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2 / 2)
“喂,羡羡呀,没出事,不要紧张。我就是醒太早了......你上班了吗?”
李羡松了口气:“没呢,在路上堵着呢。”
“给你打电话,算是报平安吧,我跟你爸这里都没什么事,手里钱也足够。你怎么样,这段时间还熬夜吗?有没有晕倒过?”
刘红霞问得小心翼翼,李羡却忽地鼻酸。
她抿唇,笑说:“我没事。妈。那不是偶尔低血糖嘛。最近换了工作,不像原来那么忙了,不会熬夜到两三点。”
“那就好那就好。”刘红霞说,“我知道你这个工作辛苦,但还是不要熬夜了,把身体熬坏怎么办。要早睡早起,记得吃早饭,不吃早饭容易胆结石。”
李羡辩驳:“我吃早饭了。”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现在年轻,等以后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刘红霞絮絮叨叨,李羡选择性将声音调小,哎哎哎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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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晚餐后孟恪上楼,洗过澡换了身家居服,坐沙发上看新闻。
大约九点,新闻结束,回头看了眼,小书房的灯光仍亮着。
他起身走过去。
笃笃笃。
李羡抬头,暂时停下自己敲键盘的动作,摘掉耳机。
“今天工作这么多么。”孟恪站在门口,手臂垂落下去。
“要准备明天节目的稿子......”她看着屏幕,挪动鼠标,又抬眼,“你先睡吧。我可能要晚一些。”
孟恪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深夜静寂,只剩耳机里播放底片素材音,李羡哈欠连天,擦掉泪花,看一看工作群和催稿的编辑,继续工作。
最后只剩一小段视频没有剪,实在是撑不住,她推开电脑,两手垫着睡下了。
意识越来越昏沉,整个人像坐在绿皮火车里似的,咣当咣当没个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头,凌晨一点多了,猛地惊醒。
她慢慢起身,身后什么滑落,噗声落地,是件格纹披肩。
手臂酸麻,细密针尖似的,她看向卧室方向,蹙眉捡起披肩。
胸口起伏,整个世界变得十分遥远,周遭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只有手里的披肩触感仍然温热,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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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陈平正打理花瓶,意外地看见一身运动装的孟恪从楼下上来。
“孟先生早。”
“早。”他说,“别叫现棠了,叫她多睡会儿。”
陈平意外,答应道:“哎,好。”
孟恪颔首,似乎没别的事了,转身回楼下健身房。
“羡羡,起床了。”
李羡被陈平轻声叫起来,掀被坐起身,发半分钟的痴呆,抓一抓头发。
她趿上拖鞋,去洗漱,准备下楼。
她这些天习惯了早起半小时下楼运动。
虽然孟恪常跑步或做力量训练,她雷打不动只五分钟爬坡,强度类似散步。
本来只是装个样子,但这段时间坚持下来,整个人比之前精神许多,也就习惯。
下楼时看了眼时间,她意外。
快到点了。
“快来吃饭吧太太,早餐准备好了。”李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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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孟恪路过,她抿唇,眼巴巴看过去,他瞥她一眼,解释道:“上次拍卖会上拍到的几样东西,打开看看。”
李羡暂时放下了喝水的心思,过去拆包装,一边拆一边回忆他什么时候参加了拍卖会,等看到盒里的东西,恍然大悟。
那条梨形彩棕黄色钻石吊坠项链,她在上次观展时试过的。
才想起那天的展览除了品牌入驻国内的揭幕仪式,还有民国时期一大家族珍藏珠宝首饰的拍卖前展览。
另外几个盒子里,除了古董珠宝,还有一件第五的作品,李羡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第五那天说这件估价最贵。
是那个旧铜色嵌红碧玺的鸟笼,形制精巧。
一旁附了桌上东西的明细表,李羡拾起来,一眼看到价格栏里长串的数字。
“这样啊。”李羡抿唇,她一手拿着杯子喝水,眼睛仍然盯住明细单,“这些价格都不低呢。”
“第五刚回国,这几件给他抬面子,算是人情。”孟恪说,“至于珠宝,除了佩戴,大多还有投资属性,毕竟这种东西没有遗产税。这几样戴着玩吧。”
前面几句勉强能听明白,最后一句叫她疑惑,“不是投资吗?”
“算不上,这几件还不至于。以后去港岛拍些有趣的,不带回来,那种算是藏品。”
李羡其实没听懂,却非常达观地微笑,也许是见过太多,她已开始对这些闪光熠熠的小东西产生免疫力——也许从容的底气就是这样来的。
孟恪回头看她,她没头没脑地说:“你听过赫拉克勒斯遇到两位女神的故事吗?”
他眉头稍抬,说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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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从巴黎到巴塞罗那,节目拍摄继续。
拍摄行程紧张,然而再紧张也不能将人完全异化为工作的工具,挤一挤时间,总要出去玩两圈。
才到街头就遇到难题,翻译不在,剩下的人不知道怎么跟当地人打听一个景点。
节目是中英双语主持,英语技能最好的李羡被推出去问路,厚着脸皮拜托一个当地的姐姐带一众人找到景点。
同事不经意间感叹:“我的六百五十多分的六级真是白考了。”
李羡努力回忆自己当年考级考了多少分,早已记不清,但一定没这位同事高。
“真的吗?可是你看起来一点特别松弛,这就是主持人的专业素质吗。”同事感叹。
李羡笑了笑,想起一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在巴黎街头闲逛,遇到一间书店,她鬼使神差走进去,面对浩瀚书海,陷入无从选择的尴尬。
店内温暖如春,几排书架,客人和店员各自忙碌,李羡站在拉美文学分区前,看过好几遍,眼底一片茫然。
她略显局促,用手机翻译查找自己想要的关键词,数次看向店员,又数次挪开视线。
到底还是鼓起勇气,excuseme。
那时她还是怯的,将提前翻译好的句子背出来。
法国人太热情,从声音到咬字将她夸了一番。
这是她此后可以开口的契机。那时从来没有想过,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会给人生打开新的局面。
至于松弛感,是她觉得意外的,她很少察觉自己有这个特点。
莫名地,脑海中浮现一个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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