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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 第5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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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他把大夫人带到了跟前,一面佩服他能在如此断的时辰内看破局势,一面又忍不住敬佩他的果决。

“谢员外,快起来吧。”周夫人称呼起了他的官名,抬眼看向他身旁的温殊色,和声道,“府中惊变,二位也受到了惊吓,先且坐下,慢慢细说。”

一旁的嬷嬷忙上前,挪了两张官帽椅,挨着并放在周世子对面。

两人一坐下,偌大的堂内就只剩下了一位狼狈的人质。

周夫人抬头扫过去,正好与大夫人的目光对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热情和客套,面色冷漠冰凉。

既然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再去挣扎,反而丢了自己的体面,大夫人讽刺一笑,“家中出了叛徒,落到如此地步,我自认栽,可尔等一众乱臣贼子,今夜所为,早晚都不会有好下场。”

“有没有好下场,那都是之后的事了。”周夫人漠然地看着她,“成王败寇,大夫人还是省点口舌,你的丈夫把我的王爷拦在了城外,我心头正不痛快呢,切莫再得罪我,否则,我一个不高兴,拿大夫人先泄了愤,日后就算后悔了,大夫人不也活不过来了?”转头同一旁嬷嬷吩咐,“把人带下去,先替大夫人看看脖子上的伤。”眉头皱起来,‘啧’出一声,做出牙酸的神情来,“瞧着挺吓人了,怕是不浅,这医好了也得留下一道伤疤,倒也正好,时刻提醒世人和自己,曾经叛过主。”

这一路过来,大夫人受到的惊吓不小,本来没觉得脖子疼了,被周夫人一提,顿时又觉得钻心了起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犹如把她钉到了耻辱柱上,大夫人又激动了起来,“周夫人这是贼喊捉贼,我谢家效忠于陛下,不与乱贼为伍,圣旨在手,何来的叛……”

话还没说完,便被嬷嬷提着胳膊架了出去。

人一走,屋内便安静了下来,周夫人又才看向旁边的谢劭和温殊色,既然人都给她绑来了,立场已经很明白了,没必要再多问。

局势紧迫,也没功夫再绕弯子,周夫人直接问道:“谢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谢劭心里自然也清楚,如今谢家的处境只怕比王府更为严峻。

“卑职打算今夜出城,与王爷一道入东都,求见陛下。”

周夫人目露赞赏,想要解救谢家于水火,眼下只能如此了,知道他心中所虑,便道:“谢公子放心,我王府一心效忠陛下,无半分异心,就算陛下真要削藩,也不会做出任何反抗,相信王爷,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只要王府不与谢副使产生冲突,便是给了谢家一条退路。

谢劭起身行礼,“多谢周夫人。”

“谢公子不必如此见外。”周夫人无奈一笑,“看来谢仆射终究还是还是躲不过要与我王府绑在一条船上,如此倒是我靖王府沾了福气。”

外面突然一阵动静,很快有侍卫再次进来禀报,“禀夫人,谢副使叛乱,已带人马围住了王府。”

意料中的事,没什么可奇怪。

困住就困住,大不了王府的人不出去,但谢劭此和王爷一去到东都,得先经过太子的东洲。

能冒死设下这样的局,太子必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怎能轻易让他们见到圣上。

可除此之外,已没了旁的办法,转头同周邝吩咐道,“清点几个得力的人手,待会儿随谢公子一道出城。”

周邝自告奋勇,“我去。”

周夫人毫不客气,“你父王前去,已经是给别人送人头了,你再跟上,是想被人一锅端,彻底绝了靖王府的后?”

周邝:……

既已做了决定,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此番前去东都,路上并非一两日。

周夫人看了一眼两人身上沾染的血迹,起身道,“谢公子和三奶奶先去沐浴更衣,歇息一阵,我让人收拾些衣物,一个时辰后,我带谢公子走地道出去。”

第50章

今夜出来,本为了赏月,不成想遇到变故,走到了这步田地,人是断然回不去了,要去东都,只能从王府先借一些盘缠和衣物。

谢过了周夫人,谢劭回头示意小娘子跟上,几人一并随仆妇去往后院的厢房。

路过长廊,还能看到外面的火光。

谢副使的兵马围住王府后,开始扬声同里面的人喊话:“王爷既敢生出叛心,便能想到会有今日,身为人臣,当屈身守分,不可与命争也,如今王爷已被拦于城外,不日之后便会被驱出藩地,捉拿回京,我劝靖王妃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立刻打开府门,束手就擒。”

早年王爷跟着陛下四处征战时,周夫人便陪伴其左右,那时她是周家的长媳,人人都称她为夫人。

后来陛下登基,王爷镇守边关,周夫人依旧相伴左右,风里来雨里去,脸都晒黑了,哪里像个锦衣玉食的高贵王妃。

连周夫人自己都嘲笑道,“别让我把大酆王妃的名号给丢了,还是叫我周夫人吧。”

一直到凤城,大家都没改口。

今日倒是稀罕得听到了一声靖王妃。

要真动手,也没必要喊话,周夫人充耳未闻,先去替王爷和谢劭准备衣物。

周邝没忍住,转头大步去往府门,仗着嗓门儿大,怒骂道,“不过一群直娘贼,叛主求荣,还敢口出狂言,谢副使的夫人今夜正在我王府做客,我劝各位还是不要惊扰了她……”

越往后院,声音越远。

温殊色回头,紧紧跟在谢劭身后,仆妇把两人带到了客房门前,躬身道:“公子与夫人先稍作歇息,奴婢去备水。”

谢劭点头,推开门。

两人进屋,房门重新合上,耳边终于有了片刻安静。

抬头再打探跟前的小娘子,脸色比平日里要苍白,鬓边的一缕发丝不知何时散开,正贴在她的脸上,许是拿手拂过,一边脸颊印上了血迹。

往日每回当值回来,看她都是一身光鲜,今日这番狼狈,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把黏在她面上的发丝粘起来,低声问道,“吓到了?”

从今夜听到谢副使要叛乱起,温殊色的一颗心便一直紧绷。

纵然她和谢三把大夫人押来了王府,以人质投诚,可说到底也都是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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