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番外四:共浴(下)(1 / 2)
职事官将信将疑。
毕竟北郡和梁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无一次不为军饷粮草发愁。上回后方能勉强供应上前线大军消耗,多亏了大公子以身涉险,亲赴上京和户部讨粮。
这一回梁人来袭如此突然,粮草问题只会比以前更严峻。
谢琅却迅速领会了,摸摸鼻子,道:“大哥放心,瑾瑜已往各州府发手谕,命附近州府全力协助北郡作战,粮草问题,暂不必担忧。”
“瑾瑜?”
谢瑛道:“他如今是天子,也就只有你敢如此直呼天子名讳。”
谢琅咳咳两声,抬头望天。
谢瑛方看向职事官。
“听明白了么?”
“有定王罩着,咱们且把心放回肚子里。”
职事官从后方大营来,并不知晓这边的情况,只隐约听说新君北巡之类的闲话,但也没当真,只当是谣传。
因谢兰峰命人封锁消息,大部分人都未见过新君真容。
如今听谢瑛这般说,方有恍然大悟之感,立时长松一口气,笑了笑,道:“属下明白了。”
谢瑛与谢琅一道往回走,问起另一桩事:“之前你让家里的信鹰送回一些阵法图纸,其中几个阵法,恰好可克李淳阳兵阵,可你从未回过北境,是如何知晓李淳阳用兵之法的?”
谢琅总不能说是根据前世记忆绘成。
毕竟这种玄奇之事,只言片语根本说不清楚。
而且上一世谢氏一族的下场,实在太惨烈沉重,他根本无法对谢瑛说出口。
便半真半假道:“在上京时恰好得了本兵书,里面排兵列阵之法,与李淳阳极相似,我闲着无事,便推演了一番,想着兴许能帮到爹,没想到瞎猫碰着死耗子,还真赌对了。”
“只是如此?”
谢瑛将信将疑。
谢瑛脾气虽温和,但毕竟曾是一军少统帅,至今在北境军中影响力都很高,真正严厉起来,别说其他将领,谢琅都很怕。
因为幼时他娘懒得管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谢瑛这个大哥在带他。
谢琅答得笃定:“自然。”
谢瑛看他一眼,没再深究,道:“明日还有恶战,早些休息,陛下这边我会照应,你大可放心。”
如此自然再好不过。
这军中也没比自家大哥更可信可靠可托之人。
谢琅由衷道:“谢谢哥。”
谢瑛不免笑:“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只是李淳阳不是一般对手,他十分熟悉北境军情况与行军作战方式,父亲和三叔都在他手里吃过好几次亏,你切不可大意轻敌。”
谢琅说知道。
回到帐中,卫瑾瑜正坐在案后,对着一件袍子打量。
谢琅立刻认出,那是他娘新给他收拾出来的一件未穿过的新衣裳,便走过去问:“在看什么?”
卫瑾瑜道:“我把你娘送的平安
符,缝到了衣裳里,你瞧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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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瑜立刻否定:“那可不成,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谢琅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如此体贴入微关怀,心中不免动容,问:“你怎么知道,我爹会答应让我参战?”
“因为他是谢兰峰。”
“我相信,一个能带领北郡谢氏能从一个寒门军户走到今日的异姓王,不会是刚愎自用故步自封之人。”
“你与霍烈在西京打了大半年,有北境军所有将领都没有的全新作战经验,你爹岂会放着现成的神兵利器不用。”
卫瑾瑜毫不犹豫道。
谢琅笑道:“我爹若是听到你这番见解,定然十分欣慰。”
卫瑾瑜:“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得了你爹的欣赏。”
两人隔案相对。
谢琅问:“那是为了什么?”
卫瑾瑜道:“为了让这营里的人,再也不敢轻视你。”
谢琅心口震颤。
“瑾瑜。”
他低唤了声,道:“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觉得我自私狂傲自负。”
卫瑾瑜托腮看他。
“嗯,你的确狂傲自负了些。”
“不过,我就喜欢你的狂傲与自负。”
“没了这份狂傲与自负,你就不是我认识的谢唯慎了。”
“再说,我明白,你坚持参战,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想让西北军成长得更快一些,有资格和北境军站在一处……”
卫瑾瑜没说完,人已被拦腰抱起。
“别说了。”
谢琅垂目,道:“再说下去,我真是不想参战了。”
这个人实在力气大的惊人,单臂就能将他轻松托起。
卫瑾瑜顺势抱住他颈,道:“我已往让明棠亲自带着手谕赶往各州府,最迟明日,第一批粮草便可抵达北境,我亦给师父写了信,凤阁与兵户二部,亦不需担心。以前,我们受制于人,朝不保夕,生死命运全掌控在旁人之手,现在不同了。现在,我可以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你安心去,我等你回来。”
这简直比任何情话都令人动心。
也比任何情话都令人心醉。
谢琅根本舍不得把人放下,直接抵在一旁的衣架上,一手托着人,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
是更深入的津液交融。
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与满足冲击着四肢百骸,等两人终于分开,谢琅身体已经不可控有了反应。
他把人放回床上,要灭灯,卫瑾瑜却伸出脚抵住他腿,严肃道:“不行
() 。”
“什么?”
“今夜不行。明日就要出征,你得保存体力。”
“……”
谢琅眼神古怪危险。
“你怀疑我?”
他还缺这点体力?
“天不亮就得出发,床坏了可没时间修。”
卫瑾瑜道。
这人不要脸,他可还要脸呢。
“……”
谢琅抱起人就起身。
卫瑾瑜一惊:“你做什么?”
谢琅:“换个地方。”
一刻后,两人来到军营外一处空旷的草地上。
卫瑾瑜咬牙:“你想在这里做?”
谢琅没脸没皮道:“这里怎么了,这可是我发现的洞天宝地,不会有人过来。我们想做多久做多久,再也不用担心床坏掉了。”
“感觉如何?”
卫瑾瑜实话实说:“扎得慌。”
“……”
谢琅忍不住大笑。
卫瑾瑜踢他一脚。
“你还笑得出来。”
“瑾瑜,你会喜欢的。”
他自信满满道。
卫瑾瑜骨子里亦是叛逆之人。
闭上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癫狂与疾风骤雨时,却只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额间。
睁开眼,就见那双异常明亮的凤眸正一错不错望着自己。
谢琅道:“往上看。”
他错开身。
卫瑾瑜抬起眸,视线倏地一顿。
千帐灯火都被隔绝在身后。
广袤星空中,满天星子垂坠空中,包裹着整个大地,壮丽震撼。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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