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第147节(1 / 2)
就比如说现在。玛格丽塔铁钳般挟制着拉斐尔的手腕,瞳孔里光芒晃动,预示着无数种情绪在其心灵中厮杀搏斗。她迷蒙而沉静地凝视着拉斐尔,仿佛正在直视他的灵魂,挖掘他深处潜藏的一切秘密。
然后她松开手,垂首吻住拉斐尔的嘴唇。
他有感觉。
自从在城中看到那幅画开始……自从看到拉斐尔的面孔,触摸他的微笑,他的温度,体悟过他的攀升、高潮与狂喜,玛格丽塔就产生了许多种感觉。
它们那么稀薄,却又那么复杂。他感到自己产生了变化,有时候他觉得他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因为他无法控制它,那和过去那种不熟悉所导致的生涩不同。
他在过去无法控制身体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所难免地时常跌倒,他现在无法控制身体却像醉酒一般醺然、松弛,既感到自己变得极其敏感,又感到自己变得麻木迟钝。
感觉。太多的感觉。在他庞大的思想和身体中,它们渺小得像整个宇宙中的一粒尘埃,然而无论如何也是独一无二的一粒尘埃。它不断被他粉碎——出于无心,又不断地在他身体里翻搅着,扩散着,最终充斥在无形的迷雾,他的本体之中。
真奇怪,这些感觉。他以为它们会很快消散,犹如太阳下的积雪一般融化,它们实际上也确实融化了,可是没有消失,而是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体里。它们既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少,只是改变了形式,成为了更加适合与他共存的模样。
那很难说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亦或者愉快还是不愉快。
他有感觉,而感觉所带来的,就只是单纯的……陌生。
就像吃下蘸过开水的冰块,温热的口感之后是刺骨的寒冷。不对劲,不恰当,不属于他。过去的他未曾有过这样的体会,而现在的他,应当是没有感觉这种东西才对。
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玛格丽塔试图从活跃的母亲那里得到答案,而母亲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吞噬着、占有着,一刻也不停地重复着生产。
从母亲那里传来的回音只有被本能占据的混乱,淡而无味,就像一大块压缩饼干,迷人之处在于那真的十分管饱。在和母亲相链接时玛格丽塔多半都是饱足的——虽然那种饱足并不舒适,准确地说,那是一种在胃里塞满压缩饼干后灌下等量清水的饱足感。
母亲是温柔而慷慨的,然而,就像孕育了文明生命的河流一样,她泛滥和改道起来也极端慷慨。
感觉,母亲广袤无垠,因而他也能将感觉传递给母亲。那很简单,只要他将它们剥离开来,推到母亲的宫房之中……母亲将会消化一切,没准儿还能利用这些感觉孕育点什么。
假如他这么做,那么母亲产下的幼崽相比起他的兄弟姐妹,身份将更贴近他的子女。虽然母亲的孩子都是他的子女,但在玛格丽塔自己的想法里,子女与子女之间也还是亲疏有别的。
不过他不喜欢孩子。他们又小、又弱、又吵闹,唯一的优点就是吃起来很爽口。青嫩嫩的,有点蔬菜没煮熟时特有的生味儿,又有肉类的腥香……玛格丽塔计划着哪天饿了就回去好好吃上一顿。
母亲不会在意的。祂自己也爱吃呢,而且他是祂最宠爱的孩子。
那么,这些感觉就留下来吧。可能会造成很多后果,毕竟谁也不知道祂们拥有感觉,属于人类的感觉,会是什么下场。
也许会像奈亚那样?不过,玛格丽塔出生时奈亚似乎被一个人类愚弄了,因此长时间尾随其后,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对方的命运。
玛格丽塔还从未认识过这位据说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理解人类、体会到所有人类感情的同族。祂把这件事列入了躯体,也许,在饱餐过兄弟姐妹之后,祂会去品尝奈亚的味道。
那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又或者几分钟之后。谁知道呢,要说多变,他自己可是和奈亚也不相上下啊。
但这几分钟是确定的。
不会改变,永恒不变,时光因此不会倒转。
在这几分钟里,他要吻一个令他有所感觉的人。
第180章 第六种羞耻(18)
拉斐尔尽情地享受着爱人的亲吻。
玛格丽塔的嘴唇与舌头,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尽管和人类相似,却在细节上处处都与众不同。
就说最明显的吧,她的舌头完全就是一团软糯的肉块,和人类的扁平大相径庭,并且她的舌头中没有作为支撑的软骨。也就是说,她的舌头可以曲张、拉伸、膨胀与收缩,更没有粗糙的舌苔作为阻挠——没有舌苔其实让接吻缺少了很多乐趣,不过,玛格丽塔对此也很有办法,拉斐尔能清楚地体会到,她能让舌面长出许多细小如茸毛般的触须。
以及更多。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了。
她的嘴唇……总体上说还是和人类的嘴唇保持一致的。尽管拉斐尔对她能像蛇一样无限地张开下颌、吞入比自身庞大数倍的东西毫不怀疑,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很普通地,玛格丽塔微微开启嘴唇,用带着纹理的唇面轻轻吸吮、摩擦他的,力道很轻微,几乎不会让拉斐尔感到刺痛,只是有些酸胀而已。
拉斐尔尽量不去考虑危险的内容,比如她是不是正渴望他的血肉,又或者她的体液是不是具有毒性,再或者她是否也有与众不同的结合方式什么的。
这是个可爱的吻。对一个非人来说,可爱程度尤甚。
她基本上是在忍耐着,不去嚼碎一颗内里夹心外壳酥脆的糖果,只是小心地用舌头去舔舐而已。拉斐尔简直能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幅油画,内容是一条巨蟒缠绕在食物上,不停地吐出蛇信去触碰,用鳞片与肌肉去丈量,却怎么也不去把食物完全吞入腹中。
啊呀,那条蛇一定有着黑色的鳞片和黑色的眼睛吧?
拉斐尔在意识深处兴致勃勃地思考着,要那种纯净如梦魇般的黑色,就像从最浓稠的黑暗中摘下来的那样,但是,那种黑色又必须有绚烂的光彩作为点缀,一种“五彩斑斓的黑”。要什么样的矿石作为原料,才能调制出那样绝美的黑色呢?也许该从昆虫身上找找灵感,有些黑色的蝴蝶就有这那种曼妙的鳞粉,在阳光下,它们深黑的翅翼会泛起正午阳光下的水面般的波光,就是在色调上略有缺憾,不过,将成色极好的宝石磨碎后添加进颜料似乎能有不错的效果……
“我是那条引诱你的蛇么?”话语从玛格丽塔的唇舌缝隙泄露出来,清晰得就像她并未同人亲吻一样,“我可不是那么喜欢被视作毒蛇。我是说,它们连四肢都没有——我可以接受任何数量的手脚,但不能接受这个数字是零。”
拉斐尔并不奇怪她能读取他的思想,但他也并不刻意地控制自己的想法。不是说他没试过,正是因为尝试过,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控制自己的行为,在最为愚蠢和傲慢的人面前也保持谦逊和宽容,那已经用尽了他的忍耐力。他的心智是自由的,必须自由也只能自由。
他自由地想,你真正的肢体数量是零,对吧。
“……”
玛格丽塔依然吻着他,但像个不满的成年人一样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她噘起了嘴唇。
并且用牙齿咬了拉斐尔一下,不太用力,既不会留下伤口也不会留下齿痕。不如说以她的牙齿构造,要么就是完全以蛮力撕下一块肉,要么就留不下任何。
“和蛇还是不一样的。”这个吻结束时玛格丽塔说,“你见过在河面上飞舞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黑雾的虫群么?我更像是那个样子的。”
“听起来不像是有性别的东西。”拉斐尔思考着,“不过,天使似乎也同样没有真正的性别,尽管一般来说我们都会将它们画成纤长的少年或者丰腴的少女……”
“我们有。”玛格丽塔回答,“但我们的性别是个相对概念。”
拉斐尔思考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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