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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宿殷却没有回答,只低着头不说话。沉岫云本来以为人已经哄好了,便转过头去看她,却见她双眉紧蹙,咬着唇,眼里蓄着眼泪要掉不掉,竟是更生气了。
猝不及防被她靠得这样近,宿殷先是一惊,下意识往后退,若不是沉岫云扶住,差一点就要坐在椅子上摔倒。沉岫云救了她,她却不领情,一袖子打在她手上,半悲半怒的问她:“你不喜欢?”
沉岫云一愣,不假思索的问:“怎么?你要送给我?”
“扔了也不给你!”
她瞪了她一眼,打定了注意不理她,低下头又开始飞针走线。
沉岫云忍不住失笑,宿殷年岁本来不大,又不常和外人接触,还有几分小孩子脾气,这一阵子太过沉闷,刚从华光宗逃出来又直面晏奎,和她吵吵闹闹一番,心里竟轻松了许多。
“真的不给我?”
她故意靠近她,用揶揄的语气在她耳畔问。
日日在这里生活,庭院里的花香宿殷早已烦腻,沉岫云靠得这样近,她身上不知从哪来的香气侵入她的鼻腔,她呼吸一窒。
本就觉得心烦意乱,这人却不知好歹的离得这样近,一句话说得她耳朵发软,尾椎传来陌生的痒意,让她更加慌乱,针尖的去向一时偏移,竟扎在了自己手上。
“啊!”
“扎到了?”
绢面缓缓沁出鲜红,沉岫云赶紧拉过她的手,见嫩白的食指上流出豆大的血珠,掏出手帕擦了擦,赶紧涂上了芥子里的伤药。
按照她的修为,这样小的伤口应该很快就愈合了才对,怎么会止不住血呢?
果然,这些功法和结界已经挖空了她的根本吗?
好在药物见效很快,针眼大的伤口迅速愈合消失,唯有那一点鲜红证明刚刚的伤口存在过。
“脏了……”
不知道她的内心所想,宿殷只关注绢布上的污渍。
血渍刚好落在椭圆上方,沉岫云观察了片刻,说:
“要不改绣仙鹤?这一点做鹤首正好。”
本来郁闷的宿殷把绣品举起来看了看,不自觉点了点头,嘴上却说:“算了,沾了血的东西谁会要呢?”
“我要。”
沉岫云原以为她依然会赌气拒绝,圣女却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答应:“好。”
说完,她又笑吟吟补充:“那我要绣你的名字。”
扇面大一块绢布,“鸳鸯”,现在是仙鹤在正中央,她自顾自用手指比对,想要找出适合绣名字的好地方。
惹祸的人当然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接下来的几日都陪着宿殷绣着,换了图案后进度快了许多,两只仙鹤已经有了基本样貌,只是针脚依然粗糙。
傍晚,沉岫云回到遒玉阁,手下的报告积了一小沓,但好在都没有什么要紧事,一时半会也能看完。
若是正道知道他们的敌人一天到晚竟忙着钻研女红,恐怕气得鼻子都会歪掉,这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在干什么”吗?想到这,沉岫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却有手下敲门:“阁主,血雨堂那边已经处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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