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姜未被褚漾的反应明显吓到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好像她仅仅只是离开了五分钟,一切就好像不一样了。
但褚漾不肯说,姜未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她的妻子现在情绪激动,本就冷冽的眼瞳,如今更是冰冷如严霜,眸中的哀痛神色却让她给人的感觉格外脆弱。
仿佛蒸汽旋转着在花瓶中到达了顶点,花瓶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高压,片片裂纹突兀地呈现在瓶身,上好的青瓷一触即碎。
而褚漾不是花瓶,因此格外克制些,只是抿紧了薄唇,站立起身而已。
却是单单看一眼,就让姜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疼,压抑的碎裂的,情难自禁的。
仿佛一生的悲哀都凝聚在此刻,以至于怔愣着只是远观,不敢上前一步将她抱紧。
褚漾此刻面临的,该是怎样的疼痛啊。
姜未不敢细想,只是心底如同被潮汐打湿的沙砾,一点一点被悲伤漫过去,润湿开来。
她静静地想,褚漾是不是很怕她害怕同性恋。
可就算自己害怕同性恋,她也绝对不会怕褚漾的。
褚漾是一直担心自己会不辞而别吗?
真的那么那么害怕,以至于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都控制不住情绪吗?
好像难得的几次,褚漾暴露出失控的一面,都是与她有关。
为她痴狂,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这是褚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褚漾,对谁都面色冷淡的褚漾。
只为她一人,若疯若傻。
姜未心口忽然一抽一抽的疼,为突然惊觉的情深,为被过分珍重的受宠若惊,也为自己的无能,以至于长睫上已然沾染晶莹泪滴。
她有些沮丧,轻声问:“漾漾,我是不是很没用?”
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也不及她樱红的双唇微启,短短几个字,温柔到毫无力度,却又重如千钧。
褚漾冷静下来,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随后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答。
她哑着嗓子:“怎么会。”
姜未抬眼看她,双眸雾气蒙蒙,轻轻啜泣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落到颊边:“可我好像总是让你很难过……”
褚漾的心猛地被揪紧,她用力摇头,急切辩驳:“不是的,未未,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的错,你那么纯澈干净,就像天边的一朵流云,抓不住你是我自己的问题,又怎么敢去怪罪你。
你已经很好很好,是我的错,面对高不可攀的你生了妄念,还要在你面前展现不堪的一面。
可我只是太怕,太怕你讨厌我,太怕你会再一次离我而去……
褚漾俯身去吻姜未的眼睑,姜未挣扎了一下不动了,刚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脸上一烫。
是褚漾在哭。
哪怕再难过也只是敛了笑意的褚漾,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姜未静静看着,一时间忘了自己也在委屈难过。
原来褚漾哭起来是这样的。
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着,沉沉的乌瞳中蓄满了泪,不出声,只是在眼眶再也兜不住眼泪的时候,任凭泪水直直砸下来。
刹那间已然泪流满面。
姜未心里也是一酸,又一疼。
两个人的泪水汇聚到一起,连吻都是咸涩意味的。
怎么会那么难过,难过到无以复加,却又不能宣之于口。
褚漾颤抖着亲吻姜未,一下一下,从她的额头到眼睛,从嘴唇到下巴,再到脖颈和锁骨……
她将女人禁锢在怀里,低低问:“未未,我能要你吗?”
不带任何多余意味,虔诚得像是信徒在对神明祈祷,祈求神明恩赐于她。
姜未缓缓抬手,落在褚漾的发丝上,五指深深没入,浑身难耐地弓起。
她轻声:“嗯。”
虽然时间不合适,地点不合适,就连情绪都不合适。
但褚漾的爱太灼烈,烫得她浑身一颤,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褚漾点点头,慎之又慎地吻了吻她的唇。
拆开塑封的时候,那般认真的模样,仿佛不是为了愉悦,而是在履行一种什么仪式。
只是单纯地,想确认一下姜未是她的。
各种意义上都是。
……
车外寒风猎猎,车内暖意融融,两人衣着整齐,紧紧相拥着。
只有姜未知道,端正坐稳在褚漾腿上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仿佛随时都会被颠下来。
一个支撑不住,她险些掉下去,褚漾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附在耳边哄:“乖,哭出来。”
褚漾好像就喜欢看她在她手下哭。
哭得越大声,越是温柔地笑,手段却越发恶劣。
姜未彻底失控,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她咬着褚漾的一根手指,此刻纤长指尖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齿痕。
而褚漾的裙摆已经尽数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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