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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墟 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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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那些与柳湘亭同来的扈从们就不甘示弱地维护起主子来。

“不就是两个低贱的娼妓吗?有什么了不得的了?”

“小娘们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睁开眼看看我们爷是谁!”

“妇道人家快别耽误正经事了,退下吧!”

花意浓对他们的叫嚣置若罔闻,双袖一抖,两把银光闪闪的软剑便即抖出,她执双剑在手,柔声道:“花娘我平生最恨糟践女人的臭男人,你既然贪生怕死不肯自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代劳了。”

柳湘亭见她一名弱质女流,并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但听她咄咄相逼,也冷下脸子:“这是我与那贼和尚两人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我也不愿与妇人一般见识,你快些走吧!”

他话未说完,花意浓的软剑已递到咽喉,再近寸许,他立时毙命。

柳湘亭骇了一跳,才知此女方才说话全非作假,她当真想要他以死谢罪!这下不可不重视,他矮身躲过剑尖,脚尖一挑挑起地上大刀,二人你来我往,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这就打了起来。

花意浓身穿七色霓裳羽衣,旋转起来本就炫人耳目,再加上双手使剑,剑法妖娆繁复,变化迅疾,将自身破绽掩得极其严密。辉煌剑光已如此眩目,只待敌方稍有疏忽,她又以袖中绸缎乍然出袭,那绸缎也算一门厉害的软兵器,至柔至轻,上下翻飞,无孔不入,若不甚给它点中穴道,胜负立分。

柳湘亭自入赘后,因根柢不足,只将驰名武林的落霞刀法学了个花架子,平时恃强凌弱绰绰有余,真与练家子打起来难免吃力,边打边暗自叫苦。

他一没想到花意浓当真与自己动手,二没想到对方一介女流剑术竟如此精妙,这两个没想到已让他失了先机,打不多时就节节败退,到后来不得不满堂游走,狼狈四蹿。

花意浓在背后追得甚急,突然娇喝一声:“下来吧!”

绯色绸缎从下疾射而出,绞上了柳湘亭的小腿。

柳湘亭被绸缎死死缠住,挣脱不开,身形一晃,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未及翻身坐起,只听脑后风声强劲,花意浓双剑剑柄上的红穗子已然荡到眼前!

这下凶多吉少,一条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

柳湘亭心下惨然,只待闭眼等死,余光却瞥见门口一道凌厉身影急急掠来,大喜,高喊出声:“娘子!”

他这临死前杀猪般的一嗓子倒把花意浓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了什么狠招,势到中途回身疾退,再去看时,柳湘亭仍躺在地上,身前却已站定了一名素衣妇人。

妇人单手提大刀,不施粉黛,浓眉朗目,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花意浓见之甚感亲切,心想这位姐姐倒与世间寻常女子不同,必是位高风峻节的人物。

方才听这衣冠禽兽张嘴闭嘴什么落霞山庄,哎呦,此女难不成是……

当下盈盈行礼:“小妹花意浓,久慕惊寒姐姐芳名,当真是相见恨晚!”

堂上形势千变万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墟又听那两名锦衣公子叽叽喳喳起来。

“哎,你知道比遇到一只母老虎更倒霉的事是什么吗?”

“不知。”

“笨!自然是一下子遇到了两只母老虎!嘿嘿,今日可有好戏瞧咯!”

那相护柳湘亭的妇人自然就是他内人,落霞山庄庄主楚惊寒,此女非但个性浑似男人,连名字也毫无女气。江湖中人也没人把她当成个女的来看,当面叫楚庄主,背后叫母老虎,向来切换自如。

楚惊寒自不比丈夫草包,相对还了一礼:“这位想必就是凌霄宗高徒,惊鸿双剑花姑娘了,幸会。”

“姐姐客气。”花意浓蛾眉一轩,指着柳湘亭道,“小妹刚刚听这男人唤姐姐娘子,怎么,他竟是姐姐夫君?”

楚惊寒面有愧色:“正是拙夫。”

花意浓“啊”了一声,半晌没说话,随后双剑复又提起,对楚惊寒道:“姐姐听小妹一句劝,良禽择木而栖,好女择夫而嫁。这等渣滓庸才,实非姐姐良配,不如趁早休了吧!你若不忍心,妹妹替你一剑结果了他,你也好另觅良缘!”

她这话说出口真乃惊世之语,莫说世人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自古以来劝和不劝分,就是她这女休男的言论也是闻所未闻。

沈墟不禁莞尔,只觉这位花姑娘心直口快,倒与霓师姐有得一拼。想起殷霓,他眉间又笼上阴翳。

花意浓说着,便真又挺剑来刺。

“且慢!”楚惊寒提刀,只轻轻一拨,就将她双剑荡了开,敛色道,“花姑娘,事有轻重缓急,拙夫有什么事得罪了姑娘,稍后再议也不迟,眼下我儿命在旦夕,决计不能再拖了!”

花意浓双剑被荡开,退后两步,心头微震。

楚惊寒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刀剑交接处传来的内力却绵延不绝,直震她得虎口剧痛手臂酸麻,软剑差点脱手,当下明白这是个下马威。只从这一击,自己武功显然不及对方,硬拼也是自取其辱,只好暂时咽下一口气,恶狠狠瞪了柳湘亭一眼。

柳湘亭有自家娘子撑腰,登时底气十足,对她的瞪视不做理会,爬起来附在楚惊寒耳边一通嘀咕,此后就一直半步不离左右。

旁人见他一副唯娘子马首是瞻的样子也多有鄙夷之色,他昂首阔步,只作没瞧见。

楚惊寒遥遥望一眼宝儿软榻,也没上前探视,举步就朝三昧和尚走去。

三昧也知落霞刀的厉害,但他平生见过的大风大浪比旁人吃的盐还多,也不惧她,粗声道:“和尚就是不医,你待怎的?”

楚惊寒拄刀而立,问:“为何不医?”

三昧道:“和尚发了毒誓,不救鸩羽牵机引所伤之人!”

楚惊寒问:“你向谁发的誓?”

三昧道:“和尚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楚惊寒微微一笑,“眼下岚姑人已在落霞山庄。”

三昧双目一凛,仔细观察楚惊寒脸色,将信将疑:“楚庄主还是莫要诓和尚!”

“我诓你干什么?”楚惊寒道,“原本我们既找到了令妹,也不用来劳烦大师,只是令妹脾气古怪,说什么身上从来只带毒药不带解药,因此我们才不得已前来叨扰。”

她这么一说,三昧就信了七八分,只因岚姑确实从来只懂得下毒不懂解毒,且她执意毒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所以身上从不带解药,以免给了对方死里逃生的机会。岚姑这个小秘密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可见她确实落在了楚惊寒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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