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番外BE(2 / 2)
“你那天在干什么?”瑞西法脸上表情是自己都惊讶的平静,“我的考核你没有看吗?”
“对不起,”西泽尔有些歉意,“导师给我引荐了罗什艾议长。”
“如果我要你在我和默溪屿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呢西泽尔?”瑞西法似乎又执拗了,但又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像是情侣间的拧巴。
西泽尔无奈,“怎么又说到这个了,我还没说克利切呢。”
“我是认真的,”瑞西法感觉疲惫极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走不到一起的西泽尔,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默溪屿对你别有用心。”
“但是我对他没有意思,”西泽尔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为什么一直怀疑我,瑞西法。”
“因为我很了解你。”瑞西法语气平静,“你的动摇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在衡量,我和你的未来谁更重要,但是现在我还没看到答案。”
西泽尔点头,“你没看到答案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他承认,他是想过利用默溪屿,可是最后还是清醒过来了,他并不觉得瑞西法愿意变成他的雌侍,而他也不认为自己离开了默溪屿就会一无所有。
但是他不能没有瑞西法。
他想明白了,但是他没想到瑞西法想不明白,并且一直不信任自己。
他只能再次保证,“我以后,不会和他单独见面,可以吗?学校不是我们家的,我无法阻止一位王虫和我在一个学校,但是我能保证,我们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瑞西法,你得相信你自己,你独一无二,并且我不能没有你。”
可是哪只虫不是独一无二呢?
瑞西法眼眶发红,伸手想抱他,雄虫却干脆地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这时候拥抱不能平复他的心情。
两只虫在假期时开始选未来生活的星球,从前他们确定了会在伊里斯发展,但是此刻又不确定了。
瑞西法知道他终于选择了自己,但是心里依旧很清楚,西泽尔还没有放弃伊里斯。
但是他不可能再要求更多了。
西泽尔为了他放弃了这么多,他不能再得寸进尺。
大四的第一学期,西泽尔再次分化,他成了一只B级虫。
瑞西法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在医院里,他只能笑着抓紧了雄虫的手,另一只手骨节都在泛白。
默溪屿在学校开始明确追求西泽
() 尔,毕业那年,瑞西法参加了学校的考核,是被投入到一颗正在被星兽袭击的星球参与战争。
这是军雌第一次参与战争,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数据表明,第一军校的毕业生毕业死亡率高达6%,想比其他军校低了2%。
毕业前半个月,毕业考核题目终于确认,但是西泽尔因为分化的腺体出现问题,被隔离在医院,瑞西法去医院想告知他自己的考核内容。
然后就看到了,病床上的雄虫和雌虫交缠的身影。
瑞西法一直以为天塌了是形容词,而那一刻,他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的世界在崩塌。
门口很快有默溪屿的护卫将他拖走,瑞西法反抗,十几分钟后,默溪屿带着一身瑞西法最熟悉的信息素走来,形容灿烂,“好久不见了,学弟。()”
瑞西法脸色苍白,但眼里依旧是不甘,“是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怀孕了,”雌虫声音温柔,却让他一瞬间变成了个哑巴,“已经两个月了,毕业后,父皇会为我们赐婚。”
王虫看着他,目光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还有一点上王者对下位者的怜悯,他微微一笑,说,“这是报告单,我和西泽尔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成婚一年,再让你回伊里斯,你的雌侍之位不会变。”
“我不相信。”瑞西法的声音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我要他亲口跟我说清楚。”
默溪屿挑眉,“不行,雄主现在处于发/情/期,我并不想他现在标记你,因为我的虫崽才两个月,这段时间我需要雄主纯净的信息素,很抱歉了学弟。”
“你就乖乖地去考试吧,”雌虫声音温和,“我们在伊里斯等你回来,去,送学弟回学校吧。”他给了护卫一个眼神。
瑞西法挣扎着被带到无监控的地方,然后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他被绑在了一支军队里,已经在一颗快沦陷的星球上了。
并不是他的考核星球,而是一颗已经坚持了半年,但是感染值过高已经被抛弃的星球,目前以转移星球上的市民为主。
那个军官在那些虫走后,疲惫的眼睛看着他,最后还是没有下杀手。
他被丢进了部队里跟着厮杀。
星兽残虐,就算只剩下残队也不是瑞西法这种新兵可以应对的,他只能慌乱逃窜,然后在部队完成救援后撤离时,他又被发现了,腺体被毁,那些虫没有仔细检查他的“尸体”,他逃过一劫混上了一艘黑舰,然后看到了虫帝赐婚的消息。
西泽尔冠上了王虫未婚夫的称呼,他没有拒绝。
星舰发现了偷/渡的他,将他丢在一颗五等星上,巧合的是这颗星球就是他的考核星,只是星球成功击退了星兽,感染值却超过了星球的自净上限,正缓慢朝着死亡走去。
如同自己。
瑞西法任由自己在那颗星球疯了五年,最后一段时间莫名其妙来了只暴/力虫,一拳将自己打醒后,似乎也将他的生命打醒。
他看着虫崽,慢吞吞地想,
() 也许还能在最后一段时间养出一只小军雌。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腺体被摧毁的军雌精神海会慢慢枯萎,最后连翅翼都伸展不开。
笼统说法是寿命减半,但是瑞西法并不在意这个。
他们成功离开了N796,然后时隔五年,再一次见到了西泽尔。
他与默溪屿并肩,把曾经属于自己的温柔给了另一只雌虫,哪怕一直说不在意,那一刻心里还是缺了一块,他迫切地想逃离。
连眼泪都没有,可是还是会痛。
他已经丧失了当年的勇气,他甚至连查询西泽尔的虫崽是雄子还是雌虫都不敢。
他回到了罗木星,在一个二线城市定居下来,安格的眼睛很漂亮,是翡翠一样的绿色,和西泽尔很像。
性格也很像,有时候会异常拧巴。
瑞西法没有试图扭转他的性子,只是慢慢培养他的天赋,再后来,苏安恙那只奇葩的雄虫将他暴露了,又是无尽的追杀……
直到现在,他站在地下实验室的关押房里,看着被注入了毒素的雄虫,脸上挤出来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以为过去了,其实没有。
他一直停在了二十一岁那年。
西泽尔已经有幻觉了,他看着出现的雌虫,表情淡定得不正常,“瑞西法,你终于来了?”
“别说话了,跟我走。”他用能源枪把铁栏打断,拉着雄虫就跑。
这里已经沦陷,西军和北军两个势力对抗,他能找到这里……
“瑞西法,”雄虫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刚刚还软绵绵的雄虫一把将他扑倒,无数能源弹在上方穿梭。
西泽尔轻声道,“竟然是真的,你真的来找我了。”
瑞西法单手扛起他快速走向通道。
西泽尔轻轻抽气,瑞西法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颈项,他怔了怔,回头看去,雄虫似乎是因为颠簸,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有些无措地停住了脚步,“你怎么了?”
“默溪屿死了,”西泽尔语气平静,“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所以给我注射了慢性毒,等待虫帝发落。”
“解毒药呢?”
“没有。”
瑞西法咬牙,决定先带走他再说。
“瑞西法,”趴在他背后的西泽尔轻声问,“你的腺体呢?”
“没了。”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通道安静得太诡异,手腕上的联络带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已经守在门口了,在你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军队就包围所有出口了,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进来,你还是这么笨,”西泽尔闷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是和我死在了一起。”
“闭嘴!”瑞西法咬牙,“你还是一点没变,恶心至极!”
“我很抱歉,”西泽尔的声音忽然温和了下来,“能见到你真好,瑞西法。”
出口确实已经围满了士兵架着重型炮守在那里,为首的虫瑞西法很熟
悉,是几年不见的阿什安,当初那只被他碾断腿的雌虫。
瑞西法表情镇定退了回去,西泽尔轻轻“啧()”了一声,“左边走五步,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伸出手指摁在墙上,还在感慨,“我的良心果然全都存在你这里,我本来想着和你一起死的,到底还是舍不得。”
他最后一句说的很轻,瑞西法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后路,像你这种虫。”机关被打开,一条黝黑的通道出现,在他们进入后又悄无声息的合拢。
西泽尔的声音微微带着喘,“快走,尽头有架小型军用星舰,是我老师留给我的,这里很快会被发现。”
瑞西法加快步伐,冲刺跑出去,“他们怎么不干脆炸了这里?”
“因为这里有新型药剂,老师已经将药剂藏起来了,他们不敢动,”西泽尔轻笑一声,“但是再待下去就不一定了,他们想瓮中捉鳖,可承受不了我们跑了的代价。”
“别哔哔了,”瑞西法咬牙,微微喘着气,能明显感受到走的路是下坡,黑暗中他的眼睛越来越暗,背着的虫渐渐变冷的躯体让他惊恐,最后来到一堵墙前。
西泽尔拿食指摁在墙上,扫描虹膜后重墙向两边展开,瑞西法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被雄虫扑到墙壁上,炽热的能源没入他旁边的厚墙,墙壁上特殊的材料,就能源弹吸收后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看着雄虫瞬间扩散的瞳孔,茫然了一瞬间,翅翼无意识展开瞬间将两只虫裹住,瑞西法抱着雄虫半飞起跑向空地上的星舰,一脚将里面坐着的军雌踹飞后发动能源,尽管脑子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本能还是驱动他的行为。
底下站着的军官收起了能源枪,慢吞吞走过去扶起被踹下来的军雌,看着星舰起飞后说,“没事吧?”
“法兰克上将,他们跑了!”年轻的军雌脸上都是惶恐与绝望。
法兰克点头,“没关系,能源射中了西泽尔的心脏,他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军雌愣住了。
法兰克仰头看渐渐远去的星舰,刚刚看见的雌虫与曾经的学生面容慢慢融合,他叹息一声,“联络弗朗上校了吗?”
“联络了,他已经派虫去追了,”军雌松了口气,继而问,“上校,您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条通道的?”
法兰克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了他们走进来才跟上来的。”
年轻的军雌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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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雄虫坐在副驾室里脸色苍白,瑞西法无法确认他的情况,但是后面的星舰已经反应过来了,保持了距离穷追不舍。
西泽尔轻轻喘着气,“别害怕,”他笑了笑,“瑞西法,甩掉他们,你可以的,让我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退步。”
“你会死吗?”他的声音带着颤,“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没事,没有射中我。”西泽尔摇摇头,“快走吧,不然我们就真的要殉情了。”
瑞西法不知道信没信,开始加速和躲避能源弹追击。
() “得跳紧急舱了,”半个小时后,星舰即将穿透屏蔽区,瑞西法解开束缚带去抱雄虫,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雄虫身下黑色的座椅已经染透了血,瑞西法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双手抄起他,快步走入逃生室。
这里是唯一的机会,星舰没入屏蔽区后自动驾驶,紧急舱发射后他们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会安全降落。
雄虫的背部被射穿了一个无法愈合的血洞,能看到虫族强悍的治愈能力在起作用,但是治愈跟不上生命流失的速度。
星舰上没有任何药物,瑞西法慌不择路想要降落星舰,祈求他们救治这只雄虫,西泽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着他一起滚入紧急舱,点击启动。
舱门紧闭,星舰在没入云层时,底部缓缓开了一道小口子,投下一颗长圆形的白蛋,瞬间消失在空中……
像是被投进了翻滚的洗衣机里,世界颠倒。瑞西法意识却无比的清醒,他搂着雄虫,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液送到他口中,S级雌虫的血液有一定的恢复作用……
“瑞西法,醒醒。”雄虫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瑞西法睁开眼睛,仿佛在一瞬间看见透过层层树叶洒下来的光……
“你再不看我,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雄虫无奈地说。
瑞西法瞬间清醒。
他们身处一片原始林,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周围都是树看着阴沉沉的。瑞西法无法确定当前所处的位置,坐起身一看,雄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涣散。
他扶起他,表情镇定,“我带你去找药。”
“没用的,”西泽尔努力牵起嘴角,“我本来就要死了,那一枪只是加快一点时间而已。”
“别说了,”瑞西法无法形容此刻的情绪,因为他对西泽尔的情况很清楚,他学的东西让他连骗自己都不行。
“那边有个坡,”西泽尔喘了口气,“我们去那里吧,大冬天的还有花,以后把我埋那里好了。”
瑞西法闭了闭眼,翅翼颤颤悠悠再次展开,他抱着雄虫半跑半跃向远处的山,选了处背风的山脚。
西泽尔靠着巨石,看雌虫一脸木然地捡柴点火,半闭眼养神。
他脸上有了些红晕,眼睛也清明了很多,说,“瑞西法,当年我没有碰默溪屿。”
瑞西法手僵在了半空。
西泽尔说话都有些费劲,他后背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过快的愈合也让他的毒素蔓延全身,他微微喘着气,笑了笑,“上个月我才知道你当初走的原因,对不起。”
瑞西法闭上了眼睛,声音哽咽,“别说了,西泽尔。”
篝火融化了周围的雪,西泽尔轻声说,“能坐过来吗,我想抱抱你。”
熟悉的怀抱冰冷至极。
西泽尔满足地喟叹,“早知道不做那么多亏心事了,不然说不定这毒还能解。”
“我去给你找药,”
西泽尔看出来雌虫还没有缓过神,现在就像是本能在驱使他活动,不由得浅
笑,“怎么找?”
“我们去医院,你是雄虫,哪怕……”
“没有解药,因为这药是我研发的,”西泽尔苦笑一声,“我控制了默溪屿,然后也被控制了,那位冕下发现了能缓解精神海的药,而我却用那个想法研究出了神经毒素,”
瑞西法眼里充斥着绝望,西泽尔知道他的痛苦,缓缓将雌虫按在胸口,浅浅笑了笑,“也多亏了那点毒,不然我早就失血死了,”
“你当初说的是对的,瑞西法,我骨子里就带了恶心的基因,卑鄙低贱,”他微微喘着气,声音微弱,“带了星盗天生的掠夺性,”
他的雄父是只被星盗掠夺的雄虫,因为等级太低,没有星盗头领看上,在即将沦为一只公共玩物时,他的雌父选了他。
他们也曾是相爱过的,他的雄父对于将他“解救”出来的雌虫生出了感激之情,他们有过一段时间的甜蜜。
还有了自己这只虫崽。
可是后来雄父被另一个星盗头领看上时,雌父没有反抗的勇气和,他把自己的雄虫送进了头领的房间。
那一年西泽尔四岁,他看到了雄父眼中灭掉的光,以及他的死亡。那可怖的画面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明白了主导这世界的是什么东西,他要把权利抓在手里,把想要的东西抓牢,不能像雄父一样被随意剥夺……
可是最终他发现,他并不是他那可怜的雄父,他更像他那可悲的雌父,既有星盗的恶劣基因,又有雄虫无穷止的贪婪。
不,并不是。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不可闻,“瑞西法,当初我拒绝了虫帝的赐婚,我写了回绝书,我在罗木星最漂亮的城市买了房子,可是你不见了,你把我丢给了默溪屿,那时候我在发情期,你来了医院,一句话不说就给我钉死在上面,然后消失了五年。”
瑞西法原本雪白华丽的翅翼此刻黯淡无光,紧紧地将他们护着,试图安抚他渐渐枯竭的精神和生命力。
他绝望地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西泽尔轻声道:“瑞西法,我的瑞西法,如果真的有乔洛安该有多好啊,我们会有一只虫崽,我找到你了,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小声说,“我比那只雄虫好一些,我只有你。”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雌虫漂亮的翅翼,无论怎样压抑本能,血液还是不住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
雄虫眼睛渐渐涣散,声音微弱询问,“是我的吗,瑞西法,是我的吗?”
瑞西法闭上了眼点头,抱着雄虫的手无力地蜷缩着,他想伏下身,像年少时那样抱着他,但是怀里渐渐冷去的雄虫让他无法呼吸,喉咙好像被刀割了一样,让他无法说话,窒息锥心的痛。
“是你的,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你的,”他听到了自己嘶哑颤抖的声音,和低低的哀泣声,“能别离开我吗?求你了。”
西泽尔嘴角浅浅勾勒了笑意,原本蒙上了一层阴翳的眼睛渐渐清明,他伸手碰了碰雌虫的脸,看见自己手上的血沾污了他的脸后,只能有些懊恼地看着。
瑞西法抓住了他的手,脸颊轻轻蹭了蹭,混着脸上血污的泪珠滚下。
西泽尔慢吞吞地直起身,将下巴搭在他的肩窝,声音微不可闻,“瑞西法,别忘了我,”
他的鼻尖抵着雌虫的动脉,瑞西法闭上眼睛,在眼泪滚下的瞬间,又听到他的叹息声,“还是忘了我吧,你不属于我,也不能属于任何一只虫,瑞西法,瑞西法,别哭……”
不值得……
怀里的雄虫不再睁眼,瑞西法抱紧了他,压抑破碎的声音慢慢从喉咙挤压出来,他垂着头,微微颤抖。
“西泽尔,”他终于喊出这个名字,但是破碎不成声,“是我错了。”
风雪落下,雪掩盖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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