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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梁子(野外h)(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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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谢玄遇被从诛仙台上踹下去之前,是九重天上最严苛的神祗。

他是被月老踹下去的。因为自从谢玄遇接任司命星君,就以一己之力拆散了许多仙凡眷侣,以破坏天庭规矩为由,将他们或判重入轮回道,或关进天牢。众仙怨声不绝,其中尤以月老怨气最重。

月老气不过,就去翻了谢玄遇的姻缘薄。一翻不打紧,却发现了一个惊天漏洞:原来这位神祗是东皇太一劈开天地时的上古神剑所化,天长日久炼得人形,虽然生了个俊俏的壳子,内里却依然欠缺七情六欲,自有意识起就被养在九重天上,别说是情劫或是天劫,就连下凡历练都未曾有过。

于是月老就修书一封,告到了天帝面前。

天帝虽不舍得谢玄遇这个青年才俊,但无奈众议汹汹,也只能含泪同意批了让他下凡渡劫的奏书。

谢玄遇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直到站在诛仙台前,才恍然大悟地看向身后的月老:

“你想让我死?”

月老微微一笑:

“仙君,老身不想让你死,只是想让仙君做一回凡人,心有七情六欲,受业火煎熬,尝尽爱而不得之苦,才知道从前仙君抬抬手就毁掉的,究竟是别人多珍贵的东西。”

然而谢玄遇没听完这句话,更没时间辩解,就被踹了下去。意识模糊间,他听见月老最后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人不是神仙,一辈子可是很短暂呐。”

02

谢玄遇睁开眼,发现周遭的一切都起了变化。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他自己。

仿佛五感都被重新开启,他能听见鸟语,闻见花香,认识草木鸟兽之名。胸腔里有东西在温暖跳动,血液在周身汇流。

这是做人的感觉。他长呼一口气,觉得做人好像也没有九重天上的仙友们说得那样可怖。

月老没有清除他在天界的记忆,或许是想让他深刻悔过。可谢玄遇原本就是个随遇而安宠辱不惊的性子,就算变成了人,这一点也没有太大改变。

但后来他才发现,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他所降生的原本是清贵世家,但在几次改朝换代中逐渐失势,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凋敝得只能寄人篱下,父母早早过世,他只好独力承担起照顾上下的重任。谢家虽然凋敝,但也是个望族,外面看上去兄友弟恭,关起门来全是肮脏生意。为了几两碎银,或是几口饭,各个旁支亲戚恨不得把自家女儿洗剥干净了放到他床上。更别提兄妹乱伦,叔嫂通奸,虐待家仆等等丑事。

十八年后,谢玄遇经过世态炎凉的淘洗,已经变成了一个擅长察言观色,拥有七窍玲珑心的青年,却依然带着九重天上的洁癖。他现在觉得月老这招实在太狠。如今的他五感敏锐,原本能看开的事,现在怎么都看不开。

于是他这嫉恶如仇的毛病成了心魔,不能将身边的丑事剔除干净,他就移情到案卷中,一心想着考去刑部,拿回他熟悉的判官尺与生死薄。努力了一年,谢玄遇高中状元,红袍游街,风光无限。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渡劫快要渡完了,谁知道才刚刚开始。

03

春叁月,长安,龙首原。此时是春闱放榜、状元游街的日子,也是长安佳人们踏青出游的日子。

龙首原上,支着一处华贵的锦幛。里面铺着一张软榻,朱红锦缎将床榻遮得严严实实,只依稀可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一个容貌清贵、身着朱红袍服的男子双手被绑在床头,眼上蒙了绸布,身上压着一个女人。

他自从刚刚被绑进锦幛就一言不发,任由她将他手拴在床头,又被灌了一杯催情的药酒,此时也只是眉头微皱,脸色泛红。

女人一时不忍,就低头捧起他脸,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那味道是西域乌孙进贡的玫瑰露,女人忍不住又尝了尝,舌尖划过他唇齿,他的喘气猛地变深,喉头滚动,身下明显有了异样。

真不经撩。

女人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不怀好意地向下挪了挪,径直坐在他那处上面。两人都穿着春衫,薄薄两层,挨得紧时与没穿相差无几。女人也不比他好受多少,男人的东西比想象的大,隔着布料一挪一蹭,身下就泛出水。他闷哼一声,手腕处绸布收紧,像是在竭力忍耐。

“住手。”

他嗓音也好听,像清泉石上流。

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能说话暴露身份,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俊脸,接着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像是打醒了他。在这个空间里,他没有选择的资格。

她终于费力脱下了他的衣袍,发现男人虽身材颀长,体格居然也比她想象的结实有力,竟像个武人。方才怎么没发现?正在犹疑间,他突然挺了挺身,半褪的袍服瞬时掉落,他硕大的东西径直隔着一层布料卡进臀缝里,女人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又迅速咬住了唇。

那东西烫得惊人,还在兀自弹动。她身下又涌出一些汁水,端头已有一点探进了穴口,卡在不前不后的地方。

药物的作用此时已完全泛上来,男人的喘息比方才明显重了许多,身下也硬挺得可怕。

女人虽经历过人事,这人的尺寸却是第一回遇见,额头上沁出层薄汗,进一进停一停,每一寸都磨得冰火两重天。

他的皮囊生得实在好,从薄唇到喉结再到宽肩窄腰,此刻都泛着情欲的色泽,又没有长久浸泡在脂粉堆里的长安公子哥们那般虚弱,是风日里打磨过的。女人心旌摇荡了一瞬,不经意间他却又一挺身,剩下的半截直直滑了进去。柱头刮过内壁,她浑身一阵热流涌过,竟哆嗦着泄了身。水流一股股地浇在他端头,男人低喘数声,性感得可以杀人。女人咬了咬牙,决定扳回败局,又直起身稍退出来一点,接着猛地坐下去。这一个抽插险些把两人都送上了天,他的脖颈处因忍耐都绷起了青筋。女人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却为争一口气,继续把控着速度,时快时慢,身下水声响亮,任谁听了都要脸红。

其实,她也不怕人听见。实际上,也巴不得别人听见。

当朝天子是女人同父异母的兄长——萧寂,也是女人唯一固定的床上客。能让萧寂生气,是萧婵生活的唯一乐趣。

一阵阵快感袭来,刚刚进去时的疼痛被酥麻替代,她也像是喝了药酒般身子敏感得可怕,在他身上软得像滩水,连起身都费力。

刚要停下喘息片刻,他却在此时腿根用力一顶,端口径直顶到最深处,触到了此前从未被触到过的敏感点。她发出一丝短促尖叫,接着用力夹着他的腰,背脊弯成弓形,任由灭顶快感传遍全身。

他忍得咬破了嘴唇才憋着没有射,缓了片刻后才从喉咙深处吐出两个字:“松一些。”

灯影里床上投射出一双璧人,女子身躯柔软如春水,两人交合处响声清晰可闻。女人忍不住将双臂搭在他肩上,两人脸庞贴得极近,呼吸交融。

女人心里喟叹一声。果然,美色当前,这一幅正人君子模样的男人也禁不起磋磨。

她正在走神,又冷不防被连顶数下,又一波高潮袭来,她忍不住抱住他肩膀,呻吟出声。

他身上没有京城公子们的刺鼻熏香气,只是淡淡檀木香。女人深深嗅了嗅,又吻了吻他颈窝。

吻刚落下,男人第一次低吟出声,接着猛地从女人身下抽出来,厚重白浊一股股地射上了床榻和床帐,还有几滴溅到大腿根,烫得女人了抖。她心里得意。果然,再能忍,也还是个少年郎。

她估计自己只比男子虚长几岁,心态却老成得像垂暮之人。毕竟公主及笄即叁嫁叁守寡,早已是梁国人尽皆知的传闻。

梁国新立,萧家的天下根基不稳,公主的婚姻就是可以被买卖的货品。在其位承其责,她不后悔。只是有时被逼迫得紧了,会故意做些会触怒萧寂的事情。

“可知你今日此举,是触犯律法。”

身下的男子嗓音低沉不可闻,将她从高潮余韵中拉回现实。她的心砰通跳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有个想解开他罩眼绸布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捂上他的眼睛,遮住他所能见到的任何光线,接着深深吻住他。这个吻不同于之前,她用尽所有已知的技巧辗转流连,他由于手臂不能使力,就勾着他忍不住深入,然后用唇舌顶弄,让他忍不住联想到方才的场景。

日幕西垂,锦幛外不远处的佛塔里传来钟声。女人猛地推开他,撑着从他身上坐起,却发现双腿竟酥软得毫无力气。

不多时后,帐内走进一波侍从替男人擦身换衣服,又开始解他床帐上的绳,又检查了一番蒙着他眼睛的绸布,确认不会透出一丝光后,才牵引着他走出锦幛,上了早已候在外面的马车。直到送他回到府门前,才允许他在一炷香后再将罩眼绸布取下。

他还穿着白天游街时的朱红衣袍,衣襟处还闻得到玫瑰露的香气。眼罩取下,露出一张精雕细刻的俊脸。

今年的新科状元,谢玄遇。

04

他看了看手中的绸布,那上面还残留着方才的淫糜味道。眉头一皱,把绸布丢在风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中。

院内长着青青春草,一直蔓延至台阶深处。他脱下厚重绛红官袍,兀自扔在地上,立即有仙鹤飞来衔走挂在屋内。院中云气氤氲,男子的神态放松下来,周身云气聚集,眉心一颗朱红小痣衬着他情潮未褪的脸,却是在少年的天真中多了威严莫测。

仙鹤变为老人,侍立一旁。少年才发觉自己疲倦至极,游魂似地走进屋去,躺在床上发呆。

“仙君。”老人看着他,依然是招牌慈祥微笑:

“今日游街,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谢玄遇恍若隔世地看着月老,过了多时,才强行镇定开口:

“方才的事,月老都看见了?”

老人连忙摆手:”小仙不能插手仙君的命数,只是看见仙君的姻缘绳方才动了一下,有些好奇,故而,故而……”

谢玄遇闭上眼,想努力把方才的回忆抹去,然而都是徒劳。他索性睁开眼,和月老攀谈起来:

“我今日,在龙首原遇见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仙君和她见面了?可说话了?说了几句话?”老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提笔记起来。

“没说话,也没见到模样。”他闭上了眼,努力回忆:“只知道她用玫瑰露,后腰下叁寸,似乎有颗痣。”

啪。老人的笔掉在了地上:

”仙仙仙君方才是说,你与那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行了周公之礼?”

他不再回话,开始装睡。月老震惊之余,忍不住将姻缘簿打开,一边看一边摇头,最后同情地看了谢玄遇一眼:

“仙君,实在对不住。你这一世的情路,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不过仙君此次下凡也有老身的缘故,我可许你一个承诺,若是仙君何日想结束了这段姻缘,只需来此地敲树叁下,老身自会将你的姻缘线剪断。”

“现在就剪了吧。” 方才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谢玄遇捂脸叹息。

“现在……时机未到。这姻缘线那一端之人,也有她要渡的劫。”月老逐渐隐去,谢玄遇最后问了一句:“她……那人是谁?”

“萧梁长公主,萧婵。”

05

自那天之后,谢玄遇余生的目标就变成了弹劾荒淫无道的长公主。

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更何况这次对方是欺辱到了自己头上。为更专心办理这件事,他干脆主动请缨去中书省当差,做份内差事之余,就是专心搜集有关萧婵的案卷,逼得同朝为官的上下级们都不得不主动加班,暗中抱怨这位新来的状元太急功近利,不懂官场之道。

然而只有谢玄遇自己知道,他埋首案卷之中,只是为了不想起那天的事。她在他身上娇喘的样子,柔软曼丽的身材,甚至记得她触摸他身体时,纤细手掌贴上他胸膛的触感。

他想起这些时,就去洗凉水澡。后来就养成了洗凉水澡的习惯。

关于萧婵的案卷与弹劾的奏章不多,民间传闻倒是不少。他翻看了不知多少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萧婵,二十八岁,先皇最小的女儿,当今皇帝萧寂的同父异母妹。先皇在世时,她并不受宠,待萧寂继位后,几位受宠的皇子皇女都被屠杀殆尽,她却活了下来,而且成了大梁唯一的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寂很宠他这唯一的一个妹妹,给了她许多田地,赏赐与封号,还为她精挑细选夫婿,所嫁者均为诸侯王室。可惜她的夫婿都在她嫁过去不久之后就早夭了。于是她索性住回京城,萧寂在皇宫一侧为她修建了园林,听闻她在园中豢养了许多面首,淫靡不堪。

然而这些都是听说。谢玄遇是个重视证据的人,他合上了那些指摘她行为不端的案卷,轻叹了口气。

即使这些都是真的,他也不能奈何她。需要找到更致命的证据,比如她卖官鬻爵,勾结外敌,图谋叛乱。

思及此,他久违地犹豫了。这在九重天上从未有过。那天之后……他甚至没见过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地站起身,出了门,在官厩里挑了一匹马,就往公主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06

在离开龙首原之后没几天,萧婵就接到了天子命她去宫中的密诏。她不紧不慢地上了车,车沿着天衢驶往皇城,远处夕阳欲坠,童谣在街头巷尾传唱:谢郎顾,谢郎顾,一见谢郎终身误。

她不知道那天在龙首原上睡的是谁,只因为那日情毒发作,她便吩咐属下就近找个干净端正的男子,睡过之后也颇满意,于是颇奖了属下一些赏赐。今天却想起,那日恰好也是状元游街的日子,而那日的男子好像也确乎是穿着红袍。她心里一惊,转念一想又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属下跟了她许多年,这点处理后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可惜,听说那谢郎长得极为俊俏,那天不能摘下他罩着双眼的绸布瞧瞧。萧婵叹了口气,眼前却有一个更棘手的人要对付。

车驶到皇城外,见是公主车驾,大门自行打开,任由她长驱直入进了太辰宫。她下了车,由宫女接应着进了宫门。她在漆黑殿廊里轻车熟路地穿行,果然在议事殿后的书堆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寂穿着玄色龙袍,坐在成山的卷册里,双目微阖,像是困倦至极,手里握着一枚玉玦,那块玉被他摩挲得无比光滑。背后是金漆屏风,更衬得他眉眼分外鲜明。

大梁天子萧寂,少年时就以俊逸出尘闻名四海,即位后其革除异己的雷霆手段却比容貌更让世人记忆深刻。

听见响动,他猛地睁眼,接着一把将她从书桌旁拉下,她站立不稳,趔趄倒进他怀中。

“阿婵。听闻你最近在外头疯玩,快把皇兄忘了。”

他摩挲着她的唇,像摩挲那块玉。低下头去刚要吻她,却在凑近后一刻眉头皱起,在她颈侧深深嗅了嗅,接着冷笑一下,手上握着她肩头的轻纱半臂用力,嘶啦一声,她本就脆薄的上衣即被撕裂,浑圆雪白的上身在烛光中亮得晃眼。

“龙首原上,那日是谁?“

难得萧寂消息灵通,却没查出那人是谁。她心思转了几转:“蒙了眼睛抓来又带走,怎能知道是谁。”

萧寂的目光晦暗得想要吃了她,上下盯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去沐浴。”

他脱下外罩大麾胡乱将她一裹,抱起便走。大殿内阴风习习,常年关窗闭户,春叁月也阴冷得像冬天。她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议事殿后有个小汤池,萧寂常在批阅公文后独自来此沐浴,消解疲累。今夜他破天荒抱着女子进来,服侍的宫人都吓得纷纷低头闪避,只因他怀中抱着的是萧朝的长公主、他的亲妹妹。

待他走到汤池前,四周人已退散得一干二净。萧寂毫无顾忌地抱着她走进汤池,将她怼在池壁边。

“陛下……萧、萧寂!”她按住他凑上来的身子,水花打湿了前额,胸口剧烈起伏。

“阿婵,叁年了。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立你为后?”

他低垂着眉眼看她。两人长得相像,对望如同照镜子。

“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么?那时你可没有这样抗拒我。”话音未落,他就扳起她下巴,任凭她挣扎拍打也没有放手。

她当然记得。叁年前,梁朝曾发生过一场宫变。太子被掳走,彻底改变了之后的朝堂格局。

萧寂与她是同父异母,她出生后不久,备受皇帝宠爱的母亲即因难产而死,先皇因此憎恶她。她被遗忘在冷宫多年,受宫人庇佑接济才得以苟活。

在冷宫之外,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只年长她一岁的太子萧寂。

幼年的萧寂话少且冷漠,她生来懂得人情世故,张望四周,马上判断出他身边的侍从最多,衣饰最华丽,就上前主动握了握他的手。

“皇兄。”

她牢记着离开冷宫前,养大她的宫女的最后一句话:“公主要想活着,就要攀附这宫里最有权势的人,抓住了,就不能再松手。”

她凭着本能与眼力抓住了萧寂,意外的是,他那时并未挣脱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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