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病症(1 / 2)
潮湿氤氲的气雰,让空气变得格外冷凉。
周念是个不容易出汗的体质,却在这样一个冷凉的清晨,累得满头大汗,这全得归功于面前这道被涂满红色油漆的大门。
鹤遂进进出出换了很多桶水,他会一次性提两桶,一桶水的重量约在30斤,但他提得很轻松,脚步沉稳。
桶里的水只微微荡出纹路,并不激荡乱溅。
周念暗暗瞥他好几眼,没想到他看着瘦,力气还挺大的。
耗时近两个小时,两人才把门上油漆擦干净。
周念把帕子搭在其中一只铁桶的桶沿上,累得原地蹲下,汗蹭蹭的小脸看上去通红,像是刚从汗蒸房里出来似的。
旁边的鹤遂在进行收尾工作,用拖布把门口的水渍和汽油渍拖干净。
再把铁通提进去。
等了会儿,里面才再次传来他的脚步声。
周念还蹲在原处休息,一只冷白色的大手伸至眼前,手上拿着一条拧过水的干净白毛巾。
她抬头,正好对上鹤遂黑白分明的眼。
他正低头看着她,阴郁的俊脸却有着相当反差的清和,声线低沉:“擦擦汗。”
周念愣了下,才慢吞吞伸手接过毛巾:“谢谢。”
毛巾是新的,周念拿在手里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这一点。她因为这个小发现,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开心。
最近,周念总会觉得自己的小开心来得莫名其妙,同时觉得像这样让她小开心的小发现也有点神经质,说不定是他手边刚好就有一张新毛巾,才不是为她特意拿的呢?
“擦个汗笑什么。”鹤遂双手撑着腰,懒懒地低眼看着周念,“像个傻子一样。”
“你才像个傻子。”周念立马小声怼回去,她发现自己是真的越来越不怕他了。
把额头和脸上的汗擦干净,周念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脖子,然后忍不住用状似不经意的语气问:“鹤遂,你是特意给我拿的新毛巾吗。”
鹤遂脸色不变,漫不经心地反问:“这不是很正常?难道拿我用过的给你?”
“哦。”
莫名其妙地就沉默下来。
鹤遂盯着周念看了一会,淡淡开口:“别蹲着了,起来。”
周念动作一顿:“干嘛。”
鹤遂微微眯眼,眸光清冽,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念:“等下蹲久了起来又晕倒,这次我可不会接住你。”
周念怔住。
他还记得她上次蹲久了起来就晕倒的事情。
并且是他接住了当时的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确信,周念认定,就算这一次她再晕倒,他还是会接住她。
“鹤遂,你刀子嘴豆腐心对不对。”她仰着脸,小梨涡镶在两边嘴角处,笑意盈盈。
“你哪只眼睛看我刀子嘴豆腐心。”
鹤遂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目光落在周念的小梨涡上,“还不
起来?”
周念用手撑在木门上,慢吞吞地站起来。
眼前开始发黑。
她立马不再动,膝盖稍稍弯着,没有完全站直,准备缓一下再站起来。
在模糊昏黑的视线里,周念隐约看见有两只手已经伸到她的面前,掌心向上,做出随时就要接住她的手势。
那是鹤遂的手吗?
还是她花了眼。
周念用力地闭了闭眼,又缓缓摇了摇头,再睁眼想要看清。
等她睁开眼睛,视野重回清明时,发现鹤遂并没有伸手,他依旧懒散地站在她面前,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看来刚刚的确是她花了眼。
她缓和好以后,鹤遂侧身,让她先进门。周念经过他,一面往里走,一面想到一件事:“你的衣服还在我那里,就上次我从医院穿走的那件。我下次过来找你,记得带给你。”
“下次?”
鹤遂在她身后关上门,跟上去,“那你今天怎么不带。”
周念的眼睛闪烁了下,还好她走在前面,没让鹤遂看见。她沉默了几秒,故作平静地说:“我忘记了。”
鹤遂慵懒地“啊”了声,学样般说:“你忘记了。”
周念:“……”
她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
周念立马停下,转过身,温吞地开始解释:“我又不是故意忘记的,我只是单纯忘记了。我下次来找你,一定会把衣服带来还你的。”
这段话,鹤遂起先是凝神听着。
听完后,他的神色出现变化,乌黑的眉梢轻轻一挑,看上去又坏又帅气:“我又没说你是故意忘记的,你急什么。”
周念:“……”
被他套进去了。
鹤遂这个人真的是……好!烦!!!
周念语塞片刻,喉咙里哽得紧紧的,她在他深邃的目光下竟然开始觉得心虚。她立马避开他的目光,很轻声地说:“你再这样,我就不还你衣服了。”
听似威胁的话语,却毫无杀伤力,反而把鹤遂逗得直乐。他故意偏头,去看她的眼睛,吊儿郎当笑道:“可以啊周念,你现在敢威胁我了。”
“……”
“在这个镇上没人敢威胁我,你可是第一个。”
第一个。
周念听着最后二个字,她是第一个威胁他的人。不仅如此,她也是第一个接近他的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越来越不排斥她的接近了。
这么想着,周念本来有些心虚的情绪开始发生变化,变得大胆,也变得跃跃欲试。
想要近一步试探与他相处的底线在哪里。
她索性不再回避目光,强行给自己壮胆,转正脸去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清糯:“既然你说我在威胁你,你就当我在威胁你吧。总之,你要是再逗我,我就真的不还你衣服了。”
院中的雾还未散尽,太阳已经从东边缓缓升起。
鹤遂的
眼里映着这雾的清冷,又映着朝阳的明朗,让他的一双眼看着格外惑人心弦。
他并不急着说什么,只是看着周念,脸上挂着慵散的笑意。
隔了一会儿。
周念看见鹤遂霍地俯身,冲她而来。她不由自主地立马屏住呼吸。
细白脖子上浮出明显的颈线。
鹤遂肩膀微微塌着,弯腰停在距离她脸部咫尺的地方。她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拂在脸上,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白色舒肤佳味。
她有些紧张:“你、你干嘛。”
一双深沉的黑眸里隐着笑,他看着周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既然你那么想要我那件黑卫衣,那你就留着吧。”
周念:……?
她什么时候想要了?
没等她开口,鹤遂就已经越过她,大步朝堂屋里走去了。
这可把周念气得不行。
她小跑着追上去,就算是生气,她的声音也是又清又软:“谁想要你的衣服啊……鹤遂!”
鹤遂故意逗她似的,她越在后面追,他的长腿就迈得越快。
……
周念一路追着鹤遂上楼,到他房门口才猛地想到一件事:“糟了。”
鹤遂敛住笑意:“怎么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