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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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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帝侧首,眉毛微动,有些无奈:“你看,我也不是没当过别人夫君的人,难道我以前不是温存体贴的夫君吗?”

叶天卉略怔,之后便哑然失笑:“我一直觉得你骗我的时候挺假的,你一定是在装模作样。”

永盛帝:“确实有点装模作样,不过既然要骗你,三分体贴,怎么也要装出来十分吧?”

叶天卉便笑起来:“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你在装!”

永盛帝叹了一声:“也许这就是真实的我自己?”

叶天卉回忆着昔日永盛帝还是三皇子时的模样。

她叹道:“我觉得并不是啊,你就算以前未曾登上大宝,你也不是什么温柔儒雅的人吧。”

永盛帝意外:“我不是吗?我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

叶天卉:“没有吧,你有时候也会挺凶。”

永盛帝:“有时候?”

叶天卉很快给他一个例子作为证明:“有一次,我和七皇子一起爬树逃课,结果被你逮了个正着,你还威胁我来着,你沉着脸,背着手,当时的样子还挺吓人的。”

不过说完这个,她就微怔了下,那七皇子后来因为造反已经兵败自杀了。

这并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

好在永盛帝并没在意这个,他轻捏了捏叶天卉的手指:“谁让你那时候调皮,逃课,爬树,不学好,难道我不该管着你吗?”

叶天卉:“我又不考状元,学那些有用吗?再说了,该学的我也好好学了,兵法,史书,我学得比谁都好。”

永盛帝拧眉看着她,很没办法的样子:“你看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叶天卉想想自己的话,确实是小时候的她会说的,自己也觉得幼稚,便笑了。

永盛帝也轻笑出声。

夕阳洒落,落在他眼睛中,他笑得格外温暖:“当然了,我自己那个时候也确实太年轻,还是毛头小子,不太懂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哄着姑娘家。”

叶天卉:“……”

他倒是挺能反省的。

永盛帝却越发认真分析起来:“随着年龄增长,人总是会逐渐发现自己的问题,并修复改善,你看,我马上而立之年了,我当然要比之前成熟。”

叶天卉听这话,意外挑眉。

她不免想着,如果当年的三皇子不曾登基为帝,那现在又是什么模样,他是不是终究会在岁月的打磨中变成温润体贴的丈夫,会有一段举案齐眉的姻缘?

不过这些也只是想想罢了,人生本就只有一条道,没有回路。

永盛帝却是侧首,凝视着她,正色问道:“如果我们回到当初,我无意帝位,你可愿意和我做夫妻?”

叶天卉看着永盛帝:“愿意。”

她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永盛帝听这话,眸底泛起涩意:“可是,当时就连你都在劝我啊,我如果放弃,你嘴上不说,心里必来一句,没出息。”

叶天卉便也想起,那年她十四岁,青龙岭万泉涧,两人一起舞剑,他似乎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永盛帝看着她,知道她想起来了:“我当时说过,这一池飞瀑,流于这万泉涧,涛叠浪涌,溅玉飞珠,也是自在快活,你还记得你怎么回我的吗?”

叶天卉苦笑一声,道:“河润百里,海润千里,若能纳百川,又何必偏安于这一隅。”

只是当时,大昭国外迫于羌狄,内忧于资财,江山困顿,急待明君。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

不站出来,说一声舍我其谁?

她必须承认,她心里是喜欢他的,但若他就此退缩,她必是失望的。

十四五岁的她懵懵懂懂,但其实必然是仰慕那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偏安一隅的隐士。

永盛帝:“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话,你再想想你后来是怎么对我的?”

叶天卉马上道:“陛下,我不想提在我失忆后你是怎么趁我之危,欺骗了我的清白——”

提到这里,两个人不免想起这清白一事。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她并不知道那是第一次,只以为是夫妻间惯有的,而他生来伟岸,非寻常女子所能容,也似乎并无实战经验,是以她很吃了些苦头。

叶天卉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事再次提起来,就是要让他愧疚。

她看着他,神情很有些意味深长。

永盛帝自然懂了。

他确实趁人之危,要了她的身子,确实做错了,但并不后悔。

再来一万次,他还是想要。

那是他一直觊觎着的,终于有机会满足自己阴暗的贪欲,为什么不要?

天狗有了机会就要吃月亮,逮住就要狠狠吞下去。

是以他没法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以表示自己是心虚的。

叶天卉看着他那仿佛无辜的样子,话锋一转:“当然了,毕竟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我不提了。”

永盛帝听此,却道:“其实我是愧疚的。”

叶天卉:“那就好。”

永盛帝看着她,有些无奈:“第一次,没经验,弄疼你了。”

叶天卉:“好了这个我们不用再提了!”

永盛帝有些灼烫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很疼吗,后来其实还好吧,我记得在窗前那次,你——”

叶天卉直接阻止了他:“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那时候她没恢复记忆,竟然贪恋那点欢愉,被他哄着说出多少脸红耳热的话,她现在完全不想记起。

永盛帝很无辜很听话的样子:“好,那就不提了,听你的。”

叶天卉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不过她只能忽略:“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以前?”

以前?

永盛帝挑着眉看她。

叶天卉:“陛下,想当年何清徐姿容秀美,简直是天上谪仙一般的人物,他又文采斐然,对我一往情深,我喜欢得很,想着若要找夫婿,必找这样的,我都已经打算订亲了呢。”

永盛帝的脸色便不好看了,薄唇抿得死死的。

提什么不好,非提那何清叙。

恨不得捏死他。

叶天卉品味着这个男人那冷冽的神情,笑着道:“你说,像我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就放弃了呢,突然娶了别人,这是为什么呢?”

永盛帝直接迸出五个字:“他不识好歹。”

叶天卉:“是啊,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不怕我直接灭了他们家吗?”

永盛帝略抬起手,抚着她后背给她顺气:“别为这种人恼,你看他自从另娶别人,家里就犯了事,可见他舍了你,那是他没福运,活该。”

说着这话,想起前尘往事,他淡瞥她一眼:“你倒是好脾性,竟然还要救他。”

本来何家出事,是受的宗族连累,何清叙必然也性命不保,结果叶天卉想保他,特意请人查明了当年真相,算是勉强把何清叙摘出来,

叶天卉:“那你告诉我,他哪来的胆子竟然抛弃我?”

永盛帝眼神格外温暖:“这不叫抛弃,这叫有自知之明,他配不上你。”

叶天卉好笑:“你就直接说吧,是不是你干的?”

永盛帝声音略显无辜:“我,怎么会呢?”

叶天卉:“我之前也觉得你不会。”

英明神武的永盛帝,城府深沉心思晦暗的永盛帝,怎么会干出这种无聊至极的事呢。

但是现在,她觉得她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她笑看着他:“既然你说不会,那就不会吧。”

永盛帝看着她笑容中的别有意味,微抿唇,越发有些无辜地道:“你相信就好。”

他轻叹了一声:“其实卉卉,平心而论,你不觉得你对我有些不公平吗?”

叶天卉:“哦,怎么不公平?”

永盛帝见前面一处凉亭:“先坐下。”

叶天卉:“嗯。”

于是永盛帝扶着叶天卉过去凉亭,这时候后面随行的侍女早就机灵地上前,拿了那软绸薄垫铺陈好了,永盛帝这才扶着叶天卉坐下。

一时又有侍女上了瓜果等物,如今正是盛夏,正是瓜果丰富的季节,各地自然多有进贡,那些稀罕果子,诸如大若鹅卵的黄桃,甜美饱满的樱桃,这些都是挑最好的送到叶天卉这里的。

永盛帝亲自端了碗,用羹勺舀了一勺奶酪樱桃,递到叶天卉口边:“来,尝尝。”

叶天卉看着他那殷勤的样子,一时有些不忍直视。

这是昔日那个高高居于龙椅的帝王,没有人敢抬头冒犯天颜,便是寻常时候在家里提起圣人,都要神态恭敬的。

对于大昭百姓而言,这是供奉在神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现在却拿着那羹勺喂自己吃饭,让她怎么接受?

她深吸口气,就着他的手,尝下那口奶酪樱桃,在那甜美的奶香中,到底是道:“你不要喂我了,总觉得怪怪的。”

永盛帝:“怎么怪?”

叶天卉:“……会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亏了。”

永盛帝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怪你自己了,你处处提防,总把我往坏处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我说过什么吗?”

叶天卉:“我的事?”

永盛帝优雅的手轻捏着那羹勺,撩着眼看她:“非要我说吗?”

叶天卉眉眼微敛,笑意已经没了:“陛下,你我今日开诚布公,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

永盛帝看着她那清冷的模样(),深邃的瞳孔中便有了无奈:“我才说一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就要恼了,要和我对薄公堂的样子。”

叶天卉却是道:“我不喜欢这样含含糊糊,你有什么说就是了,这样有意思吗?”

永盛帝轻叹,放下手中的奶酪樱桃,握住她的手,哄着道:“卉卉,不要恼,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

叶天卉眉眼讥诮:“皇上,这可不像你,你素来处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永盛帝:“可你现在身怀六甲,我问过太医了,万万不可动恼,不然对胎儿也不好。”

叶天卉笑道:“也对,你已而立之年,这么老了,膝下尚无一男半女,早就望眼欲穿了吧。”

永盛帝心里一顿,便明白了。

他很没办法地道:“这事解释不清了。”

比起她腹中胎儿,他当然更在意她,但如今能留下她,并且让两个人有了契机的,就是这腹中胎儿,所以孩子重要,格外重要。

叶天卉:“没关系,不必解释,天底下只有别人向你解释的本分,没有你向别人解释的道理。”

永盛帝:“……”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一时凉亭中安静下来。

叶天卉看过去,永盛帝薄薄的眼皮微垂着,修长指尖轻搭在石板上。

她便沉默了,多年君臣,倒也是熟悉的,知道他必然是有话要说。

也许眼前男人有两个,一个是可以当人家温柔体贴夫君的男人,一个是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

在有些枯燥乏味的蝉鸣声中,永盛帝终于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年在陇州,你是不是见过二哥?”

叶天卉的视线倏然射过去。

永盛帝却是面色平和,他抬起手,安抚地按住她的:“我只是问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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