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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 第5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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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拂了拂手掌站起来,又掏出手帕揩拭脸上的溅到血珠,淡然道,“此人意图谋害孤,已被孤当场拿下。”

禁军的目光在他身上睃了一圈问,“摄政王可有受伤?”

“无碍,孤有要事觐见皇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说完,也不管那禁军怎么回应,便阔步朝宫门走去。

与此同时,大臣们已经入了顺宁宫,嘉月和大臣们商量了一个上午,直到过了午时,才初步定出一个策略。

却不想,群臣还未散去,一道诏书的出现赫然打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宣诏的是正是总管,一行人听他宣完诏书,神色俱是一变,又忍不住拿余光偷觑宝座之上的太后,只见她眉心紧锁,握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凸起,浑身更是气得发抖。

圣旨所言:朕在位三载有余,朝中大事,浑浑噩噩,不胜其任,今感国力渐衰,遭蛮子来犯,唯恐辜负百姓厚爱,皇叔身经百战,德才兼备,是贤能之人,故禅位于摄政王,诸爱卿需尊崇新皇,上下同心,共同抗敌。

这份禅位诏书,来的如此突然,可盉丘大军来犯,皇上又向来雌懦,一时被吓得魂不附体,也是意料之中,可这战火还刚刚打响呢,便禅位摄政王,未免有些不战而降的意思。

如今敌国士气高涨,泱泱大国的国君却不战而先降,实在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诏书一公布天下,民心该如何涣散?

不过禅位摄政王,倒也好过禅位庶弟陈王,毕竟摄政王行事老练,况且原本就出身赤随,善于用兵打仗,又有雷霆万钧的气势,唯一不足的是他毕竟只是先皇义弟,这一禅位,也就是直接易了国姓。

嘉月却不这么想,虽说皇帝性子软弱,可大事向来只有她与燕莫止坐镇,他几乎都用不着过脑子,怎会一听百万大军来袭,便拱手让位?

可诏书已下,想要收回已经不大可能了。

她又不禁想起她之前的论断来,倘若换药真是皇帝所为,那他为何又替别人做了嫁衣?按照她此前所想,这件事的受益者,竟是成了燕莫止。

大家都看得出太后怒火中烧,也对,只要摄政王成了皇帝,她便只能把到手的权力拱手让人,至于她自己,那还得看摄政王容不容得了她,倘若摄政王大发慈悲留她一命,这龙楼凤城,也怕是没有名义再住下去了。

大家怕太后怒火迁移,于是纷纷退了出来。

嘉月也顾不上用午饭,揽了揽身上的披帛便移驾乾礼宫。

一入乾礼宫,便见皇帝鬼鬼祟祟地躲在书案后,一见到她竟是打起哆嗦来,“给母后请安。”

嘉月脸上结着一层冰霜,乌眸里仿佛蕴藏着一把利刃,倒也不拐弯抹角便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诏书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眸光闪烁,咽了咽口水道,“诏书上已写得明白了,儿臣自知能力不足,怕辜负百姓所托,所以禅位皇叔,也是为了大绥着想。”

“是嚒?”她眼神牢牢钉在他那张因心虚而胆怯的脸上,来回踱着步子质问道:“这到底是你心中所想,还是有人逼迫你下的诏书?”

“有人”这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像是胸有成竹一般,令皇帝不自觉语滞。

“看来本宫猜得不错。”

皇帝瞳孔一震,惊惶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没人逼迫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这个反应反倒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嘉月久久无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撑在书案上的手几近痉挛,柔弱的身姿仿佛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她不知道的是,仅仅隔着一道插屏,燕莫止便藏身在那里,高大的身影融进了黑暗。

经年累月练就起来的默契,让他知道不可能瞒得住她。

他握紧双拳,指节毫无血色,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每喘息一次,五脏六腑便有如刀绞地抽痛了起来。

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想要扼杀那条孱弱无辜的生命……

看过禁卫身上的密信,他几乎是猛地一下从天堂坠入了地狱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乾礼宫来的。

皇帝并不是一个驯顺服帖的孩子,相反,他看似温顺的外表下,承袭了燕无畏的阴险狡诈,可又愚蠢至极,他竟然想到换了落胎的药粉,保住她的胎儿,接着让人放出“太后守寡怀孕”的消息,从而令她身败名裂。

没想到他还是从他人身上得知了这件事,可既然他知道了,那便不能坐视不管,皇帝是个随时会爆的雷,捂得了一时,提防不了一世,他必须得死。

好在他有一个更严重的把柄握在他手里,做为一国之君,因不服嫡母管教,策划了一出“农民起义”,战火蔓延,更有无知者裹挟了进来,被朝廷强行镇压,更是丧失了好几条人命。

家国天下,成了他利欲熏心的争夺游戏,倘若百姓得知了争相,他这个一国之君,又该如何自处?再说如今敌军来犯,他竟趁乱做出了这等事,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与敌国里应外合。

眼下情况危急,朝廷不能动乱,更不能再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帝再继续坐着宝座,于是他胁迫他写下了禅位诏书,以此替他保全名声。

做出这个决定时,他便预感嘉月不会轻易原谅他,可为了顾全大局,他只能先斩后奏,以稳定朝堂。

至于这个帝位,他从来没觊觎过,不过,这已经是眼下最稳妥之策。

见她如此震怒,他不禁动摇了起来,他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那厢的嘉月胸前像是有一团火在焚烧,愤怒之后心头又是一阵抽搐。

为何偏偏是他?是她一再对他容了情,才叫他愈发得寸进尺吗?又或者是他藏的太好,以至于连她也被他蒙蔽。

胸口的气息渐渐平定了下来,她这才发现,插屏下方的底座露出了一角竹青色的袍角。

她锋利的眸光仿佛要将插屏上面的八骏图剜出个洞来。

他脚心踯躅了一下,这才缓缓绕过插屏,走到她跟前,垂着目光望向她平坦的小腹,再一寸寸移到她强压怒火的脸上,薄唇微动,乞怜道:“娘娘。”

他想让她平心静气,以免动了胎气,可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宜,于是只能把话吞回腹中。

嘉月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一字一顿道,“摄政王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娘吗?”

“我……”

“不对,是我失言了,如今应该敬称你一声皇上才对,”她阴阳怪气地朝他福身道,“求皇上别怪罪臣妾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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