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古15(2 / 2)
大概是皮肤擦破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掌传来。这一下摔得重,谢萦有点发蒙,这时绿灯已经结束,周围立刻传来了汽车刺耳的鸣笛声,她回过头,发现几步之外,许秋冉的脑袋已经重重磕在了地上。
她被一辆车擦着边撞倒了,因为摔得太重、太急促,把挽着的谢萦也连着绊到了地上。
肇事的是辆别克,车轮在地上碾出刺耳的响,是司机在前面急刹车。
谢萦脑子里嗡地一声,也顾不上自己擦破的手和膝盖,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跑到许秋冉身边去。
许秋冉正躺在地上,一头长发散了,正呆呆地望着天空,表情有些茫然。身下没有血,但是刚才那“咚”的一声那么清楚,足见她的头磕得有多重。
谢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许秋冉的眼珠倒是随着转了转,却迟迟没什么反应。少女连声叫着老师,这时一拍脑袋,想着自己简直是急晕头了,赶紧摸出手机报警,再叫救护车。
一圈几个电话打完,路口围着的人已经越聚越多。
别克车主是个中年男人,正急赤白脸地解释,自己规规矩矩地开着车,是她莫名其妙地在路中间乱走,突然迎面就撞上来,自己根本来不及躲。
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周围没人看见,连谢萦都毫无感觉。围观的路人们站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路口那么多摄像头,监控一调就知道了,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最先赶过来的是救护车。到了医院,许秋冉的初步检查结果是脑震荡,手臂有点骨裂,但是不算严重。至于谢萦,就是手掌和膝盖有擦伤,创口很浅,随便涂点双氧水就算结束了。
对于一场车祸来说,算是相当幸运了。
肇事车主一路跟过来,本来都以为天要塌了,这下大大松了口气。趁着许秋冉做进一步的全身检查,监控和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也已经调了出来。
出事的地方是个很繁华的路口,周围四五个摄像头,监控果然拍得清清楚楚。
在交警监督下,两人一起坐在电脑前看监控。
监控视频中,谢萦与许秋冉正穿过人行横道,别克汽车也处于正常行驶中,正在朝她们靠近。她们原本会与那辆车正常错身通过,可是就在这时,许秋冉突然顿住了脚步。
谢萦还在往前走,可许秋冉转过了身,忽然举起一只手臂,急匆匆地往车流里走了两步。她这一下用的力气太大,谢萦被反方向的力度一拽,顿时脚下不稳摔倒了,而许秋冉突然之间迎头堵到前方,别克车躲闪不及,原速驶过时,擦着边将她撞倒在地。
从视频里来看,完全是许秋冉过马路过到一半,竟突然开始乱走,闯入了机动车道——这种情况机动车是没法避让的,造成碰撞是行人全责。
监控就摆在面前,谢萦也无话可说。而且伤情确实不严重,双方迅速达成了和解,握手言和各回各家,半个小时内解决了纠纷,交警十分满意。
送走交警,谢萦站在医院大楼外面,很是有些无语凝噎,心想这事故出得好生冤枉。
擦伤在右手,她正打算用左手掏出手机拨号,这时远远听见一声“小萦”,少女抬头看,谢怀月正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
她右手掌心包了层纱布,哥哥紧紧握住她的手指,沿着伤口的轮廓轻柔地按了按,又半蹲下来,挽起裤腿看她膝盖处的擦伤,恨不得将妹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才放心。
消过毒的掌心还有些蜇痛,少女抬头瞧了瞧,见哥哥的脸色罕见地显得有些阴沉,于是弯着四指,指尖在哥哥手背上轻轻扫了扫,小声说:“我真没什么事。”
谢怀月正把她的衣领重新整理好,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谢萦悄悄望天,心想等到回家,这只手只怕要被哥哥五花大绑,里叁层外叁层地包成一只萝卜。
不过此时还没到回家的时候,谢怀月去把费用缴清,谢萦又折回去找许秋冉。前后一个多小时,谢萦想着她的检查应该也做完了,可是再回到CT室外的时候,谢萦才得知,许秋冉竟然被安排住院静养了。
轻度脑震荡加上骨裂,在医院里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许秋冉如此迅速地得到了一间双人病房,这大概只能是因为她那位据说职位不小的丈夫。
许秋冉的丈夫——也就是谢萦在会所里远远看见过一眼的那个男人,陈吉明,好像职位很高。不过大概就是太有来头了,连妻子出了车祸这样的大事,他本人竟然都没赶过来,跑前跑后是他的秘书。
谢萦被这位秘书笑容可掬地请进了病房。名义上是双人,但另一张床是空的,秘书摆好了两盒果切,又倒了茶水,顺便很贴心地关好了门,病房里只留下她们两个。
许秋冉靠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回过神来,眼神显得还是有些飘忽。
“你没事吧,小萦?”
“没什么,”谢萦摆了摆手,又实在忍不住问道:“老师,你当时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自己往车上撞?”
“往车上?”许秋冉微微侧了侧脸看向她,好像反应了几秒,才轻声道:“小萦,那女孩出事了没有?”
谢萦没反应过来:“什么女孩?”
“就是那个女孩呀,”许秋冉好像有点诧异她的反应,“她躲开车了没有?”
“你说什么?什么躲开?”
“当时绿灯不是要结束了吗?那女孩还站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的。车马上就要开过来了,我叫她她也没反应,这才着急去拉她一把,没想到反应不够快,被车刮到了,我头撞到地上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也就没注意。她后来安全离开了吗?”
谢萦愣愣地看着她,许秋冉的表情非常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好像有一股凉丝丝的寒意从后背蹿上来,谢萦微微屏住呼吸,若无其事地重复道:“老师,我好像没注意啊。你说的是哪个女孩?”
“你不记得了吗?”许秋冉的表情好像有些吃惊。“就是和你差不多大的,穿白裙子的那个女孩子呀。过马路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在我们旁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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