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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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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树哪里没有呢?

廖雨诺拉着商明宝在圣诞树下自拍时,两指戳着她嘴角往上提拉了一下:“茄子。()”

纵使念着“茄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商明宝脸上的笑仍很勉强。廖雨诺将精挑细选的圣诞礼物送给她,并要求她当场拆开。商明宝拆了,是一顶由月桂叶组成的皇冠,由白金和黄金共同打造,可分体,分开后是一顶更简约的皇冠和一条月桂叶项链。

廖雨诺最近也被家里锁了额度,所以这份厚礼于她来说很隆重了。她为商明宝戴上,上看下看一阵,十分满意:“这不把伍柏延迷死。”

不知道伍柏延私底下跟她交流了些什么,以至于廖雨诺最近很热衷于开他们两个的玩笑。

这一场已是平安夜的第二场了,在西村一间很有名的rooftop酒吧,包了整层,迪斯科球缀在圣诞树顶,在玻璃空间内旋转闪烁,折射出让人迷离晕眩的光辉。

这是廖雨诺组的局,她是东道主。但商明宝知道她最近手头紧,出手没这么阔绰,背后出钱的应该是别人。

整个场子里,商明宝认识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廖雨诺是交际通,不管去哪个趴,都会叫上一堆帅哥:混迹于纽约时尚圈的秀场男模们、名牌大学校队的正选排球队员、登上billboard的流行说唱歌手、无数专栏和代表作在身的畅销书作家,以及等等。

虽然廖雨诺绝不正式介绍商明宝的身份,但在这些人眼里,她这样出身良好、肉眼可见单纯的富家女,无疑是极好的猎艳、谄媚对象。

从进场后到现在,不超过一个小时,商明宝身边已经来了无数的男人攀谈、请一杯酒。这些人都太老道了,会刻意地在烛光下靠近她、压出颗粒嗓音,连讲话的语速也充满着精心设计的痕迹,故意调侃她是否是未成年,要求看她的ID卡,“否则光是看着你的眼睛讲话,我就有种罪恶感。”

商明宝刻意放纵了自己七杯酒,直到伍柏延从自己的家宴上脱身,到场后,从她手里抢下第八杯。

“商明宝,廖雨诺这些朋友磕药飞.叶子都来的,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哐当一声,伍柏延将那杯酒在茶几上磕出了不小的动静,酒液晃了一些出来。

商明宝支着太阳穴,浓妆的眼眸微阖:“别真当我是小孩,我看得懂这些把戏。”

隔了一会,伍柏延在她身边的黑色油蜡皮沙发上坐下,看了她一阵:“廖雨诺有没有带你磕过?”

纽约的街道,飘着纸钞、尿味和大.麻的气味。在纽约街头抽烟也许会面临罚款,但你却可以看到人三五聚集旁若无人地飞.叶子。在这种氛围下,越是不坚定的人越容易落入自证陷阱。

“这个会上瘾的吧?nothanks.”

“comeon,你也太不酷了,试一试?”

酒精、灯光、氛围、周围人的眼神、为了成为聚会上别人定义里够“酷”的人——接过那支亮着红星的“烟”。

商明宝

() 掀开眼眸(),看了伍柏延一会。

是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廖雨诺怂恿过她,并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拒绝了。廖雨诺确实说:“你别弄得这么紧张,放松而已。”

但商明宝对于证明自己够酷一事没有兴趣,坦然说:“对唔住啊,我就是这么没意思的人。”

“没。”商明宝垂下眼睫:“她不会这么没数。”

又笑了笑:“你不是总跟雨诺玩,怎么,她玩过的你没玩过?”

伍柏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待会儿L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家送上瘾了?”

“礼物没送呢,车上送。”伍柏延的视线从杯口抬起,问:“这两天还好吗?”

商明宝偏过脸,躲过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还可以。”

伍柏延暗含警告地问:“你不会明知道他随便跟你玩玩,你还凑上去吧?商明宝,拿出点你在我面前的高傲。”

商明宝扯了扯嘴角。

她不置可否的态度让伍柏延心里兀地慌了一下:“说话。”

“不是你跟雨诺建议的吗,”商明宝瞥过视线,“说我因为钟屏的事太消沉,转移下注意力就好了。你最开始,不是想亲自帮我转移?”她目光沉着明亮,“怎么,你不是随便跟我玩玩?”

伍柏延没料到她看得这么明白,脸上浮现措手不及的愕然。

他确实有点偏离预想的轨道了。

最开始,确实是跟廖雨诺闹着玩,组了那场宴会,放了那场烟花。对于商明宝的爱答不理,他接受良好,因为他身边可以玩的对象太多,犯不着去招惹她这种大小姐。直到那天跟母亲一起用早午餐,伍夫人忽然提起联姻一事,意思是虽然伍家要够上商家尚有难度,但不是不能努努力。况且圣诞后,商檠业和温有宜夫妇会来探望小女儿L,这无疑是伍柏延很好的表现机会。

因此在此之前,他必须快速拉近跟商明宝的距离。

伍柏延其实不在乎商明宝跟谁交往,反正都是要分的。对于一个有百分之五十把握站在终点线的男人来说,他要做的只是在终点线等着,并随时修正商明宝前进的跑道而已。

但对象是向斐然,他忽然滋生出了微妙的不爽感。简而言之,他可不想自己未来妻子抱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白月光之恋跟他度过余生。

商明宝看着他脸上的惊愕和不自然,笑了笑:“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先失陪。”

她从沙发上起身离开,那种宽容的笑容如云雾消散。一路穿过衣香鬓影与觥筹交错,她推开阳台门,在城市涌过来的风中点起一支烟。

不想被人撞见,她特意绕过了拐角,在这片露台的边角蹲下,缩着身体躲着风。

抽完烟后,她回到室内,找了一个僻静的屋子,给父亲商檠业打电话。

香港已是上午十点,商檠业的座驾刚准备驶入集团的地下车库。见小女儿L来电,他叫停司机,在车库的入口处接了这通电话。

商明宝的语气

() 一改在伍柏延面前的沉着淡定,扬着声,浮着轻快。她跟商檠业说了她目前正在做的事,以及从Wendy那里赚到的五万美金。

商檠业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听她每个细节和思考都捋得头头是道,脸上那股纵容宠溺的笑便也慢慢敛了下来:“这么说,爸爸该打给你五百万美元?”

“係啊,”商明宝两手搭在沙发背上:“但是我决定不要。如果爸爸能赞助我雇佣一个视频拍摄和剪辑团队的话,我会给爸爸分红。”

商檠业简直怀疑幻听了。

新鲜,他一向挥金如土的小女儿L说要请他入股、给他分红。

“也就是说,我商檠业的掌上明珠,现在在给别人当顾问、跑腿和遛狗?”他搭腿坐着,手指在西装裤包裹的大腿上沉吟着点了点。

“那有什么办法……”商明宝噘了下嘴。

“爸爸可以私下给你钱,你原来一个月一百万,大师说太多,那九十五万总是可以的,减了五万也不少了。”

商明宝:“……”

她这两天头一次真正开心笑起来:“爸爸,你不怕妈妈又给你赶到客卧?”

商檠业手抵唇咳嗽一声,严厉淡漠地说:“没有这种事。”

挂了电话,商檠业依照承诺给她汇了五百万,并留言告诉她,这件事玩玩可以,当作事业的高度,于别人来说配了,于她来说不配。

商明宝总算是知道了在他那里得一句夸奖有多难。也是,小哥哥商陆导演的电影都去柏林拿奖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从“玩物丧志”升级到“勉强可以放手一试”。要知道,商陆的这部商业电影获得的分红过亿……

结束通话后,商明宝回到聚会中,望着那棵顶着发光迪斯科球的圣诞树发呆。

斐然哥哥,圣诞快乐。

你连句圣诞快乐也不发给我了。

灯光刺眼,她觉得眼眶很酸,低下头来。

啪嗒一声,那顶月桂叶冠冕掉了下来,在地上摔得分成两瓣。

商明宝蹲下身,捡起它们,眼前浮现那年夏天的登山途中,向斐然漫不经心给她编发冠的样子。

他是在等她歇脚时顺手编的,站在植物葱茏、青苔蔓生的溪边,折了两条枝叶。商明宝报复他,骗他,“有蛇。”

他“嗯”一声,站在原地眸也不掀。

“你不怕?”商明宝问,“咬你了。”

“假的不用动,真的不动最安全。”他淡淡地说,过了一会,走到她身边,将那顶月桂冠扔到她头顶,套圈似的。

又俯身捡起一只鲜绿色的蛐蛐:“它在催你了。”

那只蛐蛐在商明宝腿上跳了一跳,隐没在了前面的草丛中。

“你看,沿着路上的这些车前草和通泉草,就可以到它的家。”

“斐然哥哥……”商明宝看着他的侧脸。

他转过脸来了,漫应一声。

“你好幼稚。”

向斐然失笑一下,目光和穿透

林间的阳光一同抵停在她脸上:“是吗,你走得这么慢,我还以为只有五岁呢。”

说着,提溜住商明宝的登山包,像提溜起一只兔子,无情道:“走了。”

再没登过这么美丽的山,看过这么多姗姗可爱的野草。

她蹲得有点久了,被伍柏延扶起。

“这棵圣诞树有点搞笑。”商明宝笑着说。

她的笑太怪了,伍柏延握着她的手腕不松手:“过来,我送你回家。”

商明宝没有拒绝,听话地上车。到了别墅门口,他将礼盒塞她怀里:“答应我,回家就拆。”

商明宝答应了他,提着裙子的一角,在积了雪的台阶上留下一步步脚印——她在最后一步时停了,听着屋子里苏菲放的圣诞歌,看着窗户一隅透出来的圣诞树,匆忙惶急地转身。

走得太快,伍柏延的礼盒陷落在院子晶莹蓬松的雪上。

上东区的计程车可真少,她沿着主干道跑了好久,经过一株一株闪闪发光的行道树,单薄高跟鞋里的双脚冻得快掉下来。

终于叫她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去西九十六街。”她报着向斐然公寓门牌号。

到目的地时她冻坏了,大衣下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敲了许久的门,以为门铃坏了。

原来他不在家。

一想到他正在宴会上跟别人一起欢度节日,她就觉得呼吸不过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是不是有谁在这个时候正向他表白?他是不是喝醉了?他今天心情好不好,还清醒吗?会不会有谁早就被他眼熟已久,表白时,周围有好多热闹的起哄,他觉得也可以试试,于是点头首肯。

从公寓大堂出来时,那么浅浅的几圈阶梯,商明宝崴了一下脚,嘴角瘪了一瘪,几乎就要哭了,但看到从眼前驶过的明黄色车辆,她扬手:“taxi!”

钻心的痛也可以暂且搁置的。

不打电话。在抵达西五十六街前,不打电话。如果忍住不打电话,他就不会接受别人的告白。

下一个路口会有一棵圣诞树。如果有一棵圣诞树,他就不会接受别人的告白。

转过街角,会是红灯。如果是红灯,他就不会接受别人的告白。

下一家店,下一家店会是一家闪闪发光的时装店——不,她没有把握,她不赌。这局不赌。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着她,觉得她稚嫩的脸上有一股焦急的坚毅。

他不知道,她跟命运的假想敌开了一局又一局。

西五十六街的公寓,doorman正在喝咖啡,吃着住户送给他的新鲜出炉的姜饼,拆着他们或集资或个人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看见商明宝,心情愉悦地问候一声:“说真的,女士,你们也许该换一个指纹智能锁,这样你男朋友就不必在门口等你五个小时了。”

商明宝急奔的高跟鞋蓦地停住。她脸上似哭还笑,笑胜过了哭:“谁等了我五个小时?”

她误会了,不等d

oorman说明白下文,就不顾一切地冲进电梯,疯狂地按着楼层键。

以为向斐然在门口等她。

扑了个空时,她早就收拾妥当的笑停在脸上。

原来他没有在门口等她。可是……那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他在这里等了她五个小时?

商明宝从手拿包里拿出钥匙——这间公寓的钥匙,她从不离身,怕他随时要在这里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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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哨声贯穿候车人潮,一道身影自列车门前匆匆而下,跑了数步后,又匆匆返回——他忘记拿包了。他的登山包还在行李架上。

那里面有他给她的圣诞礼物,虽然已自觉没有机会送出。

列车门即将合上时,单肩挂着登山包的男人在最后两秒踏出了列车。

人群穿行,列车呼啸,只有他是静止不动的,弯着腰,一手撑在膝盖上,沉重地喘着气,失焦的瞳孔很久才回了神。

明明只是来回一百米,他却像长途奔袭,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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