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第6节(1 / 2)
她听枉死城里的小姐姐说过,一般小说里的牢头什么,可都不是好人!
林晔亭看着求知欲旺盛的小孙女一时有些头疼,敷衍又不算敷衍道:“这半分袍泽之义或许有些作用,但最重要的却是……,一是因为圣心难测,谁也不敢去赌咋们武安侯府是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二是因为谁也不愿意当那落井下石的第一人,他们多半是得了刘副指挥使的吩咐,自然不会主动为难咱们;三是因为混迹于官场底层的衙役差夫往往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们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往死了得罪,还有什么人可以趁机套些交情;四是因为咱们给了金子,要的也都只是一些不值几个钱的饭食旧衣,不过收钱办事而已;五是……”
“祖父,您别数了,别数了……!”
林岁晚听得头晕脑胀,摆手求饶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因为利益和人情的复杂交缠,所以才有了咱们吃烧鸡的机会,对么?”
林晔亭哈哈大笑,刮了刮林岁晚的鼻头,夸赞道:“祖父的乖囡囡哟,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岁晚:“……”
我不是小机灵鬼,我只是个小饿死鬼。
……
跛脚军士很快就送来了七、八件姜黄色的粗棉布军袍,瞧着应该都是禁卫军里淘汰不要了的旧衣,补丁摞补丁的很是破旧。
林家人现在都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也没有嫌弃的资格。
林晔亭带着孙子、孙女一人选了一件穿上,至于林绍年三人那嫌恶的态度,他老人家懒得管,也懒得多说!
林岁晚个子矮,那厚实的棉布军袍穿在身上,就跟被子披风似的,拖了好长一截在地上。
林晔亭用稻草搓了一个细草绳,将长袍堆叠了两层,绑在了林岁晚的腰上。
被祖父这般拾掇过后,林岁晚瞧着更像是街头流浪讨食的小乞丐了,就连林岁晓都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来。
不过林岁晚却不在意,她此时几乎要将小脑袋伸出了栅栏缝隙,正留着口水眼巴巴地等着烧鸡呢。
张灶头大徒弟做烧鸡可能需得花些时间,林岁晚等得口水都快流干了。
那位缺了指头的军士才终于提着装着整只烧鸡,一小罐子的白米粥,以及十几个白面馒头的竹篮进来了。
第8章
吃过张灶头的大徒弟做的烧鸡后,林岁晚才终于知道,那粗糙微甜的玉米窝窝头,原来根本就算不得是人间美味!
林岁晚一个人就啃了一大只鸡腿和一个鸡翅膀。
那浓郁的香味,鲜嫩的口感,油滋滋的美妙滋味……!
好吃得林岁晚整个灵魂都在荡漾,简直比魂魄泡在枉死城的阴泉池里还要舒服一百倍!
她吃完烧鸡后,又喝了小半碗的白米粥,外加半个小拳头大小的白面馒头。
林岁晚感觉自己还没有吃够,可在祖父的劝阻下,她还是意犹未尽地停了嘴。
小饿死鬼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摆脱不了对食物的渴望了,但她还是必须得学会克制。
毕竟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娇嫩的肉身壳子,可千万不能转眼就给撑坏了。
林晔亭按照两个孙子平日里的肚量口味,剩下的烧鸡只分给了大孙子一只鸡腿,大孙子平日里喜欢清淡饭菜,一向不喜烧鸡这样的大油大腻。
鸡身子则撕成两半,连着鸡头的那半边他自己吃,带一只翅膀的那半边给二孙子吃,以自己和二孙子的饭量,这半只鸡肉的量也就只是解解馋而已,不过总比干啃窝窝头强。
至于到现在依然没接受现实,还是一副或颓废、或愤恨、或者悲戚模样的林绍年三人就别吃烧鸡了,很应该让他们再多吃一些苦!
等吃够了苦,这必须得适应的境遇,想来也就都能适应了。
林岁晚并不在意这辈子的爹娘能不能吃上烧鸡。
林岁晓和林岁午两人在分到烧鸡的时候,倒是过去关怀了几句,但似乎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赵华莹拉着儿子一个劲儿地愤恨咒骂,白瑞荷对着儿子悲悲戚戚地诉着委屈,林绍年依然是一副浑浑噩噩的颓废模样。
他们似乎已经被崩溃又消极的情绪填满了肚皮,没有半点饥饿的意识。
林岁晚敏锐地发现,自己两位兄长在面对生母的时候似乎都有些疏离,即便是对着生父,好像也没有多少孺慕之情。
不过仔细想来,这其实也很正常。
若是自己也从小跟在祖父身边长大,见识过了这般慈祥又伟岸的长辈后,她或许应该也不大瞧得上林绍年夫妻那样,自私任性又无责任担当的生母和生父。
林岁晚坐在稻草堆上,一边嘬着手指上残余的烧鸡味,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家祖父瞧。
说起来,这抄家流放跟自己想象的还有些不一样呢,她其实都已经做好了饿肚子、挨鞭子心里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没挨鞭子不说,竟然还能吃上烧鸡呢!
这俗话果然说得好,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嘿……!这俗话当真是一点都不俗,编这俗话的人肯定也有见识和学问的聪明人!
瞧瞧她祖父……,一个身经百战,军功赫赫的当世名将!
就算真有一日所有功绩都化为乌有,可就只凭着他那一身过硬的本领,以及广阔的见识,似乎就没有任何困难能将他打倒。
即便是到了北疆,他想来也不会沦落到带着儿孙去吃土!
林岁晚看着她祖父的侧影,莫名觉得他老人家似乎又更伟岸了一些。
林岁晚坚定地认为,以她祖父的谋略算计,肯定不仅仅只在鞋底藏了金叶子,他必然还准备了其它后手!
林岁晚凑个到祖父耳边,悄悄问他:“祖父,你还有几片金叶子呀?”
林晔亭将啃干净的鸡骨架随手扔到牢房角落里,不一会便从稻草堆里钻出来几只大耗子,将那吃剩的鸡骨架给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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