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268节(1 / 2)
对上那深邃的,仿佛有什么浓稠的东西在翻涌一样的眼睛,江平猛的倒退了一步,上下两排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他的眼睛中都拉满了血丝。
“不,不……你疯了!我怎么能这么做?”他激动的走来走去,猛得回过头来,“你现在是让我,把整个大理国,对饕餮双手奉上?!”
“不,不是我让你做的。”李团结微笑着,“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你!”
李团结上前一步:“我问过你,一条人命和一百条人命,哪个更重要?你做出了选择。难道换成了一个大理国和整个人间,你就犹豫了?其实饕餮结局如何,对我都不重要。这个世界的结局如何,我也不关心。我现在就可以打开笼子,把金鸾全部放走。我只是好奇,”他兴味十足的打量着江平惨淡的脸:“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在他的阴影下僵持良久,江平终于颓然坐下,面如死灰。
“我选后者。”他的声音干涩的像烧干的柴火。
李团结笑了,那笑声回荡在屋中,充满了愉悦和嘲讽,好像在一个巴掌,狠狠掴在了江平脸上。
他涨红了脸:“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换做齐流木,也会这么干!难道要我弃芸芸众生于不顾,看人间陷入水火?我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是傈西人……”他顿了顿,“就算是傈西人,也会原谅我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自己说服了自己:“他们会知道,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李团结俯视着他,江平低着头喃喃自语,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任何一个外人看来,都会为之心惊——
那是一道看死人的目光。
“那么,”他将手从笼子上收回来,“这份大礼,我就放在这里了。”
金鸾引颈哀鸣,叫声凄切,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江平看着他快要走出小屋的背影,忽然说:“那天。”
李团结侧过脸,眉头微挑。
“小齐被饕餮吃掉的那天。那群村民们跪下来求你,求你放过他们……”他好像越说越害怕,声音颤抖,“我们问你,你真的放过他们了吗?你真的不会再伤害他们了吗?那时,你说……”
“我不会。”
他轻笑着,眼神却无比寒凉,带着冰封千尺的冷酷和无动于衷。但现在那寒冰裂开,江平终于看到了那下面从未平息的怒火。
送上金鸾的是他,吞下大理国的是饕餮,李团结确实没有动傈西人一根手指头。
但是背叛了恩人的傈西族,还是迎来了凶兽疯狂的报复。
第316章 第三百一十六夜 决裂
齐流木呆呆地看着,看到江平将金鸾送到了饕餮嘴里,看到整个大理国被夷为平地,看到李团结站在山崖上的身影。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饕餮吞吃自己的丑态,那神情里原来是全然的残忍和滔天的快感。
直到最后,那张脸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喉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我也会为你,在花海子里种下一朵花的——”
齐流木剧烈的哆嗦了一下。
金粉带来的回忆图景消失了,他好像做了一个极可怕的噩梦,陡然惊醒过来。
他在恍惚中产生了一丝怀疑,他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相,或者说,他只是在做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
“齐流木。”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浑身一颤,转过了身。
男人立在花丛中,俊眉修目,长身玉立,月光下不似尘世中人。这个人他明明那么熟悉,却好像又认不得了。
也许,他从来就没看清过。
李团结看到他,忽然神色一滞,大步走过来,凝眉看着他的脸:“你怎么了?”
齐流木说:“我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李团结何等敏锐的人,目光逡巡至他脚边,看到了几只班纳若虫的尸体。他的目光停顿了一瞬,慢慢抬起眼,看向齐流木。
齐流木道:“大理国…………是怎么没的?江平是怎么死的?我想听实话。”
李团结拈起一只班纳若虫的尸体,在指尖抹了抹,残余的金粉飞扬:“你怀疑我?”
“我听傈西族人说过,班纳若虫能载着灵魂飞向永生。但我也听过这样的传说,班纳若虫之所以能成为灵魂的使者,就是因为他们会把人的灵魂吃掉。因此班纳若虫往往带着人生前的记忆。”
“哦?那你看到了什么?”李团结道,“江平被我杀死的记忆吗?”
他一派好整以暇,完全不像被人抓包的样子。不如说,他的语气反而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仿佛他才是兴师问罪的那个。
齐流木道:“那记忆很真实。”
李团结道:“这么说,你心里已经认定是我了。既然不信,又何必来问我?”
他避重就轻,倒打一耙,齐流木沉默片刻:“是啊。人一旦起了疑心,不论得到什么答案都没用。怀疑会像种子一样扎根下来,将嫌隙越撑越大。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一句。”
他抬头看向李团结,该怎么形容那眼神呢,好像一脚迈出悬崖的恐惧,又好像在谷底向上仰望的希冀,好像一个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绳索,摇摇欲坠的悬在半空。
“订立血誓的时候,我说了,我只换一颗真心。所以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他好像下了最大的决心,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我求你,别骗我。”
李团结看着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看着他所有挣扎和哀求,眼珠轻轻动了一下。祁景本以为,这只无恶不作,最擅长颠倒是非的凶兽会毫无犹豫的否认,但他却陷入了沉默。
“真相并不总是能让人接受的。”他凑近齐流木,低声道,“我可以回答,但你确定要听吗?”
齐流木的嘴唇颤抖起来。他退后了一步,这一步,好像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天堑,一边是他和傈西人的冤魂,一边是曾经并肩而行的凶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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