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逆臣当情郎 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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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皇后,黎青黛在太医署的处境更为艰难,医女们都不愿和她亲近,生怕受到她的牵连,得了贵人们的厌弃。但是太医署的医馆似乎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并未驱赶黎青黛。加之宁贵姬爱私底下和郑皇后作对,郑皇后最厌恶的就是她最欢喜的,她时不时赏赐黎青黛,显示自己的宽厚。
何成斌自从大胜归来,建康之中无人敢小瞧他,很是意气风发。然他的子嗣艰难,成亲多年孩子大多夭折,是他一块儿心病,所以对夫人这一胎颇为看重。听闻何成斌的夫人分娩困难,皇后命太医署最擅妇人科的医师去瞧。
何夫人胎位是横位,所以生产格外艰难。医师隔着幔帐给何夫人把脉,诊断出乃是气虚瘀滞所致的胎位不正,皱了皱眉,命人立刻去煮加益母草的催生饮。
而后听到接生的稳婆汗涔涔道:“孩子的手先出来的,夫人也使不出劲儿。”这样下去,只会一尸两命。
“夫人情况危矣,请容下官为夫人艾灸。”胡医师请道。
何成斌脸色豁然难看起来,似是不大愿意让外男见到自己妻子生产的样子,可又担忧产房内的妻儿。眼前这位医师年纪与他相仿,正值壮年,何成斌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胡医师看到何成斌的神情,便知何成斌在顾虑什么,不由叹息,招手让黎青黛过来,“你进去吧。可懂要做什么?”
“明白。”黎青黛眼神坚定地进到产房,看到何夫人满头大汗,虚弱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而有经验的稳婆正在帮她矫正胎位。
黎青黛取出艾条,灸产妇的右脚小指头的至阴穴。
至阴为足太阳膀胱经之井穴,五行属金,足太阳属水,金生水,本穴为本经之母穴,“虚则补其母”,可以补益本经之虚。足太阳膀胱经络于肾,胞脉系于肾,因此,艾灸此穴可以温暖下元,助胞脉运行气血,纠正胎位。(1)
有了黎青黛的艾灸的配合,产妇生产顺利了许多,不多久,产房内传出婴孩儿的啼哭声,众人欢喜不已。
黎青黛见产妇无虞,也是松了口气,缓步走出房门,门外全是贺喜声。
胡太医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你做的不错。”
黎青黛抿唇浅笑,蓦地,她的手臂一疼,竟是被人紧紧抓住。
顺着那只冒犯的手往上看去,对上是一张充满讶然和欣喜的俊脸,“黎青黛,真的是你!”
萧君尧是何成斌麾下的将领,来此是为了恭祝何夫人诞下麟儿之喜,何曾想竟会在此遇上一直苦苦寻觅的人儿。
激动之下,他的力道加大,捏得黎青黛发疼。
胡太医皱起眉头,将萧君尧当做浪荡子,将他抓住黎青黛的那只手掰开,“您许是认错人了,她名为陈苓,是太医署的医女,请君自重。”
从他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名,黎青黛瞳孔骤缩,双手不由颤抖。然而,现在她不能承认,“奴婢并不认得您,您认错了。”
见黎青黛一副冷淡,全然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萧君尧不禁迟疑,难不成他真的认错了?
可这世间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么?
作者有话说:
(1)参考《针灸名家取穴验案精讲》和《太平圣惠方》张仲文方。感谢在2023-04-05 00:33:12~2023-04-07 00:4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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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黎青黛,你胆子不小啊
临走前, 因着觉得眼熟,黎青黛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立在原地陷入深思的萧君尧。不曾想,她这举动落在胡医师眼中, 就是对萧君尧有些恋恋不舍。
回太医署的路上, 胡太医捋须叹息,“这世道人心不古啊。那些少年郎仗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多行轻浮之事,他们的花言巧语哄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你当心才是。”
黎青黛浅笑, 点头应是。她明白,胡太医是担忧她这般有医学天赋的女子, 一不小心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哄了去。可黎青黛总觉着,萧君尧的神情与反应,并不像是胡诹骗人的,他应当是真的曾经和她认识。
思及此,黎青黛的心绪忍不住激动起来,若是能从萧君尧身上着手,她是否能很快忆回往昔?
她一定要寻机会再会会他。
二皇子自出生起就胎气不足,体弱多病,再加上先前中毒, 隔三差五便生病,宁贵姬为了小皇子的康健焦心劳思。宁贵姬并不信任何一位给小皇子看病的医师,为了更妥帖, 常会让黎青黛再给小皇子诊断一次。毕竟黎青黛是她母族承平侯里出来的,叫人放心些。
这日, 小皇子又发热了, 黎青黛给小皇子看过后, 确定是因长牙而引起的发烧, 而后开了些小儿退烧的方子。
梁帝爱惜子嗣,对这位唯一的小皇子很是看中,从内侍口中得知小皇子身子又不适后,下了朝就朝就赶往披香殿探望,恰好遇上了准备从殿中退出去的黎青黛,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又来了,那种令人难以忽略的视线,黎青黛佯装镇定地低头行礼。
宁贵姬是过来人,是从一众六宫粉黛中拼杀出来的宠妃,哪里不晓得梁帝那眼神里是什么意思。她神色一凛,既懊恼梁帝多情,又恼黎青黛颜色太过出众,给她添堵。
然而不过转瞬,宁贵姬便褪去脸上的阴霾,变得温婉姣好,双目含情,她身姿袅娜地近前,再盈盈一拜,“陛下是来瞧皇儿么?可巧皇儿刚睡下。”
宁贵姬曼妙的嗓音将梁帝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从容地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道:“朕就不能来瞧瞧爱妃么?”
帝妃二人往皇子所在的偏殿去了,落在黎青黛身上逼人的视线终于退去,她暗暗吁口气,连忙退出去。
黎青黛返回太医署的路上,途径较为偏僻的宫道,前路的假山后走出一个人,似是故意在此等着她。
黎青黛脚步一顿,警惕地望着眼前之人,却步不前。
“你似乎很怕我?”沈鸣身材颀长,玉树临风,五官阴柔精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以他的风范,不输建康任何的世家子弟,叫人不免惋惜。
他心思诡谲,举动意图不明,黎青黛不大明白,为何他会紧盯着她一个小小医女不放。她道:“大长秋言重了,您气势凛然,风度不凡,我等小小俗人,被您的气势所震慑,不免有所畏惧。”
“你畏惧我作甚?即便是你进了掖庭狱,我亦是以礼相待。”沈鸣踱步行至她面前,弯腰凑到她耳边,眸子微眯,“莫不是你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嗯?”
黎青黛连忙退后,低垂着脑袋,只是她紧攥着衣袖的手,出卖了她,“您所言之事,奴婢不懂。”
她又在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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