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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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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烈日下跑过来,苏檀小脸被晒的通红,听见范增这样说,他哒哒哒的跑上前去,依偎着嬴政坐下,这才笑吟吟道:“先生的意思是打了赵国,就不能打楚国了哦。”

——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好一个祸水东引。

范增被他揭穿心思,但面色不变,反而拱了拱手,一派服气。他满脸大义凛然:“先平心中气,气顺则国运顺,国运顺何愁大王霸业不成。”

秦国之强横,远超他想象,他虽然见识过楚国的强盛,但和秦国相比,竟少了一份铁血霸气。

嬴政端坐在首位,笑的满脸谦虚:“楚国强横,又是物华天宝的丰饶之地,不是苦寒的秦地能够攻克的难关,寡人所思所想,不过是想让老秦的黔首穿上暖衣,吃上一口热乎饭,什么打赵还是灭楚,寡人从未想过。”

扶苏在一旁垮着小脸,目光幽幽:“打苏苏倒是得心应手。”

范增猛然抬眸,看向两个笑的一脸纯良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父子俩长的像,这般虚与委蛇,笑的弧度都很像。

但是他知道,各国的心思都一样,想要争霸天下,但一直含蓄着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要表现出来跟你交好。

看秦王的样子,范增觉得有些棘手。

苏檀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软乎乎道:“其实父王没有称霸天下的心,他就想做一个能让黔首吃饱饭的君王,若是先生能够辅佐,那便太好了。”

范增想着昨日天上星辰,那些五颜六色的星星在天空中落下来,令人目眩神迷,而秦地能拿出太多别处没有的东西,偏偏别处还毫无所觉,他不由得有些气馁。

到底还想要范增做谋士,苏檀就笑吟吟的招手,示意徐市来将人带下去,一边笑着叮嘱:“好好款待先生。”

等人走了,嬴政这才摸着扶苏的脑袋,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皱着眉头道:“这么烈的日头,叫寺人给你打伞,晒着不嫌脸疼。”

小孩皮嫩,稍微一晒,瞧着就挺触目惊心。

苏檀把玩着嬴政的大掌,经过一个夏日,也染上麦色,他就笑眯眯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疼怕什么?”

他挺着自己的小胸脯,满脸骄傲自豪:“那是男人的象征!”

嬴政扶额,方才还觉得扶苏很是机灵,知道顺着他的话头说,没有将灭六国的大计到处囔囔,虽然说秦人高层都知道有一灭六国的决心,但面对各国使者时,还得把话给说谦虚了,什么两国愿交好,如秦晋般不分离。

转脸这小孩就露出一片纯稚之色。

“你无事便多叫奉常来给你诊脉,看看身体如何,别疏忽了。”嬴政面有忧虑。

苏檀翘着唇角,笑的软乎乎,亲热的贴着男人。他觉得自己没事,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就很棒。

他坚信自己不会死。

“天生我材必有用,留取丹心照汗青!”

苏檀握着小拳头,一脸镇定道。

嬴政捏住他的小拳头,黑沉着脸道:“不许胡扯!”

两人对视一眼,苏檀感受到马上要给他上一盘竹笋炒肉了,他顿时安静如鸡,过了一会儿,觑着对方的神色还好,他又嘚瑟起来:“扶苏定要和王八比命长!”

嬴政忍无可忍,揪着他的后脖领要把他扔出去,看见外面的艳阳天,便冷哼一声,又拽回来,冷冷笑着道:“再闹,寡人叫你背秦律。”

好狠的惩罚。

“我会背哦。”苏檀笑眯眯道。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为了不露馅,已经把秦律背过一回了。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可都写到律法里了,并且那些举的例子,也在一定程度上披露当今的风土人情,他看的津津有味来着。

还有好多八卦可以看,让他不停的哇哦哇哦。

嬴政:?

好像扶苏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慧些。

“你门口种的玉米怎样了?”那可都是用扶苏的寿命换的,他说要几颗种子的时候,他是真的舍不得。

“挺好的吧?”苏檀有些不确定的想。

刚开始他还珍惜的不得了,每天睡醒先给它浇水,那地上有一棵杂草毛毛他都要薅了。

最近看习惯了,觉得跟门口种的花木并没有不同,并且长势良好,他就没有管过了。

“农家也说那个长势特别好,忘记浇水也没事。”这么热的天,忘记浇水竟然没事,实在令人震撼。

“好像就是抗旱抗寒抗贫瘠,莫说是良田来种,普通的庄稼地,产量也很高。”

“这玩意儿一点都不金贵。”

苏檀昂着小脑袋道,他总觉得在他说不出玉米现状时,他政爹想要揍他一顿。

“不怕旱不怕寒不怕贫瘠?”嬴政怔住,原先关注的只有亩产千斤,现在告诉他,是又旱又贫瘠的地上亩产千斤。

这简直——

爽翻。

嬴政绷不住又笑了,他揉揉苏檀的脑袋,乐呵呵道:“父王一定会尽快推广,好给你赎命。”

苏檀甜滋滋的挨着他,软乎乎道:“我没注意到,也说明长势挺好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跟人一样,当你能明确感知到某个部位的时候,那就是生病了,没有感觉就是最好的,说明你还好好的。”

苏檀双手掐腰,一脸认真道。

嬴政瞥了他一眼,冷笑:“你如今越发胆大了。”

先前还是软软乖乖的一只崽,现在已经学会这样无赖了。

瞧着就让人想揍他。

苏檀感觉到他的眼神,倏地起身就跑,到门口了,就趴在门框上,只露出圆溜溜的脑袋,笑眯眯道:“阿父,不能揍扶苏哦。”

嬴政起身,长腿一迈,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跟前,笑吟吟道:“便是揍了又如何?”

苏檀歪着小脑袋,看着凑近的阿父,立在原地,满脸大义凛然:“阿父是扶苏最爱的阿

父,打便变了,打是亲骂是爱,阿父打我是爱我,要不然阿父怎么不去打别人。”

他声音奶里奶气中搀着颤声,跟那小可怜一样。

嬴政的心都软的不像话,闻言摸摸他的小脑袋,一脸柔和:“行了,撒娇卖痴,竟然没有你不会的了。”

他说罢,便起身回大殿,接着批阅竹简。

“怎的不换成纸?”他好奇问。

嬴政沉吟:“纸张到底是新兴物件,咸阳城中倒是换的人多,但再远些的官员,信息没有那么流通,便只能用竹简,为了不显示特异性,便只能使用这竹简。”

苏檀点点头,他原本想回甘泉宫去,后来想想回去也无事,便呆在政爹身旁背书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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