郁郁的没明白过来。今年肯定能行!”
全家人心里都是这么期盼的,但没人敢保证说宋声这次一定就能考上。
宋老三吃的饱饱的,这会儿擦了擦嘴说道:“阿娘啊,你就甭担心了。三郎之前都说过了,这次绝对能考上。你啊,就别操心那么多了,也不是你去考试,操心也没用。还不如想一些高兴的事乐呵乐呵。比如想想等三郎考上了秀才,咱们家就不用出人丁服徭役了!”
一说起这个,张杏花立马就开心的笑了。
这话说的实在,如果三郎今年考中了秀才,那可是他们宋家村第一个秀才公,荣耀着嘞!
到时候全家都不用去服徭役了!而且不光如此,以后把家里所有的田全都挂到三郎名下,这田地的赋税也不用交了。
一想到这些,全家都忍不住高兴的扬起了嘴角。
陆清心里也在期盼着相公这次考试能有一个好结果,想起之前相公跟他说以后要让他做秀才夫郎,他就欣喜不已。
不过张杏花才刚高兴了一会儿,就又想到前几次宋声落榜的情形,刚才还高兴的脸瞬间门就茸拉了下来。
她道:“都醒醒,先别急着做梦了,等三郎考上了再高兴,别到时候没考上一个两个的都哭丧着脸!”
“阿娘,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呸呸呸,我跟你打赌,三郎这次绝对能考上!”
宋声这次去下场考试,村里人也都知道。
隔壁王婶子上次跟王大郎闹了一番之后,消停了好久。
这次听说宋声去考秀才了,跟村里几个平日里关系走得近的婆娘闲聊:“听说这宋声又去考秀才了?”
“可不是嘛,算一算,这都考第四回了吧。”
“这宋家真是不嫌钱多,光每年供宋声读书都得花不少了。”
“谁让人家有钱呢?看去年光是卖炭都赚了多少了,人家就算这次考不上,以后也有的是钱供他读书。”
“我看今年可不一定。人家毕竟是得过县老爷奖赏的,
还琢磨出了烧银骨炭的法子,
瞧着跟以前比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我觉得今年说不定人家就能考上。”
王婶子一听这话,心里更酸了。眼瞅着人家老宋家靠着烧炭挣了一大笔,现在要是宋声再考上秀才,那不就成了全村第一个秀才公吗?
再看看他们家,两家离得那么近,他们家还是泥腿子,天天在地里刨食。
“这考不考得上呀,咱们说了可不算。不过我听说有些人就是没那个做秀才公的福气,考的次数越多,就越影响心态。到时候反倒一次考得比一次差了。”
路过的周婶子听见这话,瞅了她一眼,说道:“我看这回宋声能考上,前几年没考上,那可能是吃的不好。你看看今年宋家日子变好了,身子骨的营养跟上了,那没准就考上了呢。王婶子,不是我说你,别每回听到人家宋家有个啥动静,你这眼睛就红的跟兔子似的,下次出门前照照镜子,等眼睛不红了再出来。”
这番话把王婶子噎的硬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心里酸得紧,这老周家的婶子一下子就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不过村里的人眼红的多了去了,宋家烧出来炭了,他们酸的紧,这下子再考上秀才,到时候就是更酸的没边儿了。
尤其是家里边有跟宋声同龄的儿子的,瞧见别人家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只能暗自叹息,家里的孩子没本事。
张杏花从村里走过去,跟她打招呼的人里全都是提前恭喜她要当秀才公的奶奶的。
只有那么几个关系好的是出自真心,其他人都在暗自笑话她做白日梦呢。
张杏花知道他们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反驳,只是笑呵呵的接道:“那就多谢大家吉言了。”
宋声如今正在府城里积极的备考,对于宋家村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晓。
多亏他继承了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前几次原主的考试经验给他帮上了不少忙,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院试其实只是科举考试的开端,考上秀才才算是刚刚踏入门槛。
院试一共考两场,正试一场,复试一场。
到时候成绩揭晓的时候就称为“出案”,案首即为第一名。
不过这秀才也是分等级的,成绩最好的称为廪生,宋声他们来参加院试,就要找一名廪生做保。
在景朝廪生也是有优待的,每个月有固定的粮食发放。比廪生差一点的叫增生,再次一点的叫附生。而增生和附生都是没有粮食发放的。
院试考试的内容跟宋声在县学大考的内容差不多,考的科目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出题的难易程度就不一样了。
还有这策论,基本上都是跟时政有关的,而且还是由府城的知府大人亲自出题。
宋声跟梁又明到了府城之后,便前去客栈落脚。
但因为他们去的时间门晚了些,距离考点儿近一些的客栈都被订满了。
两个人就在附近找
了一处院子租了几天。府城的院子租金价格比县城里贵得多,尤其是赶到现在考试的节骨眼上,价格翻了一倍不止。
因此租院子的并不多,除非是家里条件好有余钱的,所以绝大多数学子来了之后都是住的客栈。
梁又明家庭条件好,宋声一直都知道。
不过这次租院子花的钱,宋声并没有让他一个人付,而是两个人对半分的。
除了住的地方比县城贵,吃的东西也都贵了许多。
平时在县城里三文钱一碗素面,到了府城里竟然能翻到五文钱一碗。如果再加点肉汤,那就收六文一碗了。
考试要考三天,考完出成绩最快要五天,如果赶到放榜,那就得等上七八天了。
在县城里啥也不干,待上七八天才能知道考试成绩。
宋声不想在这儿白白住着,浪费时间门还浪费银钱。不如考完就回去等着,反正结果早晚会知道,也不差那么一两天。
从他们县城到府城也不过一日的时间门,考试的时候试卷的前半截儿全都是填的个人信息,如果没有当场看榜,府城里会差人统一把名单报到下面各个知县那里,然后知县再安排人到各个村里报信儿。
如果考中了,会有人通知他的。若是等上半个月一直都没信儿,那就是落榜了。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梁又明有些睡不着。他觉得他未就寝,宋声就亦未寝。
敲敲门,宋声果然还没有睡。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他在灯下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在梁又明心里,宋声现在算是他见过的在读书一道上最有天资的人了。
他亲眼见过宋声拿到一本书只翻了一遍,就能大差不差的把书的内容叙述下来,是真的过目不忘。
没想到一个天资聪明的人,这么晚了还在用功读书,梁又明不禁感叹道:“你这是要卷死别人啊?脑袋瓜子聪明也就罢了,还这么努力,这次的案首不是你那一定是判错卷子了。”
卷死别人这个词,梁又明还是跟宋声学的。一开始他不知道什么意思,相处的日子久了,他就学会了活学活用。
宋声放下手里的书,道:“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最近宋声写的文章夫子还有几处不满意的地方,说他对于书中有些句子的理解还不够深刻,所以他才没事抱本书多看看。
要知道在科举的时候写好一篇文章那是很难的,尤其是他这种半吊子水平,他穿过来的日子还不足一年,就要写文言文这种高水平的文章,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尽管这些日子被夫子按着恶补了许久,但写出来的文章,夫子每次看到总摇头,弄得他的信心都被消磨了大半。
梁又明道:“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明天要考试了,专门过来看看你,怕你紧张的睡不着。”
宋声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看是你紧张吧?”
梁又明嘴硬道:“我才不紧张,不过就是一个考试嘛,我这次就没抱
什么希望,干脆来体验一下,全当是多一次考试经验。”
之前原主已经下场考过好几回了,但梁又明在县学读书读了那么几年,却一次都没去下场考过。
他一直都不学无术,每天不捣乱夫子都万事大吉了。更何况让他去参加科考,梁又明已经快成为县学里的钉子户了。
“一直都没问你,这次怎么愿意来参加科举了?”
梁又明沉默了一会儿,道:“也没什么,就是上次回家跟老头子聊了聊,突然发现他也挺不容易的。既然他希望我考科举,那我就考考试试,让他也高兴一下。”
从梁又明道话里,宋声能听出来他们父子俩已经打破了关系的冰点,在逐渐修复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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