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脱身 托付给诸位大人了(140w营……(2 / 2)
程丹若活学活用,马上表演了一个晕厥,话没说完,直接眼一闭,倒头就跌了下去。
她是真的累了。
好累。
像军训被拉练三天三夜,别说躺地板上了,泥地里坐下都起不来。手臂沉得像灌铅,头沾在地上也像是靠着枕头。
程丹若差点想就这么睡下去算了。
但这终究不是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人能让她安心休息一下。
被扶起来靠着后,她慢慢缓了口气,打起精神偷听。
一队禁军急匆匆地过来,带着自己也知道不妙的口吻说:“太后娘娘说,宁远夫人行刺齐王,特命我等捉拿。”
“宁远夫人行刺齐王?”头一个开口的是都察院的蔡都御史,他冷冷道,“她为何要行刺齐王?”
禁军答不上来,只是道:“我等奉命行事。”
“这可不是小罪名。”杨首辅慢条斯理地说,“是齐王说的?”
“是太后说的,”禁军谨慎道,“太后身边的人已经去请御医了,我等只是奉旨办差。”
靖海侯平静道:“此乃乱命。”
朝中众臣不一定和靖海侯府交好,但即便是已经和谢玄英有了龃龉的曹次辅,对皇帝也是忠心不二的。
皇长子是长子,更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四舍五入,在朝臣心里就是太子。
太子是什么?
国本啊!
这是刻进士大夫骨子里的伦理观念,平时眉来眼去是一回事,这会儿公然站队齐王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错。”张文华道,“空口无凭,如何能这般捉拿命妇?”
军士对太后……其实也没有那么忠心。
真正对齐王忠心的护卫,现在还在宫外呢,他们忠诚的自然是皇帝。再者,谢玄英在禁军时,没少结善缘,若非太后亲自发话,他们怎么敢捉拿程丹若?
“诸位大人,末将也是奉命办事。”今日当值的禁军千户苦笑一声,重复说辞,“太后娘娘发话,我等自得照办。”
程丹若听到这里,已然有了主意。
她睁开眼,扶墙走出来:“我明白诸位的为难。”
“宁远夫人。”众人纷纷侧目打量,没有错过她衣衫袖口的血迹。
“太后娘娘……”程丹若慢慢道,“虽遭逆贼蒙蔽,却终归是天子之母,我为臣子,自该听命。不如这样,你们将我带去锦衣卫的诏狱,待陛下归来再定夺。”
禁军不意她这般通情达理,忙道:“如此自然最好。”
“诸位大人。”程丹若转身,朝百官敛衽万福,“陛下临行前,将承华宫与皇嗣托付于我,臣妇惭愧,不能再照看皇子,便将皇长子的安危托付给大人们了。”
杨首辅从前不喜她,可今时今日,她能保下皇长子,亦得他三分赞赏,遂颔首道:“夫人且去,圣人自有裁度。至于皇长子,老臣即便粉身碎骨,亦会保皇嗣无虞。”
程丹若并不信他,可还算信任靖海侯。
她拼出这么一个功劳,谢家难道舍得拱手让人。
“皇子眷恋母亲,奶娘喂他总有不足,最好还是生母喂养两日,可更康健。”她全然不提自己,口口声声都是皇子,“今日皇嗣也受了惊吓,小儿魂魄不稳,夜里容易惊厥。李公公。”
李太监连忙上前半步:“夫人。”
“若幼儿夜惊,一定要小心。”她再三拜托,“清宁宫后殿的那位奶娘,是为护皇子而伤,过后请女医替她诊治,不要耽误了。”
李太监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办妥。”
程丹若这才看向靖海侯,沉默片刻,酝酿表情:“若我不能回来,公爹就让相公忘了我吧。我嫁进谢家数年无子,实在惭愧,请为他另择淑女,延续香火。”
靖海侯动容,配合地开口:“何至于此?!”
程丹若没有接话,安静地跪下磕了个头。
不得不说,这番姿态做得十分漂亮。
她扮演了一个忠心的臣子,一个贤良的妻子,一个孝顺的儿媳,通情达理又识大体,还有从容赴难的气魄与胆量。
如此品性,赞一声“玉洁松贞”不为过。
“不愧是子真先生之女。”
在场的官员有人叹息,有人感慨,有人面露赞赏。
连禁军都肃然承诺:“权宜之计,万不敢怠慢夫人。”
“请吧。”程丹若拢好头发,平静地起身。
烈日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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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英不知道妻子的遭遇。
他披星戴月,带着御医翻过山岭,赶回了黑龙潭。
皇帝的营帐又换了一个位置,原先的地方已经被山石的二次坍塌掩埋。因为仓促之下搬离,皇帝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好在御医熟悉病情,药材准备得也齐全,施针和服药两重下去,隔日中午,皇帝就已经苏醒。
他听说前方的山道坍塌厉害,民夫军士连夜挖,也需要好几天才行,便立即决定走王六找到的小路。
“陛下,山路崎岖,此路难行。”谢玄英十分为难,“您身子还没有好,经不得颠簸。”
“朕不想等了。”皇帝冷冷道,“出发。”
帝王一意孤行,做臣子的有什么办法。
谢玄英不能让皇帝自己走,只能选择背负。
段春熙与他轮换,并沿路派人查探,确保不会有塌陷的风险,王六和薛侍郎及其他官员,一声不吭地缀在后头,然后不断掉队、掉队、再掉队。
没有路的山路是真的难走。
有的地方只有坡,皇帝只能自己下地,在人墙的搀扶下,一点点挪下来。御医一路心惊胆战,唯恐出事,没想到皇帝凭借着一口气,愣是没再昏过去。
也幸亏谢玄英有先见之明,提前让锦衣卫留下,带领一队民夫挖洞,好说歹说挖出个供人行走的缺口。
他钻洞可以,总不能让皇帝也钻。
就这样,耗费四日余,皇帝总算走出了黑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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