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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修结束,很多人都抢着回去洗澡,王至许几人游戏打够了,丝毫不顾班里还有埋头苦干的同学,大剌剌把拦腰一伸,唾沫横飞笑骂刚才的猪队友。
彭天突然把脚边的果袋合上,把人拦住,看着王至许手里攥成一团的果皮,冷声开口:“你偷拿我果了。”
王至许表情显然一愣,没当回事,立马笑着掂了掂,“这果挺甜,比上回的更多水。”说完想继续走,被彭天一挺肩挡住了去路,“你问过我了吗?”
王至许不耐烦,扬起下颌,轻蔑笑说:“不至于吧,不就拿你两个果吃,你家里不就种果的吗,以前每次都拿来分给我们啊。”说完,回头和几人心领神会笑笑。
“道歉。”
气氛一下冷却,班里原本还在忍的其他人也无法专注了,纷纷扭头看向后门。
王至许表情一点点消失,把果皮抓紧了,眼尾全是亵慢,很拽地开口:“我明天买两袋回来给你怎么样,果农仔。”
彭天眼角发红,浑身都在抖,看得李尤尖很紧张,仿佛看到那天她被人堵在厕所朦胧间撞进来的一个影子。
少年躁动莽撞,上回彭天为她打架,差点把人推下楼,已经被学校警告过一次了。
李尤尖不再迟疑,可还没跑过去,王至许就把果皮狠狠往彭天脑门一砸,嫌弃拍手,“谁他妈稀罕吃你家果啊。”
彭天闭上眼睛,头偏了偏,身体站得笔直,忽然挥拳勾出去,打得王至许措手不及。场面一下就乱了,其他人一窝蜂围上去,彭天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很快就撞歪两张桌子,额角破了个洞。
“你们凭什么打人!”
李尤尖一张脸没有血色,颤颤巍巍蹲到彭天面前,想起当日自己无端承受的每一秒,心都碎都汪洋。
明明不是他们普通人的错。
“你他妈瞎啊,他先动的手你没看见?”
李尤尖气得牙齿都在颤,但很坚决地开口:“是你们不经他同意就拿他的东西。”
王至许没想到她一个娇弱羞怯的女孩子家家居然会顶嘴,不气反笑,“原来你长嘴了啊,我记得上学期你还躲苏冷后面装哑巴呢。”
他说的是那回在操场,她因为助学贷款申请哭,被他们“玩笑”了几句。
李尤尖死死咬着嘴唇,恶狠狠瞪他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城市公子,卑怯到尘埃,根本无从下手让他们跌落神坛。
彭天抓了一下李尤尖手腕,冲她笑笑:“尖尖,我没事,你离这边远点。”
李尤尖突然就哭了,她明白这个班上,只有彭天和她是一样的。
王至许看着两人,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讥讽一笑:“噢,你俩是一对吧,也是,穷酸得要命,你那两个破烂橘子也就能追到李尤尖了。”
“破烂橘子你还不问自取。”
王至许脸僵,不可思议盯着李尤尖,觉得她有种色厉内荏的虚假锋利感,但那仇恨鄙夷的眼神,又实实在在的。
李尤尖雪白的肌肤像冰霜,寒意逼人,唇又格外艳人,看得王至许心里那个痒。穷是穷了点,可是真漂亮,彭天简直捡了个大便宜,越想越不甘。
王至许微微低头,音调轻佻,“李尤尖,和他分了吧,喜欢吃橘子?我买澳洲柑给你好不好。”
彭天颌角顶出一团鼓,手紧紧握着,眼神凶狠,深处有破碎的自卑。
现在哪里是橘子的时令,这袋果,是他车站水果店里买的。他看到了那种澳洲柑,两个就要三十块,没钱买,他只能拿那种小的,从皱巴巴一堆里挑出几个颜色还算新鲜的。
因为冬天的时候,他每次拿家里种的橘子来班级,注意到李尤尖是喜欢吃的。
“找死是不是。”
一声低沉警告,惊散了班级的诡异气氛。
李尤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肩头瑟缩了一下,无所遁形似的,下意识去把那些撒落在地上的果皮捡起来。
手突然被人摁住,她动也不敢动,觉得自己就被拢在谈时边怀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蹲下的,声音很冷淡,“不用你捡。”谈时边看着她躲在衣领里的一点晶莹下巴,发不出火,但一腔怒气,缓缓站起来面对王至许等人。
“时边,是彭天先动的手!”
恶人先告状,李尤尖死死绞着衣服,嘴巴漫出一股铁锈味,浑浑噩噩挣出一句:“是他们先拿了彭天的橘子。”
“李尤尖,没必要睁着眼说瞎话吧,大家都是同学,彭天平时也很大方,我以为他拿橘子就是……”
“我拿橘子来有义务一定要分给你们吗?”彭天忍着痛,把李尖尤扶起来,很冷静从容,把一整袋橘子拎起来,很固执,“道歉。”
王至许脸色憋红,杀人的心都有,谈时边突然吼了一句,“道啊,想去教务处领处分是吗,想让全校都知道你他妈也玩校园暴力?”
李尤尖被刺了一下,扭着脸想躲,觉得自己就站在聚光灯下被人扒了个精光。
“对不起。”
王至许不想惹谈时边,也知道要是追究起来自己逃不过,快速说了一句就顶开谈时边肩膀走了。
谈时边只看到李尤尖马尾后面一截白晃晃的脖子,耳廓红透,他很想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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