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高门 第59节(2 / 2)
原来姻缘坎坷不只是孤单,而是爱不得。
陆璘只喝酒,不说话,让丰子奕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常和人谈生意,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尴尬,继续和他东拉西扯,凭一己之力将酒宴气氛抬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问:“依大人看,县城的人会议论菀菀么?如果有人听张家人污蔑,说三道四,那该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施菀此时也抬起头来看向陆璘,陆璘看她一眼,回道:“议论大概会有,许多人喜欢说‘怎么旁人没遇到这事,就你遇到了,定是你去招惹了’,世人盲目,皆是如此,所以就算听到议论也不要太在意。”
见施菀垂下头去,他很快又继续道:“这两天,可以让施大夫与两个徒弟一起办一次义诊,再由丰公子出面,免费赠药,譬如入夏的解暑药或是一些简单便宜又常用的药剂,如此办三天,途中也让人主动将张家之事来龙去脉讲清楚,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城中人又受了恩惠,便不会再出言中伤了。”
丰子奕立刻道:“这办法好,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们绝不会再说什么,我们也有了解释的机会,到底是做官的,就是不同。”
说着他看向施菀:“菀菀,你说呢?要不明天或后天我们就办?”
施菀看看陆璘,又看他,回答:“你能作主赠药么?”
丰子奕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做生意的就喜欢这种机会呢,花多少钱我们心里有数,但能买人心啊,人家觉得你有善心,也就觉得你卖的东西实诚,自然就愿意来买东西了。”
施菀便没话了,点点头:“我都可以,和药铺说一声就行。”
“那我回去就准备。”丰子奕说。
这时陆璘突然问:“有件事,我略有疑虑。”
丰子奕道:“陆大人请讲。”
陆璘看向他:“如丰公子所说,名声这回事,对男子无所谓,对女子却重要,丰公子如今与施大夫走得这么近,但我听说丰夫人并不同意这婚事,到时丰公子另娶他人,于施大夫的名声,会不会也有影响?”
“这……”
丰子奕快速看施菀一眼,随后道:“大人别听外面胡说,我娘怎么会不同意呢,没有的事。”
“是么?”陆璘反问了一声。
施菀想说自己和丰子奕不会有什么婚事,但又觉得似乎像在和陆璘解释,也不知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些,想了想,索性起身道:“我见楼下有卖莲蓬的,我去买些来。”说着就出去了。
待她离开,丰子奕朝陆璘道:“其实我娘的想法不重要,菀菀的想法才重要。我娘那里,我就这么拖着、熬着,熬成老光棍了,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到时候别说菀菀,只要我能成亲,就算拖头母猪来她都乐意,但菀菀吧……”
丰子奕叹了一声气。
“她对你无意?”陆璘问。
“不,她不是对我无意。”丰子奕立刻道:“其实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至少也不讨厌我,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她京城那个婆家说起,如果没有那桩事,她一定早就嫁我了。”
陆璘这时抬眼:“丰公子为何这样说?”
丰子奕回道:“馨济堂的周老大夫说,菀菀刚回安陆时,一片死灰模样,每日只是学医,因为她好看,当时就有许多媒人上门来要给她说亲,她统统拒绝了,说以后不会再嫁。而我,也就是在两年后遇到的她。
“她不再嫁的原因,也就是对成亲这事死了心,正好我娘又在那儿当拦路虎,所以就闹成了这样。说起来,我倒还想问问大人——”
丰子奕看向陆璘道:“我听说菀菀以前的那个婆家在京城地位挺高,陆大人家在京城地位也很高,你们会不会互相认识,能给我说说,菀菀那婆家,那前夫,是个什么样的么?”
陆璘久久不语。
他知道陆家是怎样的,自己是怎样的。
但他不知道,在施菀眼里、在丰子奕的眼里,他们是怎样的。
“他们……也就是普通人。”他回答。
丰子奕问:“那他们对菀菀好吗?肯定是不好吧,她那前夫,是不是纳了很多妾?会打老婆么?”
“那倒没有。”陆璘回答:“也没有纳妾。”
末了又补充道:“据我所知是没有。”
“是吗?”丰子奕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在他眼里,施菀的前夫定是纳了很多妾,不将正妻放在眼里。
而这时,陆璘却不由自主想起了王卿若。
他从来没和她提起过卿若,但想必,她会从别人口中听到。
别人提起他和卿若时会说什么?郎才女貌,还是有缘无分?他害怕真是这样。
其实他去王家多半是见老师,与卿若也是以礼相待,他并没有那种没能与她成婚而意难平的心思。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和施菀说,要娶卿若为平妻。
她那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会不觉得觉得他果然对卿若难以放下?他不知道,也没问过。
许久他说:“是没有,他们也是平常的人,只是……大约是没替施大夫想过,所以许多事,没做好。”陆璘说。
丰子奕冷哼:“他们怎么会替菀菀想呢?菀菀只是他们标榜自己诚信重诺的工具,当娶她进门,得了这个名声后,就任意搓磨人,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什么玩意儿!”
“你……”这话实在太难听,陆璘开了口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
他问:“她和你说过在京城的事?”
丰子奕摇头:“没说过,她从来不说,提都不提,所以我不知道她嫁的是什么人,日子过得怎样,又是为什么和离,要是知道,也就不必来问大人了。”
“她不提,是觉得有伤心之处,不想提么?”
“那是自然!”丰子奕立刻说:“要不然怎么会和离?”
隔了一会儿他问:“他们应该没孩子吧?”
陆璘低声道:“好像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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