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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煞 第7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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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道人说起这巍峨广博的浊世天宇之中,那诸界的骤生骤灭的时候,青衣道人尚还在毫无犹疑的轻轻颔首,他早便明晰的洞见了那神华之中诸界的本质。

进而,当楚维阳提及到那无序与苍茫之中,以必然诞生的偶然,演绎着道法与造化的时候,稍稍思量的过程之中,青衣道人尤还能够以略显得迟缓的过程颔首。

可是当楚维阳话音一转,从这浊世天宇的变演过程之中,提及真正的浊世生灵,提及真正诸凶兽,提及到了万古光阴岁月之前,原始凶兽杀入九天十地,进而有着妖族诞生的进程里面,一切关乎于血华本质的变演过程的时候。

青衣道人已经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与沉默之中去。

进而,当这种古时莽荒时代妖族诞生的秘辛,其关乎于原始凶兽的某种本谁的变演,在混同在天宇的变演过程之中,被楚维阳推演与演绎成那凶兽跃升出藩篱的必然一步的时候。

当那凶兽如何变演成原始凶兽的过程,必要的关隘与要旨,完整的呈现在青衣道人的面前的时候,青衣道人紧紧地抿着嘴,再看去时,那悬空显照着的,便已经不再是血灵剪影,而是真正其身形的显照。

半是人身,半是凶兽。

而楚维阳的声音仍旧平静、恢漠而无情的将诸般字句在这顷刻间宣之于口。

“所以说,混朦法的尽头,从来都不曾有过前路,也从来没有证就人形原始凶兽的路可以去走。”

“这枯萎的人形,并非是甚么所谓的凶兽蜕变出人身来的必然过程。”

“这不过是残骸而已,不过是因为这些凶兽乃是昔年时的混朦法修士,因为劣化与畸变而化成凶兽,偏生早昔年时曾经以圆融金丹锚定己身部分本质,连带着畸变本身也是受到了混朦法的影响与牵引。”

“所以前尘的形神本质与道法余韵,仍旧依循着道果的锚定而在其形神之中残存。”

“它们像是和如今的你一样,高不成低不就,说人而非人,说兽也非兽。”

“于是,在依循着凶兽本能的自行碰撞与磋磨之中,在那追索着有序和灵动的过程之中,这些前尘时所残存下来的一切,搅乱了本身‘偶然’和‘必然’之间的酝酿,过往时的剪影,被依循着那丝缕的锚定而徒劳无果的复刻出了枯萎与灰败的模样来。”

“这不是甚么前路,这是幻梦的碎片,这是前尘的遗骸。”

“若果真这凶兽之相里能脱胎换骨出人形来,道人,你是不知道‘脱胎’之‘胎形’是甚么模样与状态么?你是未曾见过婴儿的天真赤子模样么?”

“在幻梦里渴求着不切实际的事情。”

“道人,你的路,错了,错的很彻底!”

第981章 众里寻道千百度

苍茫烟波之上,楚维阳再一度对于青衣道人所涉足的道途方向,甚至是对于整个混朦法的道途方向,做出了否定。

不是相互攻伐之间,那种仅只是为得影响与左右对手道心的诡辩与摇曳心神之语。

在这样已经不算短暂的时间里,楚维阳在竭尽全力的用足够简明的字句,用足够直观的框架与脉络,几乎将除却超脱层阶“形”之本质与真髓之外,一切有关乎于血华的真髓本质的变演,阐述的淋漓尽致。

从古之原始凶兽变演妖神,从而今凶兽变演原始凶兽的关隘与要旨,从无序之中变化道法之恒常不易,以无垠灵动取代苍茫。

那甚至是真正贯穿在始终的,所有一切必然发生的偶然。

这一刻,青衣道人真个洞见了一个古往今来在历代妖孽与煞星之中,才情和底蕴尽都驻足在绝巅的修士,其参道悟法,其推敲演绎的心思变化。

这样的圆融智慧,其呈现的是何等的简明,呈现的是何等的直观。

简明与直观到,青衣道人能够以最为迅速的进程,以跟上楚维阳的思路,以洞见楚维阳所呈现在青衣道人面前的一切血华,以及血华背后圆融道法的轮转与边沿的真髓和本质。

他完全理解了楚维阳所言说的那些。

所以,在之后,青衣道人几乎是和楚维阳阐述诸般的煌煌道音,近乎同时的,思量到了那枯萎人形时所谓旧日里残存的道法与灵性幻梦,在凶兽本能演变过程之中,混杂的往昔畸变过程之中的不谐,所凝聚而成的残骸。

那并非是甚么脱胎换骨的关隘所在。

其凝聚而成的模样是如此,便恒久如此的枯萎与灰败着。

那是往昔时的道法之不谐,与神元胎衣之下已经经年蕴养的奇诡邪异所决定的。

倘若真个要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合该是若婴儿也似,合该是天真赤子的道相模样。

青衣道人想象之中的画面,是百炼金精,饱经风霜,历经磋磨熔铸而不易本质。

但是在楚维阳的牵引下,当他们真正窥见那熔炉内里的风景的时候,在那名为“混朦”的熔炉之中,所洞见的却仅只有那黯淡的妖火之中的一捧炉渣。

满地狼藉,这经年累月走过的道途,而今回看去时,尽都是遍地的狼藉。

最后的最后,是青衣道人甚至在楚维阳开口之前,便已经依循着他所认知与理解,掌握与接受的这诸般道与法的真髓义理,进而先一步得出了那似是在一切推敲与演绎的尽头,那唯一的答案。

混朦法的前头,没再有路了!

己身这看似是跃出藩篱的一步,错了!从根底上,全错了!

这样的结果甚至未曾教青衣道人所无法接受。

因为楚维阳仅只是在宣道讲法而已,最后这一步的推敲演绎,甚至是青衣道人自己先一步得出来的。

一切的道法与义理便这样简明而直观的呈现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不论他喜欢与否,不论他接受与否,不论他会否因之而癫狂又或是的暴怒,这道法的义理,这推敲与演绎尽头处的结果,便始终悬照在那里,不会因之而有着分毫的更易。

这一刻,如是苍茫汪洋,昏黄浊世之中,对于人真正七情的模糊与消减,还有楚维阳那所宣之于口的煌煌道音之中对于圆融智慧的映照,对于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神韵的映照。

在这顷刻间,都使得那真正洞悟了这一切的青衣道人,以纯粹的沉默与七情的默然,来应对着楚维阳那煌煌道音的回响。

在真正盖棺定论也似的谬误面前,一切的言语,一切不甘心的挣扎,似乎都是如劳而无功的。

而此时间,楚维阳甚至都略显得感慨的声音,仍旧在持续的回响在海疆之中。

“原始凶兽,你我都未曾见过,纵然有九天十地鼎盛时代的古籍流传下来,但是丝绢帛书之上,一切有相尽都抽象,那图录或许承载着神韵与本质,但却在外象上极致的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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