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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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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弘昼还煞有其事朝窗外看了眼,见艳阳高高挂于东边,是愈发觉得不对。

甚至就连没什么心眼,迟钝的耿格格都察觉出不对来,好在她进王府有些年头,深知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就绝不开口的道理,站在钮祜禄格格身边装哑巴。

钮祜禄格格虽心中狐疑,可面上却是半点敲不出来,笑眯眯与大格格打哈哈:“多谢您了,这衣裳一看就是您用了心思的,今年初春针线房给四阿哥做了好些件夏裳,想着小孩子见风长,还特意做长了一寸,可惜还是短了些,您这衣裳送来的正合适。”

说着,她那白嫩的葇荑轻轻抚过光滑的缎子,奉承道:“原先妾身就听说您德容仪功样样出挑,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妾身若有机会可真得好好跟着李侧福晋学一学,看她如何将两个孩子教的这样好……”

弘昼瞧见自己这姐姐脸上浮现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不得不佩服钮祜禄格格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他怎么看都觉得“德容仪功”几个字与大格格不沾边。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钮祜禄格格这话的的确确将大格格哄的高高兴兴。

到了耿格格这儿,就只有“妾身替五阿哥谢谢您”之类干巴巴的话了。

最后,大格格更是挽着钮祜禄格格的手臂,说着话亲亲热热离开了缓福轩。

耿格格与常嬷嬷是大眼对小眼,眼神里都有着茫然:“……嬷嬷,你说大格格这是要做什么?”

她记得清楚,去岁除夕府中家宴,她迎面碰到大格格请安时,大格格那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如何会这般好心?

常嬷嬷迟疑片刻,低声道:“先前李侧福晋撺掇着王爷立三阿哥为世子,惹恼了王爷,王爷一连几个月都没歇在李侧福晋地院儿里,会不会是李侧福晋坐不住了,所以派大格格去各处套套近乎?”

可话一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不过去,毕竟李侧福晋失宠并非一日两日,前些日子大格格还是一副倨傲的模样:“近日您与钮祜禄格格走得近,奴才看不如等着明儿您问问她?”

向来没主心骨的耿格格却是坚决摇了摇头:“不成。”

“王府上下谁不知道钮祜禄格格聪明?就连福晋对上她都得谨慎三分。”

“这些日子她有事没事就往咱们院子里跑,很是不对劲,王府中哪里有什么心地良善的好人?”

说着,她更是生出一种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弘昼打算的心态来:“说起来我进王府比钮祜禄格格还早些,可不管王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儿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我虽身家不丰,可伺候王爷这么些年也是有些体己银子,嬷嬷有空多四处打点打点,也得寻摸出自己的门路才是。”

“唉,好。”常嬷嬷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这等话早在耿格格刚入王府时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可耿格格却是一副“我只要过好自己日子”的态度,如今耿格格上进起来,她比谁都高兴,更是趁热打铁劝道:“这事儿交给

奴才,您放心就是了。”

她瞧了眼趴在炕上专心致志玩虎头娃娃的弘昼,决定从弘昼下手,继续劝道:“奴才知道有些话说了您不爱听,可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却不得不说,偌大一个王府,您容貌生的比年侧福晋还要强些,上次您打扮一番,王爷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您,您总得替五阿哥想想才是。”

耿格格迟疑片刻,只道:“我心里有数的。”

在这方面,弘昼是赞同常嬷嬷的,毕竟你不害人,不代表人不害你,当日若耿格格是个性子要强或得宠的,年侧福晋就算再得宠,也不敢在她身怀六甲时上门闹事儿,这分明就是柿子挑软的捏!

常嬷嬷寻摸门路也非一时半会的事儿,果真如耿格格所料,先前日日带着弘历来缓福轩说闲话的钮祜禄格格好几日都没来了。

小小年纪的弘昼再一次见识到了朱门大宅中的险恶,从前钮祜禄格格为了示好,经常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耿格格,可真涉及到辛秘之事,就守口如瓶起来。

但大格格为何突然转了性,却叫弘昼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四爷傍晚时分来到了缓福轩。

虽说比起年侧福晋,钮祜禄格格,四爷到缓福轩的次数并不多,可与从前比起来却是翻了几倍。

耿格格也是将常嬷嬷的话听了进去,听说四爷来了,还专程换了件水红色缂丝褙子,从前她大多穿的都是些天青色,月色这些颜色浅淡的衣裳,可她与柔美的年侧福晋不一样,她五官出挑,这样素净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不仅不显柔美,反倒有几分寡淡。

四爷本是心情不佳,瞧见这一抹红后是眼前一亮,难得夸了她一句:“……你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倒还不错。”

众所周知,四爷是个完美主义者,能得他一句不错已是十分难得。

耿格格笑了笑,站在四爷身侧恭顺伺候茶水点心。

四爷本就寡言,与沉默的耿格格在一起没多少话可说,便将注意力放在正撅着小屁股玩九连环的弘昼身上。

偏偏弘昼正研究九连环研究的起劲,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四爷不由想起弘历和小时候的弘时来,这两个孩子每每看到他总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他生在紫禁城,长在紫禁城,知道其中门道多的很,就比如他,尚在襁褓中时故去的孝懿皇后便时常拿明黄色的布逗他,事后会拿他爱吃的糕点哄他……这就像训猴儿似的,叫他一瞧见皇上下意识就凑上前去。

这是紫禁城后宫女人争宠的手段之一。

李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用的什么法子,他不得而知,却是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待儿子们一向不亲近,弘历与弘时怎会这样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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