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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第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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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莎国国宫有一处别苑,据说设计结合了祈族,百里族和宁族等各地风格。

苑内不仅有亭台水榭,还有各式假山、小花园。花园内有紫罗兰、天竺葵、牡丹花 、芍药花、五色梅等,可以说是集齐了四海奇珍异草,苑内还有一处小别庄,奇珍异兽汇聚一堂。

甫一进来,最显眼的莫不是那紫色的藤蔓,缠缠绕绕,一直绕到了最西边的廊桥。主路铺满了各色鹅卵石,蜿蜒至各个小院落。

两排连香树上稀稀疏疏落着几只山蓝鸲,也不知是真的集聚了仙气,还是这别苑的主人十分有灵气,这苑内偶尔云雾缭绕,竟如仙境,不熟悉的怕是很难独自走出来。

且说这别苑的主人自是极为尊贵,能有如此庭院,必受当今国主极尽宠爱,要说这燕莎国最受宠爱的,人人都知是咱们小公主百里珠。那此处别苑自是小公主百里珠的私人庭院。

幼时小公主数数总是数不到一百,每次数完十个手指头就数不下去了,自己数不下去了还要使使小性子,小嘴一扁,转头抱着百里铭的脖子就哭唧唧道:“父王,我不叫百里珠了,我要叫十里珠。”

然后就爬在自家父王的脖子上悄悄抹眼泪。那百里铭看着自家小公主大眼睛里的小泪珠要掉不掉的样子,实在心疼的紧,赶紧抱起小公主哄道:“不数了,不数了,咱们小公主就叫十里珠,不是百里珠”。然后就把自己的大脑袋拱在小公主的脖子上,逗得小公主咯咯直笑。

后来每每有大臣命妇逗弄小公主数数,小公主伸出两只手,数到十就不数了,然后还两手叉腰小脸骄傲道“父王说了,我是十里珠,数到十就顶顶厉害了”。逗得大臣命妇们摇头直笑。

六岁的小公主不识几个大字,十分稚气的给自己住的小庭院、爱宠、别苑、甚至是自己喜欢的衣服都起了各式各样的名字,诸如十里甜、十里香、十里美、十里俊等。这处人间仙境那可不就是“十里美”了。

往常,找不到小公主后,十里绿叶儿总是去十里美的紫藤秋千上找人,一找一个准儿,今儿个却是找遍了整个十里香也没见着自家小公主,知晓自家公主这是又不开心了,小公主一不开心,自个儿就躲起来,让绿叶儿好找。

这可把绿叶儿给急坏了,平时一直侍奉在小公主身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这百里铭对那百里珠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碎了,遂国宫中有规定,若是小公主一炷香的时间不见就要禀报国主。

这边绿叶儿正要去禀报国主,刚走几步路过紫藤秋千架,架子底下发现有东西动了动。绿叶儿看着,先是一惊,后又想起,夏日炎热,绕是屋里放了好多冰块儿,自家公主犹嫌天儿热,于是国主让那民间第一秀女十日便编织了紫纱衣,这紫纱衣薄如蝉翼,摸起来竟十分丝滑,小公主对这紫纱衣爱不释手,今儿个早上就穿上了。

再看那周围紫色藤蔓和小公主缠绕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秋千架子底下有个人。绿叶儿悄悄走过去,才发觉自家小公主睡着了。

平日里深邃又黑亮的大眼睛现如今紧紧闭着,那长睫毛一扇一扇的,似是能扇起一阵儿微风,白皙的小脸儿因为睡着开始慢慢泛红,红润的小嘴微微一张,还时不时打几个小呼噜,真是可爱极了。即使闭着眼睛,那张面孔也惊艳极了,若是不小心睁开眼睛,怕是会惊动那地上的花儿,树上的雁儿甚至那天上的月亮也会害羞捂捂脸。

绿叶儿看着熟睡的公主感叹道:难怪祈朝那狗皇帝对自家公主念念不忘,还派那凶恶的将军来接小公主,那将军前几个月和燕莎国第一猛将相里木打得不可开交,最后那祈国将军竟直直打到了国都,最后那祈国皇帝修书要让那将军带小公主去祈国,小公主为此一直闷闷不乐,绿叶儿看着小公主熟睡的小模样,一阵儿心疼。

当年祈林继位时正值弱冠,边陲各国纷纷前来朝贺,燕莎国国主带着六岁小公主百里珠和千匹良驹前来觐见,这小公主是国主的掌上明珠,从小十分受宠。

小姑娘天生自然卷,一头小卷毛上用红线在额头上坠了一个红玛瑙,也不知道是谁见着小姑娘长得水灵,还在额心点了一个小红痣,和红玛瑙交相辉映,更显机灵,再看那水嫩水嫩的脸蛋儿,配上异族人深邃的眼眸,黑黑的眼珠子好像盛满了整个盛夏。

小公主见着漂亮的女人就眨着大眼睛扇动着长长的睫毛喊姐姐,见着好看的男人就叫哥哥,那小嘴叫一个甜,还要把手伸出去,让人家牵着,悄悄捏捏人家手指,趴在人家耳朵边细声细语说哥哥长得真俊俏,然后小脸蛋儿一红,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人家,把当时的祈林小皇帝逗得两颊绯红,心花怒放。

祈林小皇帝就是被夸的那个,见着那小姑娘也是真真儿喜欢,想想自家妹妹成天不是翻墙就是爬树,再看看那百里珠,简直就是人间小仙童,自是爱不释手,走哪儿抱哪儿,拿着御膳房的甜嘴儿时不时欺骗人家小姑娘换亲亲,还一口一个小媳妇儿的喊人家,那可真是生动演绎了个脸能御敌,十杆子火炮都炸不破。

百里铭看着小皇帝抱着自家小姑娘不离手,那叫一个不痛快,找了个借口忽视掉背后小皇帝那瞪着快要掉出的眼珠子,急急忙忙带着百里珠赶回了燕莎国。

回到燕莎,百里铭依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总担心自家的小宝贝被猪给拱了。于是这些个年常常向自家的小姑娘哭诉,那大祈皇帝不是个东西,每年燕莎国都送上千里良驹,奇珍异宝,那大祈皇帝只回送破盆烂碗,几车破纸,还有些没用的小嫩苗,太他妈龟毛了。

所以咱们大祈皇帝在百里珠心中,就是一个又穷又小心眼的酸腐小老头,谁叫那祈林足足大了百里珠十四岁,加上这几年百里铭时不时对百里珠苦口婆心的教育,祈林被当成小老头也算是好的了,毕竟还不算是百里珠心中的狗皇帝。

要说这祈林也是真的冤,在赵至诚的杀伐果断下,从来都是强取豪夺,哪里还需要与周边小国礼尚往来,也就是看在燕莎国有个百里珠的份上,每年又是精心让秘书监整理古籍,让大司农从祈国各地收集良种,还将民间最优秀的陶匠请入皇宫,连续好几个月才打造出色泽和质地都上乘的瓷器,从制作到护送,祈林可是比选妃都上心,生怕“老丈人”不满意,慢待了那燕莎国的小女郎。

三个月前祈林给百里铭修书一封,信里只有“百里珠”三个字,百里铭哪里不懂那皇帝的意思,气道:防了九年还是没防住这只老猪,这老母猪穿胸带,一套又一套的,真不要脸。怒火攻心之下,直接病倒月余。

小公主听闻自家父王被气倒,伤心欲绝,日日侍奉国主跟前,对着国主眉头一皱,小手一握,大骂那皇帝:“狗皇帝,看本公主去了祈国怎么收拾你。”

国主听闻竟直接把刚刚喝的药全吐了出来,大咳不止,小公主悄悄试探了百里铭的态度,没想到自家父王反应如此之大,急忙拍拍自家父王的背,顺顺气,心里却是对那狗皇帝更是厌烦。百里铭歇缓后,起身紧紧抱着小公主缓声劝慰道:

“我儿啊,万万不可,你可知那祈国皇帝是什么人,弱冠登基不到一年,便和那将军里应外合,铲除了其叔父的根基,不仅杀了自己的叔父叔母,听闻连八岁的小侄子也没放过,还将那叔父的尸体悬在城门外三日,以儆效尤啊。”

百里珠早有耳闻祈朝皇帝心狠手辣,如今听闻更觉是一个狠角色。早些年间,父王总在自己耳边念叨祈朝皇帝不是东西,幼时不明白祈朝皇帝为何总是送一些破东西,长大后才明白,那皇帝送的可什么不是破玩意儿,单是那古农书,就能解决半个燕莎国的温饱。读书后,跟着夫子了解了不少关于燕莎周边各国风土人情,哪里还不明白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早晚而已。

如今自己刚及笄,那皇帝就迫不及待接自己进宫,怕是对自己执念甚深,或许也是拿捏自己的父王,毕竟人人都知百里铭有一个宝贝疙瘩“百里珠”。百里珠根本不相信皇帝爱自己,皇帝爱的永远是江山,偶有的一点温情,给的也是那个想象中的小女郎。

“父王,那皇帝纵是心狠,儿臣若不去招惹,那皇帝自是犯不上使手段。父王莫要担心”。

百里铭心中苦涩,知道百里珠是在安慰自己,松开怀抱,直直望着百里珠的眼睛,却是先控制不住眼泪,哑道:

“你阿母早逝,父王看着你长大,这些年走哪儿带哪儿,生怕把我的小公主磕着碰着,这才让那皇帝有机可乘,是父王对不住你。”

百里珠听闻更觉悲伤,哽咽道:“父王糊涂,是那皇帝不依不饶,又怎是父王的错,父王将我抚育成人,从不舍我受半分委屈,我不知上辈子造了多少功德,才有幸今生为父王的儿女,父王护我至今,儿臣却也想护着父王后半辈子平安喜乐。”

百里铭虽育有两儿一女,但是捧在心尖尖上的却只有百里珠。如今听百里珠肺腑,更是酸涩难耐,将百里珠抱在怀里,轻抚着百里珠的额头道:

“傻孩子,父王何尝需要你来护着,父王只想让我的小公主快快乐乐长大,日后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再给我的小珠儿找个好郎君,让小珠儿一辈子无忧无虑,如今你去祈国,父王如何舍得你走那么远,又如何放心让你嫁给那祈林,就算那皇帝要强抢豪夺,父王就是拼了命,对不起列祖列宗也要护好我的小珠儿啊。”

百里珠心中溢满了悲伤,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抱着百里铭的脖子抹泪道:

“父王,如今那祈国将军势头正盛,又是骁勇善战的,说个翻脸就翻脸,儿臣哪里忍心看着您为了儿臣折颜,为了儿臣去和整个大祈国对抗,损毁您多年来的心血。珠儿绝不会让父王成为百里家的罪人,珠儿的父王无论什么时候都顶天立地,是儿臣的大树。”

百里铭大悲,知道珠儿做了决定,这娃自幼聪慧有主意,怕是自己再难说服。内心凄苦,抱着珠儿亦泪流不止。

院外凉风轻轻吹散了满地的落叶,却也吹不散满屋的悲伤,月亮将整个屋子都罩在了阴影里,谁家的故事能比这更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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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依然是背景交待。下一章开始大将军和小公主的精彩对决,有点子搞笑,也有点子精彩

第6章 五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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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莎国城内某一处隐蔽的小院内,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房顶跳入院内,一边缓慢踱步,一边观察周围情况,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上前敲了敲正房的隔扇门。

从房间里面传来:“进来”。声音略带沙哑,但颇有几分威严。

黑衣人遂轻轻推门入内,房内光线昏沉,烛台上的火似燃非燃,支撑屋顶的几根圆柱上缠绕了蜘蛛丝,似是能感到那蜘蛛还在吐丝,整个房间显然早已被主人废弃,处处透露着阴沉。

面前只有一张案桌,和一张椅子,案桌和椅子像是很古老一样,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桌子上只摆了一个茶壶,还有一个青花瓷盏。椅子上坐着带着面具的男人,看不出年纪,但是却显示出上位者的威严。

黑衣人恭敬下跪道:“主子,赵至诚已经入城了,带了将近千人。”

男子慢悠悠问道:“嗯,宁边和群洲那里联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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