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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逆臣当情郎 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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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半道上遇到一群流民打扮的人,他们一窝蜂涌上前来,想趁乱劫走马车内的人。

看这些流民的招式凌厉,训练有素,像是特地练过的,可能另有图谋。若是真正的流民,水平应当参差不齐,哪里这般规整,怕是有人打算浑水摸鱼。往深处想,想劫走黎娘子用以威胁郎主。

“他们不是普通流民,快撤!”林砚生咬牙,反手给举刀迎头劈来的人一剑,刹那间血花四溅,滴撒在他脸上。

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刀光剑影,兵器相接,林砚生在其余护卫掩护下,拖着黎青黛一鼓作气杀出重围,但林砚生也受了重伤。

却见林砚生啐了口血沫,嫌弃身侧的女子跑得慢,干脆弯腰,将她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向前疾奔。

等把那些假冒流民的人甩开,林砚生才将黎青黛放下。

林砚生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因失血过多而脸色发青发白,指着前面那座不起眼的屋舍,“郎主派来接应的人在那,到了那里便好了……娘子勿用担心,届时有人会护卫您周全的。”

可惜还差几步就到了,林砚生却先昏厥过去。

黎青黛无法,只能生拖硬拽,费力地将林砚生拖到那座屋舍门口。

此时夜色正浓,四周寂静清寒,不见有他人,正要叩响木门,黎青黛的动作一顿,心跳如雷,霍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跃入她脑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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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远走高飞

戴筠等人是有备而来, 势如破竹,很快建康就沦陷,岂是庄檀静一人凭己之力就能扭转局势的?

早在前几日, 闻得风声的百姓、商贾早就拖家带口地逃散, 逃不了的闭紧门户。台城内外被面容整肃的军士严密把守,不许闲人出入,风雨飘摇的建康城褪去往日的繁华, 竟有几分萧索。

梁帝日渐虚白的面孔映着愁容, 他手指紧紧扣着着底下御座的扶手,“诸位卿家, 当真没有办法了?”

梁朝开国近二十载,难道真的要毁于他手中?梁帝从他先帝手中接过国祚还不过十余载。

一些跟随先帝开辟江山的年老臣子,见梁帝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禁暗暗叹气。遥想先帝当年龙骧虎步、大智大勇,若不是先帝开疆拓土时不慎身中流矢,久病难愈,英年早逝,这江山也落不到如今的梁帝身上。梁帝又生性多疑,有小智而无大谋。想来天意如此, 梁朝气数将尽矣。

“陛下的安危乃是社稷之根基,应以国本为重,臣请陛下撤离建康。”卓怀沉声道。

一旦有人开了头, 其余朝臣纷纷出列,附和卓怀, “臣等附议。”

即便有刚正不屈、表示愿与建康共存亡的老臣反对, 他们微弱的声响如石子投入湖面, 虽掀起微微波澜, 眨眼就被赞同的声音中淹没。

很快,对朝廷怀恨已久的叛军就攻入台城,烧杀抢掠,世家豪右的美梦在铁骑下被踏碎,碧瓦朱甍转眼间灰飞烟灭。曾经恍如贝阙珠宫的台城,此刻火光冲天,遍地狼藉。那烧不尽的烟,仿佛是上苍的一声叹息。

早知建康守不住的梁帝,听从卓怀进言,率先带着受宠的妃嫔连夜离开京都。

面对来势汹汹的叛军,庄檀静和丹阳尹陶垚率领将士们奋力抵抗,刀枪剑雨,遍地横尸,残破的旌旗不知染上了谁的鲜血,在叛军脚下践踏。本就困兽犹斗的士卒们,终于在听到梁帝等人已经离去后彻底崩溃,丢盔弃甲。

“还不跑,等着送死么?!”

“陛下撤走了,建康根本守不住!”

“我还不想死。”

……

铠甲上留着干涸的血迹,庄檀静望着满目疮痍,只觉无限悲怆,半跪在地上,长剑插进地面,右手紧握剑柄,咬牙拔出没入胸口的箭镞,一声闷哼,地面倏然滴落几滴热血,他白皙的面庞愈发脆弱透明。

胸口痛楚袭来,庄檀静眼里一阵发昏。缓解片刻后,他耳畔传来曲梧游焦沉重的话语“郎主,撤吧。”

庄檀静沉默不语,伸手将丹阳尹陶垚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随后起身。

祸不单行,有消息传来,原先要悄悄护送黎青黛离开建康的队伍,碰巧遇上了破城而入的叛军,林砚生为了护主重伤昏迷,而黎青黛不知所踪。

气氛仿如黑云压城,压迫得人几欲窒息。庄檀静的心如坠冰窖,喉头泛起一股腥甜。

分明不久前他们还在耳鬓厮磨,她含羞的模样还犹在眼前,怎的就不见踪影了呢。

箭镞拔去后留下的伤口很深,扯得生疼,但远远不及得知黎青黛下落不明给他的痛。

“她狡黠多智,定会安然无恙。派人找,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庄檀静一字一句说道,也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同月,镇北将军何成斌领援军至,庄檀静联合温荐的军马从水路进发,诸路兵马合力围攻石头城,负隅顽抗的叛军弃城溃逃,收复了京都建康。

但建康早已今非昨日,虽赶走了叛军,千疮百孔的痕迹却也挥之不去。

庄檀静也没放过任何一丝希望,派人翻遍了建康,抱着越来越渺茫的希望,搜寻那一抹倩影。

最终,大海捞针,他只收到一条脏污带血的衣裙。在这乱世,此种情状,一名弱女子孤身一人,很难不叫人联想到不好的场面。

“这是黎娘子出事前的穿的。”有人哑声道,“黎娘子极有可能遭遇不测。”

话音落地,庄檀静耳边嗡鸣作响,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

“确定是她的?”

照顾过黎青黛的婢女,清楚地记得那襦裙是她亲自帮黎娘子换上的,她眼眶泛酸,霎时哭出声,哽咽着,“是娘子的。”

这些时日,他的伤好得反反复复,脑中紧绷的一条线霍然断掉,庄檀静麻木地凝望着那件黎青黛穿过的襦裙,失魂落魄地趔趄几步,藏于袖中的手攥紧,侧身猛地呕出一口血,朱红色的血晕染了他的唇瓣,尤为刺目。

沉寂半晌,他抬首,缓缓揩去嘴角的血迹,眼尾微红,清冷的眉宇迸射出毁天灭地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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