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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 第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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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话音落下不久,门被打开。

黑箱子突然爆闪一阵红灯,几秒后,箱顶被里面的火光顶开,一束巨大的火树银花高高地呲出,白光绚烂,从近地烟火的火束中时时蹦出耀眼的白星,像极了几千根仙女棒燃烧时的样子。

炫目华丽,火光沸腾,充满了节日的欢庆气氛,在那烟花后面,是浑身浴血举着防爆盾和霰弹枪的私军,乌泱泱一大排,看直了眼。

堪比星光般繁盛的焰火足足燃烧了十分钟,刺鼻的硝烟味近在咫尺,傅闻安挑了下眉,待箱子里不再吐出火苗,他施施然走过去,捡起箱子,在表面摸到一串凹凸不平的刻痕。

是暗码。

是学生时代,他与谢敏简单商议制定出的暗码。

「胜利者的馈赠」。

那暗码如是表达。

傅闻安扔掉箱子,疾步走向小沙发旁的窗户,仰头,凌厉视线扫过对面黑黢黢的楼面,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

他心里冷笑,看着满地烟花碎片,置身于与自己相同的气味中,心情却难得不坏。

虽然被利用了,但他喜欢对方只为他一人精心准备的圈套和礼物。

“走。”他冷声道。

他一脚踏出房门,脖颈上的颈圈发出滴的一声,又很快消失,淹没在脚步声中。

私军为他开道,原先还算得上整洁的楼道尸体横陈,血液洒了一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有的血喷得高,泼了半面墙。而在这肃杀残酷的景象里,傅闻安踏过温热尸骸,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他耳垂上带血的金属熠熠生辉,颈圈散发幽幽蓝光,在黑暗中无比突兀。

谢敏把望远镜从脸上拿下来,他勾起唇,心情愉悦地嚼着口香糖,注视着傅闻安的身影从逼仄的小巷中消失,先前对方从窗边望来的景象仍残留在他脑海中。

身材健硕紧实的男人穿着白t和牛仔裤,嫩得像刚出校园的大学生,浑身青涩与锋芒毕露的神情冲撞在一起,脖颈上却戴着象征被掌控的颈圈,微妙矛盾中藏着一抹背.德的刺激感。

谁能想到这位冰清玉洁的男大学生衣服下是遍身痕迹呢?

谁能想到身居高位的执政官戴着别人给的枷锁呢?

谢敏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抄起枪,收了望远镜,从另一侧通道下楼。

傅闻安离开后的十分钟,一辆迷彩越野车向着反方向驶去。

在两方冲突之前,隔岸观火的谢敏就发现子爵并未亲临。

也是,子爵防他跟防贼,必不可能亲自确认消息真伪。

短暂的冲突只是战争打响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前哨,如果子爵亲自来,谢敏引爆的就不会是焰火,而是埋在房间瓷砖底层的高能爆破弹。他并不担心波及傅闻安,执政官的危机嗅觉比狗都灵,且不说波及,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谢敏说不定还得反过来应付精力全盛的执政官。

子爵并未亲自来,谢敏也不亏,傅闻安的私军就在附近,两方必有冲突,打一场留个念,日后子爵与执政官争斗起来,新仇旧恨再添一笔,方便谢敏渔翁得利。

当谢敏邀请子爵前来收网,将傅闻安的生死当作划算买卖交出去时,就已经向对方传递了两种可能的信息:一,他不择手段,不在乎傅闻安的死活;二,他笃定傅闻安能活。

而私军的出现,也意味着另一种真相的无从掩饰——傅闻安远不如他表现得那般手无寸铁。

在理解谢敏意图这点上,傅闻安总是出奇得快,他在焰火结束后回到窗边,抬眼去寻找对面大楼可能的最佳观测视角。

谢敏离开房间前,把小沙发旁的窗帘拉开了,仅凭这一个动作,傅闻安便知谢敏会监测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杀人犯会回顾现场享受自己制造的‘成果’,谢敏也会选择极好的角度来判断战况如何。

至于那束绚烂至极的焰火,是谢敏单方面的调侃,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娱乐,是胜利者对棋子出色表演的馈赠。

接下来傅闻安会出什么花招呢?

谢敏悠然地开着车,思绪飘飞,不得不说,与傅闻安相处的时光总是无比有趣。

车停在狐尾夜场,又或者说是半废墟的前门,谢敏用大衣掩住身型,从容走进,暗中戒备。

他并不想来,但中途接到邮差的通知,不得不来。

夜场中的服务生被调换了许多,刚经历过一场暴风过境般的横扫,碎裂的吊灯砸开瓷砖,贴着壁纸的墙面嵌入一派弹孔,血迹残存。成员沉默地清扫忙碌着,均无视了谢敏。

又或者说,他们四下躲避,不敢直视谢敏。

走入二层宴会厅,气派厅堂灯光大亮,一张雕花长桌精致典雅,寥寥数人坐在桌边,更多人作为护卫,将长桌围得水泄不通。

谢敏走近,听到咔哒一声,抬眼望去,是长桌尽头的子爵把手中把玩的手枪拍在桌上,幽沉而怨毒的眸子像张口的毒蛇,随时会狠狠咬谢敏一下。

谢敏拉开正对子爵的椅子,惬意地坐上去,两腿架在桌面上,靴底踢倒摆在他面前的酒杯。

他狂狷地把手插.进额前向后捋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薄薄眼皮从手掌后掀起,他眼型长,挑起来看人时有种轻蔑感,嚣张又饱含威慑力。

桌上加他有四个人,在他对面的子爵,子爵左手边的溪崖,以及长桌一侧中央、更靠近谢敏一个位置的邮差。

这就是他们四人目前的关系了。

“难得啊,人来得这么齐。”谢敏一哂,他扫过周围人,最后落在溪崖身上。

溪崖相貌平平,质朴老实,穿着一身辨识度极低的衣服,泯然众人。谢敏不敢小看他,这位凭借高超手段将邮差在子爵身边的位置顶替掉,又成为“殉道者”如今的参谋,城府之深不容小觑。

但。

谢敏眯了下眼。

他总觉得溪崖这张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不容他多想,对方一句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事关重大,人来得不齐,怎么方便在场诸位评判是非。”溪崖温吞地开口,一句话起伏平平,却如水落油锅,激起千层爆响。

场内无人应声,但谢敏仿佛听见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而所谓的‘在场诸位’实则形同虚设,能扳倒三众臣的只有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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