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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墟 第5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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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正如沈墟所料,不过百招,冲凌一招虚晃,长剑架住苗刀,另一手从袖中挥出,拍在楚惊寒的膻中穴上。

楚惊寒来不及格挡,气海一震,真气中断,无法接续,败下阵来。

冲凌收剑入鞘,哈哈一笑:“庄主承让。”

楚惊寒亦横刀垂首:“真人不必客气。”

一举一动,气度非凡,胜不骄败不馁,实有大侠风范。

楚惊寒于掌声中下得校场,回到门派所在的席位,举目四望。

“哎呦不好。”楚宝儿忙往沈墟身后藏,“千万别叫我妈妈瞧见了我,不然她看见我脸上有伤,料到我又与人打架,定要数落我一顿。”

沈墟暗自好笑,默默挪了挪身子,将他遮住。

此后,冲凌又连败崆峒派飞沙寨燕子坞几大高手,越斗越志气昂扬,到得后来,已无人敢上场挑战。

群雄面面相觑,不时将目光投向万象寺的几位高僧,或是大同学宫的几位堂主,眼下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与冲凌一战,但大同学宫裘潮生身受重伤,又是此次会期的承办人,一早便言明不参与盟主之位的争夺,而万象寺向来是只列席不表态,要他们下场比试可比登天还难。

望来望去,盟主之位花落青云观,似是大势所趋。

当下,裘潮生自躺椅中直起身来,朗声道:“冲凌真人乃我武林耆宿,德高望重,技胜群雄,青云观也乃天下第一道门,向来惩恶扬善,一马当先,我等钦仰,青云观冲凌真人若能为正气盟盟主,自是众望所归,人人悦服拥戴……”

他说到这里,台下群雄一齐站起,高声欢呼。

裘潮生停下微笑,待呼声渐止,才又道:“不知哪一位英雄好汉,还欲上来一显身手?”

他连问两遍,台下寂静无声,直问到第三遍,一道灰色身影掠上校场,恭敬行礼:

“晚辈剑阁常洵,才疏学浅,还请冲凌真人不吝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楚宝儿,慧眼识英才(大拇指)

第61章

“原来是剑阁新任掌教。”冲凌挺着长剑,也不回礼,神色淡淡,颇为倨傲,“赐教二字贫道可不敢当,剑阁素来卧虎藏龙,江湖上何人不知?这位常兄弟以前虽从未听说过,想必也有超凡过人之处,高人垂询,贫道焉有不应之理?”

台下群雄听他说话夹枪带棒,都暗自好笑,皆知他座下三名得意弟子殒命剑阁悬镜峰,曾抬着棺材上门讨要说法却铩羽而归,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剑阁弟子打得抬不起头,心中自然有气。此时对头相见分外眼红,各门各派面上不显,心下却都擎等着看好戏,也等着看那剑阁新掌教有些什么拿手本事。

常洵被挖苦,倒也不卑不亢,笑答:“道长谬赞,剑阁与常洵愧不敢当。”

冲凌哼地冷笑:“敢当敢当,如何不敢当?那姓沈的小魔头不就是出身剑阁?如今他搅得江湖腥风血雨,先教楚庄主失了一臂,又偷袭裘宫主令其重伤不愈,至今未尝一败,人人闻之色变,栗栗危惧,好不威风呐!”

斗笠下,沈墟抿起嘴唇。

到处都能听见自己的名字,倒也新鲜。

“威风也是他沈墟威风,与剑阁何干?”常洵脸现愠色,急着撇清关系,“沈墟弑师背德,早已是剑阁弃徒,往后他是武林中新出的祸胎也好,是大英雄大侠士也好,都与剑阁没一星半点的干系!道长与沈墟有些私人恩怨,还盼私下里解决,今日正气盟歃血为盟,同气连枝,是求同存异来了,道长这般搬弄是非,乱扣帽子,怕是当不起这正气盟盟主!”

年轻人初出茅庐,反唇相讥起来当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

台下登时炸开了锅,有说冲凌不识大体的,也有说常洵气量狭窄的,指指点点不好热闹。

楚宝儿咽了口唾沫,斜眼偷觑身边的当事人。

当事人很安静,情绪很稳定,好像大家伙儿谈论谩骂的不是他本人。

好家伙,可能这就是名人的基本素养。

忽听得校场边缘有人懒洋洋地道:“真当沈墟这类的武学奇才好容易出的么?要我看,没了沈墟,剑阁就只剩下些不成器的歪瓜裂枣,真本事没有,只会逞口舌之快。”

底下坐着的剑阁弟子一听,纷纷拔剑怒喝:“哪个说话?”“大丈夫敢说就敢认,有种出来!”“当我剑阁无人?”

常洵于台上挥袖立掌,作了个制止的手势,高声道:“既有英雄以为剑阁只有一个弃徒沈墟,那今日在下只好当众献丑,为剑阁博个名声了。”

言下之意,对阵冲凌已是胜券在握。

冲凌平生还未在人前受过这等轻视,焦黄枯瘦的面皮逐渐涨红,长长的白眉倒竖起来,怒目而视:“好小子,口气不小,说贫道当不起这正气盟盟主,端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当!”

陡地剑光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向常洵直刺过来。

常洵瞬息拔剑,横剑于胸,并不急于招架。

只见冲凌一招未老,收势回缩,剑尖在半空中一抖,挽出剑花,变招斜刺常洵左肩。

常洵这才长剑上掠,使招“繁英落”,剑光乱颤,漫天流星一般,牢牢将上盘封住。

沈墟远远观战,不禁颔首微笑,这招“繁英落”从前就是常洵的看家本领,一段时日不见,常洵将这招使得越发娴熟通融,想来平日里没少勤加练习。

一时间,师兄弟日夜习武练剑站桩打坐的场景浮现心头,今时不同往日,物是人非,不免感到一阵悲凉。

剑阁与青云观都以剑法闻名,剑阁的夭矫十三式胜在轻灵飘逸,回转如意,丝丝入扣,于赏心悦目之际暗藏杀机,冲凌剑法则于剑法中糅杂刀法,失了几分机巧,但磅礴霸道有余,招式大开大阖,如百川奔腾入沧溟,气象恢弘。

众人屏息凝神,只听得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瞧不出台上两人谁攻谁守,也不知顷刻间两人究竟拆了几招。

“这小子倒也真有几把刷子。”有人低声嘀咕,以为势均力敌。

然而在场上几位眼光毒辣的一流高手眼中,常洵于剑法造诣上,还欠了些火候。就拿方才那一连串绵密的连招来说中,他最后使了一招“避世金马”,这招说得好听点叫不架而走,直白点就是打不过就跑,只因他变招繁复,边逃边还玩些绚烂花样,唬得旁人眼花缭乱看不大出,所以败相不显。只消再往下拆不过百招,疏漏必出。

常洵自然也深知此节,比剑自是比不过,但他今日必须要赢。

只听“铛”的一声,两人长剑再次交锋,常洵反手握住剑柄,腕部使力,剑身压过冲凌剑刃,另一只手掌劲急催,从袖中击来。

冲凌长剑暂被压制,左臂圈转,欲挣脱剑上黏劲,眼见对方出掌,右掌自然而然推出,从容对掌。

他满以为就凭常洵的年龄资历,内功再深厚也强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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