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察觉(2 / 2)
他转过脸来看他,脸庞轮廓肖似裴湛,五官却是不一样,裴湛是瑞凤眼,对方却是眼尾长而上翘的桃花眼……
这样的眼眸,真的是看狗都深情。
她猜想那人应该也是一位皇子或是皇室宗亲的子弟,总归是富贵身份,她朝那人比手行了个礼,这便要转身回去。
“等一下……”
那人甫一开口,褚瑶便如遭雷击。
这个声音她一下子便听了出来,是那晚在偏僻宫苑,隔壁那对偷情鸳鸯中的男子的声音。
是他!
那个想
要陷害裴湛的皇子!
褚瑶不想面对他,一想到那晚的情景,她就恶心的想吐。
她抬步往回走,没想到那人竟追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褚瑶偏过头去,不想看到他的那张脸:“我不认识你,麻烦你让开!”
“你怎的会不认识我呢,褚娘子?”他倾过身子,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那晚你都听到了,不是么?”
她没有想到会在宫里见到他,除了前几日皇后召她去永和宫那次,她几乎没有踏出过东宫的门,万没想到他竟敢来这里。
甚至,他主动提起那晚的事情,面上丝毫不见任何羞愤惧怕之色,甚至言语带笑,好似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褚瑶先前听裴湛说过,当今圣上共有五个儿子,裴湛是嫡长子,二皇子裴瑞是宫里的俞贵妃所出,俞贵妃当初怀孕后,为了固宠让自己的陪嫁丫鬟伺候了陛下一段时间,很快那丫鬟也怀上了身孕,所以三皇子与二皇子年纪相仿,三皇子的生母也因此母凭子贵,慢慢做到了美人的位份。四皇子与裴湛一母同胞,亦是皇后所出,今年方十岁,五皇子是丽妃所出,今年八岁。
至于那晚褚瑶听到的声音,后来裴湛查过一番后告知她,那男人应该是三皇子裴易。
裴易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在诸位皇子中一直最为不受重视,他的母亲曾是俞贵妃的奴婢,所以二皇子裴瑞便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奴仆,经常使唤他、欺负他。父皇因为宠爱俞贵妃,所以对这件事也只当没看见……
裴湛说,裴易之所以会与父皇的嫔妃私通应该是为了报复父皇的轻视,而他教唆嫔妃给皇帝吹枕边风污蔑太子,应该是受人指使。
褚瑶都不用多想便能猜出来:“你说二皇子把他当成奴仆使唤,莫不是二皇子指使他陷害你?”
“大抵是了。”裴湛解释道,“我在绥州城蛰伏的那三年,二弟一直是父皇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听闻也立下了不少军功,他有了夺储之心也实属正常。”
褚瑶见他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由问道:“你怎的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父皇故意抬高他与我相互制衡,是不想我风头太盛罢了,御政的手段,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懂,莫要为我担忧了……”
她哪里是为他担忧,她是为鸣哥儿担忧:“如你所说,三皇子因为生母出身低微,所以自幼被人所欺,那鸣哥儿的生母是我这样一个民间妇人,日后你有了其他孩子,莫不是也会欺负他?”
裴湛与她保证道:“鸣哥儿跟裴易不一样,他是孤的第一个儿子,孤重视他,便不敢有人欺负他!”
褚瑶心中仍是为鸣哥儿的未来担心,郑重其事地恳求他:“殿下,倘若日后你娶了太子妃,生下了嫡子,一定要教他们兄弟友睦,万不可再发生你和二皇子、三皇子这样的事情……”
裴湛调侃她:“你若担心,便留下来看着鸣哥儿长大。”
她讪讪地笑笑,没
再说话。
思绪回到眼前,虽然知晓裴易此人自幼成长坎坷,处处受人打压,但是一想到他和自己父皇的女人私通,心底的那点同情心便消失殆尽。
而且不仅不知羞耻,大抵也心机颇深,褚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后退几步躲开他,满是戒备:“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去见过陆明姝了,她说那晚她安排你和陆少淮在那里相见,算算时辰,你们应该比我和窈窈早到一步吧?”
所以那晚她和陆少淮见面,果然是陆明姝安排的。
他既说得如此不避讳,褚瑶索性也不装傻了:“所以你是来和太子殿下认罪的吗?”
“当然不是,”他眼神满是邪气,“我是来灭口的。”
褚瑶惊愕道:“你敢?”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不禁逗,这就吓到了?”
这人有病!
褚瑶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太子殿下……”门口侍卫的声音传了过来,“您受伤了?”
褚瑶与裴易听到声音,立即往门口看去。
只是听到“受伤”二字时,褚瑶忙用袖子遮住眼睛,免得自己看到血晕倒。
裴湛扶着肩膀走了进来,他被刺客用箭刺伤了左肩,已经叫人去喊柳华来此帮他拔箭了。
他甫一进入宫苑内,便瞧见褚瑶与裴易相对而立地站着,裴易笑嘻嘻的没个正行,褚瑶更是见到他就遮住了自己的脸,就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他发现了一般……
裴湛的脸登时黑了下来。
尤其是她今日的打扮,分明与平日很是不一样。
她打扮成这样,是要去见谁?
“随孤进来!”他经过她身边时,冷声斥了一句。
褚瑶依旧不肯落下袖子,将脸藏在袖子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不妨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与裴易说话,褚瑶一下子没止住,撞到了他的背上……
“三……呃!”裴湛被她撞得伤口一痛,侧目睨了她一眼,才继续与裴易说,“三弟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裴易这才甩甩袖子,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要过来搀扶裴湛:“皇兄小心伤口,让弟弟来扶你……”
裴湛面色冷峻:“不必!”
几人一起进了殿内,褚瑶虽是将胳膊放下来,却仍不肯看裴湛,眼神左右飘忽,随即便要告辞:“殿下,鸣哥儿想必快醒了,我去瞧瞧他。”
她眼神故意躲着裴湛,自然也没有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裴湛的脸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冰一样。
甚至他没有开口同意,她便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抬脚便走了。
裴易看着自家这位皇兄的脸,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来:“唉,褚娘子也真是的,皇兄这么大一个人受伤了,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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