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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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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随口寒暄的一句也不知戳了沈裕哪里,本就稀薄的客套笑意也所剩无几。

好在商陆的到来转移了注意。

公孙玘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分微不可查的感激,但紧接着,又被他说出的话噎住了。

“那废物没熬住,都死了。”商陆苍白的面容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浑然不觉自己与周遭吟风弄月的氛围格格不入。

沈裕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树树云霞似的垂丝海棠上,饮下所剩无几的残酒,平静道:“留着也没用。”

沈裕亲自到地牢去过一趟,那些人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肯说,恨不得将祖宗八辈都供出来。

可唯独没有他想听的。

与其说留那几人到如今是为了挖出容锦的消息,不如说是为了泄愤。

辛辣的酒从咽喉滚入肺腑,沈裕按着心口,低低地咳嗽起来。

“荀大夫说了,您才服过药时不宜饮酒。”商陆知道他不会听,例行公事地提醒了句,随后似是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随意叠着的锦缎,“绣坊今日一早送过来的。”

他先前去查绣坊,并没发觉有何不妥之处,最后只依着沈裕的意思,叫那绣娘绣一副佛经。

桃娘先前因身体不济病倒,但知道这是沈相的吩咐,若是真办好了轻而易举就能扬名陵川,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

她选了最好的料子、丝线,还专程为此托人借了一份誊写佛经的字帖,务求尽善尽美。

最后绣成的这佛经,比给万家老夫人的寿礼还要上心。

商陆压根不讲究这些,得了绣品后也只是随手往怀里一塞,如今再取出来,柔顺的锦缎已有些微微发皱。

他随手展开给沈裕看,不解道:“您要这个做什么?”

京城别院虽有将军夫人留下的佛堂,可沈裕不信这些,若非祭祀之时,绝不踏足其中。

他会如此,是虽到了“穷途末路”,依旧不死心罢了。

沈裕并没指望如何,自顾自地续了盏酒,再抬眼看向商陆手中那佛经时,却不由得一愣。

这字虽也看得过眼,算是上乘,但行笔风格与寿礼上那首“打油诗”的笔锋迥然不同。

无需多看,沈裕就能确准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下,沈裕再开口时,声音透着干涩:“重新去查。绣那幅松鹤延年图的,必然还有旁人……”

“无论她是谁,因何缘由遮遮掩掩,半日之内我要知道所有消息。”

他已经在宣州驻足太久,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只是来时身侧带着容锦,如今回京,总要将人带回去,才算有始有终。

商陆对沈裕的判断深信不疑,并没犹豫,立时道:“我这就去。”

“等等,”沈裕却又忽而拦住了商陆,他按了按眉心,随后饮尽杯中的酒,起身道,“我亲自去。”

公孙老爷子下请帖是邀他过府赏花,顺道帮着为今日诗会评选头筹,如今中途离开,未免有些失礼。

沈裕却并没犹豫,只是向公孙玘道:“代我向老爷子说句对不住,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公孙玘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了全程,心中已觉不妙,但还是若无其事地拱了拱手:“您只管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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